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四百八十二章 寶貴禮物

以這種特殊的方式，剛剛經歷過生死的左風，此刻正在回憶著那一刻的感受，特別是那番經歷，對於自己內心的影響。

身體上的改造是外部的，是自己能夠看得見摸得著的，心理上的變化，卻是內在的，即便像左風這樣去審視自己，也未必能夠真正看的清楚。

左風在這個時候，去認真回憶體悟，一方面能夠趁著當時那種感覺還非常清晰，從而儘量從那番經歷中獲取更大的好處，即便那段記憶充滿了痛苦，讓人抓狂般的痛苦。

另外一方面，左風也想要審視一下自己，透過這段經歷，自己的內心到底都有什麼樣的改變，或者說相比之前又強大了多少。

可惜對左風觸動最大的時候，便是真正身處於那種生死邊緣的時刻，哪怕只是剛剛過去，沒有了面對生死的巨大壓力，觸動自然也就不大了。肉吃了湯喝了，即便把碗舔上一遍，最多也只是嚐嚐味道罷了，已經沒什麼營養了。

至於內心變得強大，這卻很難透過自我審視來看清楚。想要真正瞭解自己內心的強大，最終還是需要在真正面對危險，面對生死一線的搏殺之中，自己沒有處於那種境況中，即便再如何仔細的審視自己，最終都很難有什麼結果。

這就好像使用了許多珍貴材料，並透過高超手藝鍛造出一柄神兵利器後，單純的觀察是看不出什麼來的，只有使用的時候，甚至是與同樣品質的武器戰鬥時，才能真正看得出來它到底有多麼強大。

正在左風暗暗有些失望，自己經歷了那麼多，明明有所收穫，自己暫時卻又看不出來，變故卻是接二連三的到來。

最先出現的變故，就是一陣巨大的撞擊聲，那聲音不僅非常大，尤其是自己一側肩膀還在晶殼當中，所以在撞擊聲響起的同時，那種巨大的震顫感，已經先一步傳了過來。

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左風就已經反應過來，那是外部的晶殼受到了攻擊，所以才會那般震動，同時還有著那麼大的聲音傳進來。

下意識睜開眼向著聲音處望去，可也正在左風望過去的同時，便恰到一道道黑影，驟然出現在視野當中，然後它們一個個都狠狠撞向了晶殼。

在這樣的撞擊之下，不僅晶殼表面搖晃的很嚴重，左風那小半邊的身體，也都被震的一陣陣發麻。而最讓他討厭的還是，巨大的撞擊聲，反覆從四面八方襲來一般。

因為身處晶殼當中，聲音在這晶殼的內部不斷變大，再經由那些血水，直接傳遞到左風的身體當中。就連堵住耳朵都沒有用，因為聲音是從四面八方傳進身體的。

如果是處於外界的那具身體，左風還能夠憑藉精神力和靈氣，將整個身體都封閉起來。可現在這具身體，修為實在太低了，既沒有那麼強大的念力，也沒有那麼強大靈氣，只能任由聲音闖入身體，讓他一陣的心煩氣躁。

若是換了一般人，處於這樣的噪音當中，恐怕就算不當場抓狂，也會被徹底亂了心智，連正常思考都做不到。

可是左風與一般人不同，他只是最初的時候，受到影響有些嚴重，可是隨著自己始終身處於噪音當中，他卻是漸漸穩住了自己的心態，從而開始漸漸平復了自己的情緒。

首先是平復了情緒，然後就是逐漸去適應，既然無法將這噪音阻擋，那麼就學會與其共存。

道理說起來簡單，可要真正做起來卻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然而左風發現自己在平復情緒以後，竟然很快便開始適應了。

左風在震驚之餘，很快便已經明白了一些，自己之所以會有如此變化，主要還是剛剛經歷了生死以後，內心變得更加強大。

雖然這樣的噪音折磨，還不足以看出自身的完全變化，但只是初露端倪，也已經讓他又欣喜不已了。

而適應之後的左風，雖然身體隨著晶殼不斷顫動著，同時也被無數的噪音騷擾著，他整個人卻平靜的好似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

幾乎也是在左風，剛剛適應了這種環境的變化後，另外一個變故突然來到，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其實在鳳離釋放精神力，朝著自己靠近過來的時候，左風並未多想，而是非常自然的去接受。

自從眼前的麻雀，變成了那樣一隻四翼三足的怪模樣後，左風便已經清楚對方身上，定然有著許多的秘密。

他並不在意這些秘密，卻知道隨著外形的變化，恐怕這麻雀內在的變化，還要更加誇張的多。

就好像自己剛剛承受了生死考驗，內心的變化連自己暫時都無法看透。這麻雀的改變，恐怕也是翻天覆地的，因此當對方釋放精神力的時候，左風並未感到意外，反而很坦然的就接受了。

