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交涉本來是在震天和肖狂戰間,這是屬於雙方最高層間的交涉,這種時候連葉蒙和暴雪,都沒有資格插口。

這不光光是因為修為,同樣也因為身份,在這裡配得上同天屏山脈的王者交涉之人,就只有葉林第一強者肖狂戰。

然而偏偏在這個時候,左風突然選擇開口,不僅僅參與到了交涉中,而且還直接給雙方的交涉,定出了一個前提。

本來如此要求聽到任何的耳中,都是太過不可思議的事,肖狂戰臉上自然更是難看至極。之所以他沒有當場就爆發,還是因為震天的反應。按照常理來判斷,這個時候震天就算直接出手,將左風拍死在當場,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

然而震天不禁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反而在左風開口的同時,他還輕輕的向一旁挪了挪,給左風讓開了一點空間。

在場包括肖狂戰和葉蒙在內的所有人,看到震天如此反應後,心中更是驚訝異常。他們當然明白震天的意思,那是將天屏山脈的決斷權,交到了左風的手中。

不光是在他們的記憶中,同時也在各種久遠的記載中,重來就沒有聽聞過,獸族任何一件事會由人類來做主。可是眼前發生的事,卻是實實在在的告訴大家,左風現在就能夠完全負責妖獸一族的交涉。

在其他人還陷入震驚中的時候,肖狂戰已經開始認真打量起左風,他在判斷其與妖獸一族關係的同時,也在思考著該如何與對方交涉了。

如果是震天的話,肖狂戰不能說有多大的信心,在交涉中可以佔據上風,但是他起碼已經思考過數種策略,起碼不讓葉林帝國在這場交涉中吃太大的虧。

這些年來震天的改變,他透過剛剛的戰鬥已經有了一定了解。對方已經不像當年那般魯莽衝動,更是懂得了隱忍,不會為達目的而急功近利。

不過說白了震天仍然還是獸族,其性格方面還是會有一些,根深蒂固的缺點,不可能徹底抹除乾淨。肖狂戰的計劃中,正是打算利用對方的一切弱點,在之後的交涉中與震天周旋。

可是這突然間站出來的左風,讓肖狂戰大感意外的同時,又有種之前的所有準備,都一下子落空的感覺。

正在肖狂戰腦中飛快思考的時候,身後不遠處的翁本,卻是猛的反應過來。屬於藤方的靈魂,此時就抓在他的手中。

如果說翁本最無法原諒的兩人,除了左風就是手中的藤方了,畢竟那個該死的琳琅,現在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好不容易將大仇人掌握在手,他怎麼肯就如此將其放掉,哪怕明知道藤方就算交換給對方,也幾乎沒有活下下來的可能。可是沒有將對方靈魂,放入火焰中折磨個幾年,實在難解心頭之恨。

反應過來的翁本,也顧不得其他,馬上就高聲說道:“大主祭,不可啊!這靈魂我們可不……”

他的話還沒說完,肖狂戰就突然一伸手,阻止其繼續說下去。若不是現在的環境不適合,又考慮翁本失去兩個兄弟,所以報仇心切,否則肖狂戰恐怕已經忍不住,直接出手教訓這個冒失的手下了。

翁本雖然心中不甘,但是他卻熟知肖狂戰的暴脾氣,知道這個時候若是再敢多言,必然會受到對方的嚴懲。所以他只是盯著對方抬起的手看了半晌,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

根本沒有理會翁本,肖狂戰略微緩了口氣,接著周身氣息便猛然一動,接著功力朝著雙目匯聚而去。在其目光緩緩抬起的瞬間,一股特殊的精神波動,順著其雙目釋放而出,目標正是遠處的左風。

這並不是什麼攻擊手段,卻是一種神念期強者,利用其遠超一般強者的精神力,釋放出的一種類似“威懾”的手段。

這就好像強大的野獸,面對一些弱小的動物時,只是一個目光,一聲低吼,那弱小的動物便直接放棄抵抗。這雖然不算是什麼攻擊手段,卻是一種精神上的主動,只要藉此讓左風的心神受影響,後面不管肖狂戰說什麼,左風就只會像那弱小的動物般,只懂得唯唯諾諾的答應要求。

