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淑對白梓軒的心意,他一直很清楚。

以前的時候,忠順府上門提親,為著宋紅妝知道的事情,白梓軒皺著眉頭,替自家弟弟應下了這門親事。他知道徐婉淑看中的是自己,可是忠順府的侯爺和那個姨娘,看中的卻是侯府兒媳的位置,並不在乎,是他還是他弟弟。

對於徐婉淑的這點子心思,白梓軒並沒有放在眼裡。他是個大局為先的人,心中並沒有多少兒女情長。再說了,白梓軒一直想要光耀門楣,讓豐城侯府的人,在京城裡風風光光的。對於他這個世子來說,結一門對豐城侯府有用的親事,才是關鍵。一個忠順府的庶女,白梓軒如何放在眼裡。

自從蕭茉定給了太子做側妃,蕭家的態度就很值得琢磨。

一開始,蕭家是完全撇清,堅決不站隊,遠離太子。

緊接著,蕭誠在三邊出事了,蕭家的長房忙著尋找蕭誠,處理後事。其他的人,就有些蠢蠢欲動了。畢竟,家裡明擺著要出一個太子側妃了,不心動才怪。

掌舵的人一疏忽,京城裡的蕭家,有些人就往太子身邊靠攏了。

就是因為這一點,太子才讓白梓軒多去蕭家走動,聯絡有親。

英王去了三邊,遲遲未歸。明著是接了肅宗的旨意,去看看洛陽王提供的藏寶圖究竟如何。可是實際上,白梓軒卻是知道,英王在三邊,估計藏了人馬。這次前去三邊,只怕短期是回不了京城。所以京城的事情,白梓軒自然要替他留一個心了。

英王那邊傳回來的話,讓白梓軒懷疑,蕭誠很可能不是死了。可是蕭家上下,都是一副悲慟欲絕的樣子,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且更讓英王捉摸不定的,就是蕭誠和徐婉淑的親事了。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蕭家大郎自小就喜歡忠順府的大小姐徐婉如。蕭家的人,就更清楚蕭誠的心思了。對於這門親事,兩家的人都比較看好。即使徐婉如的身世曲折,兩人也算是匹配。所以,不到萬不可以的地步,蕭家不會自作主張,娶了徐婉淑進門,斷了徐婉如跟蕭誠的可能。

看見蕭家娶了徐婉淑,英王倒是覺得,或許蕭誠真的沒有了。得了英王的授意,白梓軒自然要來打聽一二。一來二去,就跟徐婉淑有了來往。

只是白梓軒畢竟是個心有抱負的,倒也不至於做出什麼苟且之事。但是兩人之間的說話,若是被外人聽見了,卻是有些不妥了。

白梓軒只想保持在曖昧的邊緣,利用徐婉淑,卻不留下任何把柄。可是女子的心,多半是痴情的居多。徐婉淑見他的態度有些緩和,說話親切,就起了親近之意。今日去忠順府,徐婉淑也是衝著白梓軒去的。

蕭誠回京的訊息,白梓軒一早就收到了。他想斷的乾淨,徐婉淑哪裡願意。晚上在忠順府的夜會,就是兩人意見不一,一個要撇清,一個卻死也不放手。所以徐婉如跟謝石安才看了場好戲。

至於徐婉淑會不會糾纏,白梓軒倒是不怎麼擔心。畢竟男女有別,他們即使去了一處,見面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而且蕭誠也已經回來了,為著蕭家長媳的風光地位,徐婉淑也會緩一緩心中的情意。

畢竟,以前的蕭家長媳,跟蕭誠回來以後的蕭家長媳,可不是一個概念。現在的蕭家長媳,那是名正言順的未來家主夫人。白梓軒覺得,為了這麼個身份,徐婉淑即使心中有他,也不會鬧出些什麼。

這一點,白梓軒猜的絲毫沒錯。

徐婉淑夜會了白梓軒,回了蕭家,仍舊是一副二十四孝的好媳婦模樣。

一早就陪了郭氏身邊,等著蕭誠回家。

對於這兒媳,郭氏本來是不怎麼滿意的。可是看在她明知守寡還進門的份上,郭氏對徐婉淑,還是有點認可的。畢竟話再說回來,郭氏還真不願意請個公主進門。

徐婉如的身份明著是郡主,實際上誰都知道,這郡主比公主還管用。肅宗心裡的,這個女兒估計是排在了最前面,即使是鄧皇后所出的三公主,只怕也要退讓一射之地了。蕭誠對徐婉如又是這般死心塌地,郭氏也怕討了個媳婦,兒子就把自己這個娘,完全不當一回事了。所以,徐婉淑也有徐婉淑的好處,郭氏看了一眼她,覺得順眼了許多。

對於蕭誠的歸來,徐婉淑只有耳聞,卻未親見。

府裡的人都說,公子回京,只怕要先去拜見皇上。蕭誠進宮了,徐婉淑自然沒有見著。可是等她從忠順府回來了,這蕭誠仍舊不見蹤跡。

府裡的下人自然不會亂說,可是徐婉淑心中,卻隱約有個猜疑。她和徐婉如一前一後出了忠順府,眼下她回到蕭家了,徐婉如多半,也已經回郡主府了。那麼一來,蕭誠去了哪裡,徐婉淑不用動腦子,就知道他在何處。

想到這一點,徐婉淑握緊了帕子,心中的嫉恨,滿的就要溢位來了。

雖然,她對蕭誠的感情,完全比不上對白梓軒的感情。可是現在,蕭誠是她的丈夫,就憑這一點,她就不希望看見蕭誠的心,往徐婉如那裡去了。

人和人很不一樣,表達情緒的方法也很不一樣。有人是直來直去,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直接就說了。像徐婉淑這樣跟著姨娘長大的,心思就百轉千折的很,她恨蕭誠往郡主府去,可是面上卻不會顯露分毫,只做著溫柔賢淑的樣子,等以後慢慢拉回蕭誠的心。

至於蕭誠的心,她是不是真心想要,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畢竟,只要蕭誠活著一天,徐婉淑就能活的風風光光,掌起蕭家的大權來。郭氏雖然強勢,可是日後遲早,是要把手裡的事情,交給長媳的。這一點,徐婉淑非常心動。

晚上在忠順府的夜會,徐婉淑想的清楚,只當做一場告別。與過去的自己,劃一個界線。以後的她,不再是忠順府的庶女,也不再是心懷情意的深閨女兒。機會已經擺在她的面前了,徐婉淑對蕭家的內宅大權,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