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忠順府的這些破事,肅宗就有些心煩,胡亂丟了本奏摺在地上。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讓徐婉如擺脫忠順府。

即使徐婉如出嫁了,她也還是姓徐的。就像這次一樣,徐婉如不顧自己安危地去救徐簡,就讓肅宗很看不過去。

只是對外,肅宗只說徐婉如去定州,是替太后去安撫百姓的。鄧太后聽了,也只微微一笑,她這個兒子,搬起大旗來的時候,倒是一等一的本事。

背後下起黑手來,也是數一數二的。太子眼下吃了這麼一個大虧,到了祖父太宗的誕辰,還得出來盡孝,鄧太后看了,十分心疼。

所以,鄧太后就給忠順府下了懿旨,催了徐婉如趕緊去朝天宮。肅宗不讓她孫子舒坦,鄧太后自然也不會讓肅宗的女兒舒坦。

徐婉如趕回家,次日天一亮就收到慈寧宮的懿旨了,催著她去朝天宮呢。好在朝天宮對徐婉如來說,是個更加安心的家,她倒是也不介意,自己坐了轎子,就往朝天宮去了。

至於要帶的東西,熊嬤嬤自然會收拾好了送來,就算沒有,二師兄在那裡,如何會少了徐婉如的東西。要知道,從小到大,徐婉如庫房裡好玩新奇的東西,都是潘知遠送來的。

而三師兄包天隨也會送禮物,可每次都是些他覺得有趣,徐婉如覺得無趣的東西,遠不如二師兄會挑東西。對二師兄的品味,徐婉如是很欣賞的,每次挑的東西,都讓徐婉如覺得,自己去選,也不過如此了。

昨日她在萱園的東廂房裡住下了,小蓮趕來服侍,卻說了半夜的閒話,京城的家長裡短,到了小蓮嘴裡,都變了一個模樣。

英王娶了個側妃,小蓮說,這是太后給英王后宅的女人們送人頭。蘇家二小姐小蓮去朱家的時候也見過,是個貌不驚人,柔柔弱弱的閨秀。

而英王后宅有多亂,京城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然,忠順府的後宅以前也是亂出名的,這個小蓮就跳過不提了。直接說起那個南夕有多會勾人,連去知春莊給徐婉如賠禮道歉,都不忘勾著英王。徐婉如聽了只是笑,她倒是沒看出來啊。

說起南夕,徐婉如倒是問了一句左月,小蓮對人的認知很簡單,她覺得是好人的就是好人,她覺得是壞人的就永遠是壞人。而左月在小蓮這裡,就是個好人。

所以,小蓮有些同情地跟徐婉如說,“其實左月是個好的,在見山樓這麼久,做事一直很勤快……”

徐婉如心情不錯,就順口吩咐小蓮,讓左月管著她的繡房吧。她看那個左月也不是個多事的,安排些事情也好,免得她生出什麼心思。

徐婉如的衣物多是宮裡送出來的,就算是道袍,也是潘知遠送來的,見山樓裡的繡房,其實就是一個擺設。只是左月無所事事,徐婉如又不放心她,乾脆就指了這麼一個雞肋的活計。小蓮不知情,歡天喜地地告訴左月去了。

今天天一亮,左月就跟著小蓮來跟徐婉如道謝來了。她進忠順府這麼久,也就小蓮一直把她當一回事。誰見了她,都要斜著眼睛打量一番,青柳枝出來的清倌,怎麼就素淨成這樣了。

徐婉如見了左月,也吃了一驚,那日從青柳枝帶回來人,她就再沒管過左月了。就是上次去知春莊,帶她去了一趟。沒想到,現在是這麼一副家常模樣。看她的樣子,如果不說過往,看起來倒像是個大家閨秀。

見她沉穩,徐婉如倒是覺得有些親近之心,只是她前世終究是吃了太多虧。今生對人不怎麼相信。吩咐了幾句,就讓左月回見山樓了。

小蓮卻是一片真心地喜歡左月,徐婉如也微微一笑,能像小蓮這般心思單純的,也是一種幸福。只是現在的她,早已經不可能了。

小蓮說了英王府的事情,自然不會忘記鎮國公府謝三郎納妾的事。這事的版本實在是太多了,小蓮挑了幾個最出名的,給徐婉如繪聲繪色地說了起來。

徐婉如自然知道,謝石安是重活一世的人,見他收了蘇落雪為妾,心裡就連謝石安也恨上了。他明知道蘇落雪是她的死敵,卻好好地養了起來,想來這個謝石安跟她的立場,是敵對不同的了。

這次去朝天宮,她倒是要讓二師兄找大師兄好好問問,怎麼就帶出這麼一個徒弟。順便也要問了謝石安的弱點,免得萬一對陣起來,打不過還可以拿法術湊數。

見徐婉如不喜歡謝石安,小蓮倒是也不多說了,倒是又說了會兒蘇家兩姐妹。聽說蘇落梅在英王府裡十分不受寵,連回門宴,英王都沒陪著回來。

那個紈絝王爺,徐婉如心裡暗自想,果然是選對了路,扮作紈絝了,做出再荒唐的事情,人家都會一笑了之。

至於陳奇可的事情,終究還是沒有瞞過京城人的耳目。畢竟,二公主是三皇子的同胞妹妹,攻擊她,就是攻擊三皇子。誰知道是太子還是五皇子啊,一早就派人傳的沸沸揚揚,什麼陳奇可攀了高枝,見異思遷等等。至於二公主如何橫刀奪愛,就由著大家猜想了。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是蘇夫人氣不過,竟然敢跟皇家作對。可是等蘇落梅嫁去英王府,有了著落了,這個訊息還在源源不斷地傳播著。大家就看出名堂來了,是皇子們內鬥呢,怨不得蘇夫人。

徐婉如聽了一肚子的八卦,坐了轎子裡晃晃悠悠,往朝天宮裡去了。潘知遠一早就知道徐婉如今天要來,派人收拾了北極閣,裡外一新,就等著徐婉如到來了。

他的弟子們見了,都覺得師父有些奇怪,這如意郡主只是來祈福,又不是要出家久住,師父怎麼準備的這般仔細。再想想,或許是肅宗的意思也說不定,沒看見肅宗如何寵這個如意郡主嗎。

畢竟是為太宗祈福,朝天宮上下不敢大意,陳雲龍等人帶了大小道士,忙的腳不著地。反而是師父潘知遠,清閒的像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