只不過肖狂戰使用這手段的時候,雖然目標是左風,可是他在提防的卻是震天和暴雪。在場就只有他們兩個,是肖狂戰感到忌憚的存在,對這二位他當然不敢採用這種方法。

本來肖狂戰認為,這兩個傢伙肯定不會坐視不管,所以肖狂戰認為,自己的精神波動落到左風身上的機會不足五成。

可是讓他吃驚的一幕發生了,震天和暴雪不光絲毫沒有出手的打算,他們兩個反而還各自雙手抱肩,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就在肖狂戰,為眼前如此一幕吃驚不已的時候,他所釋放的精神波動,已經靠近左風,並且很快就要注入到對方的雙目之中。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雙目也是外部與心靈連線的重要所在,所以肖狂戰的首選,就是以精神波動透過雙目打入對方心靈深處。

眼看著精神波動,距離左風雙眼,還有不到一丈遠的時候。左風身前數尺位置,卻是陡然間有著一股精神力出現,連肖狂戰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藉由雙目釋放的波動,竟然就如同積雪遇到火焰,迅速的消融於無形。

‘這怎麼可能?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肖狂戰心中震驚的同時,更是充滿了不解之色。剛剛的變故太過突然,他只能勉強判斷,對方用的並非是異寶,更像是一種精神力手段。

如果是雙方精神力直接接觸,肖狂戰絕對能夠判斷出,左風所動用的是念力。不過雙方若真的是精神力直接接觸,左風將根本無法阻擋。

在場只有少數幾人瞭解左風,知道他不僅擁有念力,而且念力的水平甚至已經達到了凝念後期的層次。

而瞭解更深一點的人,卻是知道左風還有一種,對於精神力的運用手段。當初在面對凝念期精神領域的時候,左風就曾經使用過念力顫抖的方式,直接打破對方的精神領域。

眼下的手段,倒是與這種方法有些類似,只是波動方式同樣以雙目發出,所以不光在肖狂戰那裡隱瞞了自己擁有念力的事,更是讓對方搞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化解的。

“如果大主祭的耳朵不好,我可以重新再說一遍。我們交涉的前提,就是先將藤方還來,否則我們願意自己動手取回來。”

這番話左風說的一點不客氣,尤其是在面對肖狂戰這位,葉林帝國第一強者的時候,仍然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此時的肖狂戰,剛剛施展的手段被化解,現在正在震驚和不解中,卻是左風又一次開口向自己發出逼迫。

這種憋屈的感覺,讓肖狂戰甚至想要不顧一切的動手,可是理智卻告訴他,為了大局絕不能夠衝動,最好的方式就是與對方周旋。

“將藤方交還不是問題,不過你們同樣需要作出……”

肖狂戰的話還沒有說完,左風就已經不客氣的截斷,自顧自的說道“大主祭你是耳朵有問題,還是腦子有問題。同樣的話我已經說了兩遍,‘前提’你懂不懂它的含義,如果你不現在歸還,我們就根本沒有交涉的必要。”

這一次的左風,表現的更加霸道,如果讓葉林帝都的那些大人物,看到眼前一幕眼睛恐怕都要瞪出來。自從肖狂戰成為大主祭後,不管是國主葉山,又或者是大長老,就沒有人敢如此跟肖狂戰說過話。

面對左風如此態度,肖狂戰胸膛劇烈起伏,甚至在喘息的同時,還有著絲絲縷縷的火焰,從口鼻間噴濺而出。竟然是因為太過憤怒,那身體之中的夕炎,竟然有種要失控的感覺。

咬著牙狠狠的盯著左風,肖狂戰眯著眼睛說道:“你說的靈魂就在此,如果我們想,現在就可以直接將其捏碎,讓其魂飛魄散。”

在肖狂戰看來,自己這一手對方必然會投鼠忌器,可是對面的左風卻是滿臉笑意,緩緩的抬起手來作出一個“請”的手勢,同時說道:“如果大主祭肯出手,給我那位兄弟一個痛快的解脫,我倒也沒有什麼異議。

不過我也要說清楚,你如果真的動手了,那麼一會兒我會保證,這些所有葉林武者,全部都……形神俱滅!”

目光陡然一寒,肖狂戰周身氣息猛的迸發而出,同時大喝道:“你敢威脅我!”

“威脅你又如何,若是你不懼,大可以現在就動手試試!”左風下巴微微一仰,用一種挑釁的目光看著對方說道。

如此一來雙方直接陷入了僵局,肖狂戰很清楚談判中,最初的交涉非常重要。一些看似不起眼的討價還價,一旦陷入下風,之後便很難再搶回主動。

尤其是對方還是如此咄咄逼人,自己現在明明就“求退”,可卻沒有想到,連一個體面的“後退”都不可得。

一個靈魂並不會讓肖狂戰放在眼中,他所擔心的是葉林會失去更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