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謝石安看好了兩支蜻蜓簪子,遞還了過去,跟徐婉如說道,“在下看好了,多謝郡主。”

徐婉如正打算收起來,謝石安倒是補上了一句話,問道,“郡主可知道這個簪子的來歷?”

“嗯,”徐婉如點點頭,隨手把簪子插到了髮髻上,這會兒,她也不打算進去收好簪子,“知道,這是我母親的遺物。”

“那之前呢,”謝石安追問道,“郡主可否知道?”

徐婉如微微地點點頭,“是我外祖母姚家那邊的舊物,聽說,跟馮家也有些關係。”

後半句話,是潘知遠告訴徐婉如的。只是二師兄,並不怎麼願意提起馮家。

所以,他跟徐婉如說的東西,也只是語焉不詳。但是,徐婉如倒是知道,這簪子,應該是外祖母姚氏的親姐姐,馮綺雯所有的。

“嗯,是宣府總兵馮徵長女馮綺雯的簪子,”謝石安很利索地說出了簪子的原主人,像是心口憋了長長的一口氣一樣,“只是這簪子本身,卻是河間王府的舊物。”

徐婉如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姨婆婆當年,先是跟河間王府的世子打算定親,卻被安帝棒打鴛鴦,賜婚給了定北侯府的世子。剛才她夢見的,就是馮綺雯進謝家的一幕,生動的不行,歷歷在目。

“謝三公子,”徐婉如也不繞圈子了,“京城裡你的名聲也算是正人君子,怎麼老是深更半夜地闖我的閨房?就算要看個簪子,也不急於一時啊!”

“在下以前來過郡主的閨房?”謝石安一臉吃驚的樣子,今晚他真是一時起意,絕對沒有頻繁來騷擾徐婉如的意思啊。

徐婉如突然心裡一咯噔,想起三師兄跟她說過的一種符文,用過之後,可以忘記很多事情,名字似乎叫做嫁夢支離。

畢竟是好幾年前的事情,當時包天隨也只是隨意跟徐婉如提了一下,徐婉如覺得有趣,便過了一下耳,只是此後,再沒有聽說過了。所以這會兒看見謝石安的模樣,徐婉如突然就想起來,三師兄很多年前跟她提過的嫁夢支離符了。

如果謝石安用了這麼一個符文,很可能,就是二師兄潘知遠這個大國師乾的好事了。一時間,徐婉如這個沒做錯事情的人,反而有些汗顏起來了。

看見徐婉如的神色,謝石安也有些奇怪起來了,神色間頗有些汗顏地問道,“郡主,在下以前來過你的臥室?”

徐婉如這會兒是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了。點頭的話,謝石安就會知道,有人對他下過手,一推測,謝家很快就會知道,那個人多半就是國師潘知遠。若是不點頭,那她自己先前說的話,就成了假話。

看見她這般為難的樣子,謝石安也明白了大半。他前些日子大病過一場,是父親謝松親自去朝天宮,跟國師求了符文。若是他病倒的起因就在夜訪忠順府這個事情身上,那麼徐婉如的二師兄對自己這個不速之客,自然是不喜歡的。

謝石安本就是一個聰明人,就這麼三言兩語,就猜出了其中的不妥。再看徐婉如的功夫,雖然不差,可是比起自己來,基礎的確是薄弱了許多。

也是,她畢竟年輕,跟唐知非和孫道隱的時間有限,比不得自己前世今生練習良久。若是如此,那麼上次忠順府的夜訪,很可能還得罪過眼前的這個郡主。

謝石安很清楚,對自己下手的,多半就是國師潘知遠了。可是,他跟徐婉如之間有什麼過節,謝石安倒是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也不知道,國師給他用了什麼東西,這般厲害。謝石安看了徐婉如一眼,倒是拱了拱手,說了一聲抱歉。

“實在是在下無禮,”謝石安從一開始的坦然自若,變的有些拘謹收禮起來了。

看見他變了神色,徐婉如的怒火,倒是下去了許多。只是這會兒,這個地方,這個時辰,都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謝三公子,若是真想看看簪子,”徐婉如說道,“我倒是不介意給你看一下,只是,你也看見了,你我手上的本事,差了一些距離。雖然不是什麼很值錢的東西,畢竟是我母親留下來的遺物,多少有些念想。”

“郡主放心,在下只是看看,”謝石安一口一個在下,聽的徐婉如十分心煩,上次謝石安夜訪忠順府的時候,似乎也沒有這般拘謹,反而有些像是前世傳聞裡的浪蕩子,瀟灑自在的很。這會兒,倒是有些像個老學究,或者軍中待久了的將士,見了個妙齡女子,就左右不自在起來了。

“郡主放心,在下只是有些好奇,”謝石安也解釋道,“有人對郡主的簪子十分在意,在下得知之後,也有些好奇。只是這簪子,只怕日後的是非不少,還請郡主小心。”

聽他說的這麼直白了,徐婉如倒是放下心來了,謝石安此行,多半隻是想看看罷了。至於他說的有人對這個簪子起了心思,徐婉如一點兒也沒有放在心上。前世這個簪子,就到了宋紅妝母女兩人手裡,也不見得有什麼用啊。

“還請謝三公子在這裡等等,”徐婉如也有些乏了,想著打發了謝石安,也好早些安歇,就去了梳妝檯,去找蜻蜓簪子了。

不一會兒,徐婉如就拿著兩支簪子出來了,遞給了謝石安。謝石安這會兒倒是十分君子,捧在手心裡看了一會兒,就還給了徐婉如。

雖然未曾這般仔細檢視之前,謝石安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簪子的來龍去脈,可是這會兒看見了實物,仍舊覺得精美異常。只是,除了精美異常之外,謝石安實在看不出什麼別的不同了。

“郡主,”謝石安看好了兩支蜻蜓簪子,遞還了過去,跟徐婉如說道,“在下看好了,多謝郡主。”

徐婉如正打算收起來,謝石安倒是補上了一句話,問道,“郡主可知道這個簪子的來歷?”

“嗯,”徐婉如點點頭,隨手把簪子插到了髮髻上,這會兒,她也不打算進去收好簪子,“知道,這是我母親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