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天舉一張英俊的臉龐上如罩寒霜,眼中怒火如要噴薄而出,可是他的身影依然停了下來,也沒有再對那些周圍的武者下殺手。

這些人怎麼會不知厲害,趕忙與身邊的同伴灰溜溜的逃跑。這些人剛剛來到的時候氣勢洶洶不可一世。對於左風和遙秋兒,他們從未放在眼中。

在他們看來自己這些人一到,任何麻煩問題必然迎刃而解。可是這才來到此地一刻鐘不到,竟然就壓夾著尾巴猖惶逃竄。顏面早已經被拋諸腦後,大家也心中明白麵子和性命相比一錢不值。

見到眼前情景,左風也悄然向後退去,包括哪些納氣期的強者都已經逃走,自己一個淬筋期的小武者,呆在這附近和找死沒有分別。

武長老和手下僅剩的三名武者,雖然心中極為不甘,卻也跟隨在胡三的身後離開。最有趣的當屬獨眼男子和那皮袍男子兩人,二十人的獸騎隊,現在就剩下他們老哥二人。

雖然沒有任何的命令,可兩人早在看到那從天而降的火球,將一名達到納氣期的強者擊殺時,就立刻夾著尾巴逃跑了去。

兩人一邊跑心中還在一邊暗罵,那丫頭若是早說有這樣的幫手,借他們一個膽在這裡造次。現在他們兩人只恨身下的幽狼跑的太慢,同時又暗自慶幸到現在還能夠活下來。

他們本來對左風充滿猜疑,可是當那遙家的大帥浮現空中後,兩人頓時將一切猜測都一股腦的推到了霓天舉的身上。有遙家的豐厚底蘊,有霓大帥的強悍實力,有再離奇的事情發生他們都不會覺得奇怪。

兩名騎著幽狼的武者逃走的時候,遙秋兒也已經開始反身來尋左風。雖然她之前一路沒命逃跑,甚至連回頭多看一眼的餘暇都沒有,可是心中卻實實在在的記掛著左風。

只是一來左風曾再三強調,不論發生什麼自己只管逃跑,說這些時左風表情極其嚴肅,不容半點置疑。另外就是遙秋兒明白,最能夠幫助左風的事,就是自己儘快離開。

面對這些強敵,只有自己離去後左風才能夠真的放開手腳,欲戰欲走也都會輕鬆自如的多。可現在霓天舉的到來,頓時讓她心中信心倍增,關心之下也趕忙往回趕,想要看看左風的情況到底如何。

她沒有那些人的眼裡,根本也看不清楚這麼遠的距離都是誰,她想的是就算左風以死自己也必要將其屍首帶回去好好安葬。

霓天舉此刻周身靈氣縈繞之中,緩緩的騰空而起,雖然在盛怒之下他卻也會隨便出手。若是在這裡就立刻出手,恐怕左風也會受到波及。

被稱作胡蛟的粗豪漢子,冷冷掃了一眼左風,卻並沒有出手,緊跟著同樣升空而起。

左風的神經繃的很緊,生怕對方會不顧一切對自己出手,如剛剛霓天舉做的那樣。畢竟之前胡蛟只是用遙秋兒來威脅地方,可並沒有提到自己的性命。

這種煉氣期達到最後一個階段的超級強者,就如同山嶽一般的存在,要殺自己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所以左風始終保持著警惕儘快逃走。見到那胡蛟雖然對自己動了殺機,卻沒有出手便離去,提著的心也稍稍放下。

他卻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霓天舉氣息與胡蛟相互鎖定,任何特別的舉動都會引起對方全力出手。胡蛟只是衡量了一下,既然不能夠對遙秋兒出手,那麼冒險擊殺左風也十分不明智,所以這才放棄了殺掉左風的打算。

本來胡蛟也並未將左風太過放在心中,只不過自己那位足智多謀的弟弟曾經交代過,眼前的紅髮青年潛力太過恐怖,若有機會一定要將其先除去,不能留下後患。

對於自己這個弟弟他還是十分信服的,不過眼前情況特殊,他猶豫之後也就斷然放棄。

卻不知的是,就是今天的一個看似不起眼的決定,卻是為嗜血堂,或者說是整個千幻教埋下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兩位達到煉氣最後一個階段的超級強者,此時緩緩騰空而起,這種戰鬥幾乎很少發生,可每次的戰鬥都必然哄傳整個大陸。

此時的霓天舉一臉淡然,視線落在他所在的那片天地,好似被扭曲了一般。看上去卻好像影響到了那一片空間,可是有些經驗的左風仔細看去後,卻能夠肯定那並非是空間扭曲,而是炙熱的高溫所造成的後果。

同樣升空而起的胡蛟,周身卻是怪風繚繞,如果仔細去觀察好似有無數股帶著淡淡灰白之色的怪風在交叉吹拂。如此多的風吹拂之中,卻竟然彼此沒有任何衝撞,反而混亂之中隱隱帶有著某種秩序在其中。