在接受那傳遞過來的精神波動時，左風的心中還在暗暗的思考著，對方到底要傳遞什麼訊息。在他看來，對方肯定利用精神傳音，告訴自己一些什麼。

然而當那精神波動傳遞過來，直接進入自己腦海當中的瞬間，左風整個人都一下子被驚到了。

最初被驚到的，還是對方精神力並不是傳音，而是包含了更多的訊息，而且資訊量非常巨大。

就好像有人將一個小木匣子交給自己，可當隨隨便便伸手接住時，卻發現巴掌大的小木匣子，竟然有著數百斤的重量，不感到吃驚才是怪事。

不過左風倒是能夠肯定，這麻雀並沒有傷害自己的想法，對方若真的想要傷害自己，也根本不必用這麼複雜的手段，只要隨隨便便的一擊便可以了。

接下來的一切讓左風更加吃驚，因為對方精神力傳遞過來的時候，左風幾乎下意識的就選擇了接受，這樣一來當他發現，精神力中包含的與自己想象的截然不同時，想要拒絕都已經做不到了。

精神力包裹之下，傳遞過來的龐大訊息，一股腦的闖了進來，讓左風感覺到，自己的腦子都好像要被瞬間撐破了一般。

然後便是大量的訊息，彷彿爆炸一般在自己的腦海當中釋放出來。若非這大腦經過獸魂改造後，凝結出來了念海，光是這一次訊息的爆炸，就可能當場要了左風的小命。

當然，鳳雀其實也並無惡意，至少它不會用這麼費力又蠢的手段去害人。畢竟傳遞這麼多訊息過來，光是耗費的精神力就很多，同時對於鳳雀自己也有著不小的危險。

它終究只是剛剛開始轉變自身，獲得了現在這具身體，連記憶也只是恢復了一部分，對於有些事情它即便懂得，實際上也懂的不多。

左風這裡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直接面對大腦中念海內部的訊息爆炸。原本他只是當做一道訊念，傳遞過來的也就幾句話，最多就是囉嗦幾句罷了。

哪裡想得到，傳遞過來的竟然是如此龐大的訊息量，特別是在那訊息在唸海中爆發的時候，還伴隨著無數畫面，以及各種各樣的聲音也一併傳遞進來。

這一瞬間，左風倒是反應了過來，對方並不是簡單的傳訊，而是用這種方式，在向自己傳送一段記憶。

‘搞什麼啊！你這記憶也太過龐大了吧，我這麼一個才煉骨期的武者，要接收如此龐大的記憶，不是想要直接要了我小命麼？’

左風在心中暗暗的嘀咕著，雖然明知道眼前這麻雀，對自己恐怕並沒有什麼惡意，可還是忍不住在心中抱怨著。

不過他也只是這樣想想，心中卻是明白對方並無惡意，就是行事太過欠考慮。就好像麻雀改造的時候將自己一併拖進來，明明是一番好意，結果差點要了左風的性命一樣。

努力穩固住自己的念海，左風本來並未急於去看那段記憶，可是一些雜亂無序的畫面，卻是在傳遞到腦海後，就爆發式的釋放出來。

而當其中一副畫面，驟然出現在左風的腦海中後，他卻是渾身猛顫抖了一下。甚至因為太過激動，本來下意識想要大吸一口氣，結果卻是直接喝了幾大口的血水。

不過左風已經顧不得，那些血水從口鼻中吸入，自己劇烈的咳嗽，他滿腦子都是那記憶中的某一段畫面。

在那畫面當中是一座陣法，一座並不完全的陣法。左風也分辨不出，那陣法是本身不完全，還是自己看到的不完全。

最重要的是那陣法，對於左風這位陣法大師來說，簡直就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最重要的問題是，左風對這陣法竟然一點都看不懂，哪怕一絲一毫的都看不懂。

雖然其中有些遠古符文，左風倒是也看過，其中有些他也算是勉強掌握。可偏偏他們組合到了一起以後，左風卻完全看不懂了

心中大驚和興奮之餘，左風正想著仔細觀察下去，畫面卻是一下子消失，然後是其他紛亂的畫面接連出現在眼前，卻不是左風之前想要看到的那座陣法。

稍微愣了愣後，左風便明白過來，麻雀傳來的那段記憶，對自己來說有著很大的好處，只是記憶本身不知道是傳來的過程，還是在自己念海中爆發時候，讓記憶變得混亂起來。

自己現在想要獲得更加完整的訊息，就必須要將那混亂的記憶重新捋順了。雖然整理記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左風內心卻是無比的開心，因為他很清楚，麻雀送給自己的“禮物”到底有多麼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