“這次委屈如意了,”燕國公主吩咐,“你帶人去一趟朱家,把孩子給接回來。”

“是,兒子明兒就去。”徐錚聽了兵部的訊息,心裡十分高興,答應起燕國公主來,就十分痛快。

無論燕國公主是教訓他,還是吩咐他做事,徐錚都一口就答應。

燕國公主很是欣慰地看著兒子,這孩子雖然不拔尖,可著實孝順。雖然有時候會犯糊塗,可對她這個母親,卻是百依百順的。

徐錚出了萱園,想起燕國公主提的事,就琢磨著去鎮國公府上,找謝松這個兵部侍郎多親近親近。

他們兩府,開國之時,都是公爵。可眼下,鎮國公一系硬是憑著北疆的戰功,得了個世襲罔替。府裡的兩房子弟,個個出彩。男子能文能武,女子更是京城閨秀的領袖。宮裡還有個淑妃,年輕貌美,前途無量。

再看看他們忠順府,子弟人數比鎮國公府還多一些,卻個個都沒什麼出息。王氏留下的長房二房,對徐錚和燕國公主明面上服從,暗地裡搗鬼,互相扯著後腿。三房是庶出,更是風吹牆頭草,沒個立場。

徐錚想到丁嵐,又有些慶幸,這次多虧燕國公主拿定主意,聯絡了承恩公府,站到了太子一系。六部的工作,戶富吏貴,刑威兵武,禮貧工賤,大家最想去的,就是戶部和吏部。

可是這兩處,多是清貴把持,勳貴子弟入仕途,一般都從侍衛京衛或者三大營入手。累積一點經驗之後,要麼去五城兵馬司,要麼在三大營做個統領。最幸運的,莫過於去兵部。

兵部不同戶部吏部,這裡最重世襲,也最重資格。能進兵部的,多半是武將世家。即使有進士到兵部,多半也到邊疆帶過兵,做過監軍。

徐錚一沒有帶兵的經驗,二沒有上過戰場,卻一躍就能去兵部做事。有太子一系的人馬罩著,就算做一個六七品的主事,手裡的權力,也實在不能小覷。

徐錚想的高興,一路哼著曲子,進了芝園。

徐婉如去了朱家,朱時雨就經常來芝園給丁嵐請安了。因為兵部的訊息,徐錚見了丁嵐,心情十分不錯。看見徐簡,也問了幾句讀書練武的事。

徐簡心裡,實際上也願意親近父親,只是往日沒有什麼機會。這會兒徐錚來問他了,徐簡也有些興奮,小臉上滿是笑容。

丁嵐坐了一邊,笑吟吟地看著他們父子倆。京城裡的謠言,還有燕國公主綁了清風道姑的事,丁嵐也知道一些。可她也知道,燕國公主對徐婉如愛如珠寶,這事輪不到她這個做繼母的強出頭,所以,丁嵐也沒打算去勸徐錚。

她進忠順府也快三個月了,丁嵐對徐錚也多少有些瞭解,徐錚這人能力不強,卻不怎麼聽的進勸告。他認定的事,除非你強過他,用雷霆手段打壓了他,否則徐錚還是我行我素。

徐錚這麼一個吃硬不吃軟的人,丁嵐也算看出門道了,犯不著反駁他。反正府裡還有個燕國公主,真不行,讓燕國公主去打壓他。

徐錚正和徐簡說著話呢,許素白撐著腰,來給丁嵐請安了。

丁嵐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早上不來請安,故意挑徐錚在的時候來請安,這許素白的耳目,也實在太靈通了一些。

丁嵐進府才三個月,她大嫂溫氏勸她,別急著馬上搶中饋,先養個孩子再說。眼下長房和二房的人掌著中饋,沒那麼容易放手。

若是丁嵐硬搶了過來,說起來是名正言順,她是正兒八經的侯夫人,可私底下,不知道要吃多少暗虧。

這般勞累,如何養好身子,如何養個孩子?若是掌中饋的時候有孕,又得放權,剛換上的人,再被長房二房的人換下去。平白在下人裡面落了個壞名聲,威望又要打個折扣,還影響生育,實在划不來。

所以,溫氏就勸丁嵐,一心一意生孩子,同時睜大眼睛豎起耳朵,好著長房二房是如何管家的,府裡面的人,哪個是長房的人,哪個是二房的人,先做到知己知彼,等生育之後就百戰不殆。

畢竟,丁嵐是正兒八經的侯夫人,等她要管中饋的時候,長房二房沒理由拒絕。眼下先積蓄力量,立住足了,再動手不遲。

可偏偏徐錚後院,多了個許素白,經常撩撥的丁嵐發怒。許素白和三房的簫氏有些親戚關係,常來常往。有外人夾在中間,丁嵐總覺得束手束腳,心裡有些憋悶。

這會兒看見許素白挺著腰來了,丁嵐的心裡就更煩悶了,不過兩個月的身孕,現在就挺著肚子扶著腰,算什麼一回事嘛。

明明都知道大小姐是燕國公主的掌上明珠,這許素白還敢鬧肚子疼逼走了她,也實在夠膽肥的。

清風仙姑死前告訴燕國公主,是丁嵐在徐婉如的生辰八字上搗鬼。可事實上,這人卻是許素白,為的,就是離間丁嵐和先夫人的兩個孩子,讓燕國公主覺得這個繼母不慈。

至於徐婉如的八字,真鬧大了,燕國公主必定會找權威再算過。到時候,真相一公開,丁嵐這個繼母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清風仙姑收了許素白的錢財,先是在燕國公主面前提了徐婉如的八字霸道,等真相暴露了,她又推到丁嵐頭上,只說是丁嵐吩咐的。

清風仙姑自恃在京城官家女眷裡有些名氣,根本就沒料到燕國公主說打死就打死她了。

所以清風仙姑在萱園,把責任推了丁嵐身上,就等著看燕國公主婆媳不和了。

誰知燕國公主的為人處世,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模式來推量,幾棍子就杖斃了她。還讓沈立山帶了屍體回白鶴觀,連人帶房子,一把火全給燒了。之後,只推到意外火災,也就沒事了。

清風仙姑亂解生辰八字,還造謠中傷忠順府的大小姐,誰敢給她伸冤?更何況,那些官家女眷,對這麼一個播弄是非的道姑,只怕也沒什麼好感。死與不死,誰會在乎她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