雖然剛剛死中得活,可左風的注意力卻一下子就被空中的兩人所吸引。之間左風雖然還在退走,卻是不時的抬頭向天空中看去。

不僅是對於左風,對任何武者來說能夠親眼見到這樣的戰鬥都是一大幸事。往往武者達到極高的層次後,就會很少與同階強者爭鬥,畢竟這樣的強者每個人都會全力去衝擊那更高的層次。

而在這種層次的強者一旦受傷,便很難恢復過來,若是在這個階段耽誤的時間太久,反而會影響最後衝擊煉氣期。

能夠走到這一步的武者,本就已經是少之又少,可能夠突破這一層次邁入到更高層次,那就更加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所以如霓天舉和胡蛟這樣的人物,都會極為謹慎小心不去與同階之人生死大戰,就算是切磋也會非常把握分寸。

可眼下雙方仇怨不小,尤其是霓天舉許多年來都沒有動這麼大的真火,許多年來也未曾這麼想要殺掉一個人。

可是他弟弟霓令被殺,這讓他的怒火徹底燃起,就算拋開遙秋兒這原因,他也絕不會放過對方。

霓天舉和霓令本生於殷實之家,可是卻在幼年時家中遭逢大變,被仇家所滅。當時只有九歲的霓天舉帶著小了自己兩歲的弟弟東躲西藏,躲避仇家的追殺。

最後卻是被當時還是遙家少家主的遙莊所救,後來便被遙家培養成為遙家武者。霓天舉自幼修煉天賦驚人,一路走下來也是不斷提升,弟弟卻是修煉天賦一般,到最後也只能勉強達到感氣期。

霓天舉當初突破到納氣期後,稟明遙莊後拒絕任何幫助,孤身前去仇家所在之處開啟殺戒。當初滅掉霓家的世家當時也發展的不錯,差不多已經達到一座鎮城所能夠擁有的實力。

可是霓天舉卻是毫不留情的展開殺戮,將當初滅掉霓家的家族殺了個雞犬不留。一夜之間數百口子人被他殺了個乾乾淨淨,曾經喜歡一襲白衣的他,卻是衣衫都被仇家的鮮血浸透,再後來他一直穿著那件浸透敵人鮮血的衣衫。

鮮血乾枯之後變成了暗紅色,後來霓天舉就只穿一襲暗紅色衣衫。而當時的霓天舉所做也轟動了整個玄武帝國,暗紅色衣衫也成為了他的代表。

只不過那個被霓天舉滅掉的世家,竟然在暗中投靠了千幻教,成為千幻教的一方爪牙。所以在霓天舉獨自一人滅掉那個家族後,嗜血堂當時在附近執行任務的胡蛟,也是奉命前去截殺。

兩人當時都在納氣期,戰鬥也自然是異常激烈,只不過兩人在那一戰後都同告負傷,誰也無法奈何對方。

而那個時候的千幻教已經轉入了暗處,胡蛟與霓天舉一戰後就徹底失去了蹤影,霓天舉卻是傷好之後為遙家出手多次,漸漸也有了極高的名聲。

卻沒有想到多年之後的再次相見兩人都已經突破納氣邁入育氣期,而且雙方都已經向著更高層次邁進。

而這兩人當初都認為自己必然勝過對方一籌,只是到最後未以生死分勝負罷了。這次於公於私,雙方都很渴望與對方一戰。

“多年未見,霓大帥已經到了如此層次,可喜可賀。我胡蛟也沒有什麼賀禮,就讓我領教一下高明,盡你我當年未完之戰。”

胡蛟那粗獷的臉上劃過一抹陰寒的笑意,高聲說道。

霓天舉也同樣一笑,卻是如春風拂面一般,看不出半點大戰將起的緊張。若是瞭解霓天舉之人就會知道,他當初滅掉那仇家的家族時,臉上就掛著這種和煦的笑容。

他笑的越是親切之時,下手也是最為狠辣之時,反而是左風看到有些感到有些怪異。

畢竟有些事情左風不瞭解,他所在的左家村雖然遭逢大變,卻是將家族中的一大半給儲存了下來。不同於霓天舉當初的遭遇,那種自幼失去家人,眼看著父母被殺的刺激能夠讓一個九歲的孩子發生多大的改變,這些都不是左風能夠理解得了的。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們在鼠洞裡躲藏了這麼多年,現在出來又想要圖謀些什麼。”

聽了霓天舉之言,胡蛟反而大笑起來,指著霓天舉說道:“我們圖謀什麼,很快就會讓世人知曉,可是你霓天舉卻沒有看到的資格了。”

依舊是滿臉和煦的笑容,霓天舉淡然說道:“那就讓我來瞧瞧,你的實力是否也像口氣這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