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紛亂複雜的“水泡”當中,想要一一辨認清楚,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這些“水泡”,還是以完全抓不到規律的方式在快速移動著。

所以想要在這樣的環境中,隨時隨地尋找並鎖定目標,那不僅僅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甚至可以說是難以完成的一件事。

因此在之前探索的過程中,左風也不會刻意追逐某一顆“水泡”空間,因為那樣做絕對屬於吃力不討好的結果。

這樣的道理,不光左風明白,殷無流和王小魚也同樣清楚,所以他們在一路探查前行的過程中,也並不會刻意追尋一個固定目標,而是前行的過程中,不斷的探索身邊的空間。

可就是這樣一路前行中,殷無流和王小魚幾乎同一時刻,出現了恍惚。他們這一瞬間的變化,主要是因為在剛剛,有一顆特殊的“水泡”空間,就那麼出現在了兩人探查的範圍之內。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得兩人有些措手不及,甚至同時覺得自己應該是產生了錯覺。

然而身處於這樣的環境中,他們又同時表現出了沉默,這種異常的反應,也馬上被另外一人發現。

如果說只是一個產生錯覺,似乎還說的過去,可如今兩人同時產生錯覺,事情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剛剛我好像看到了……什麼。”殷無流有些不敢肯定的傳音,他似乎很希望從王小魚那邊,獲得一些可以肯定自己猜想的結果。

然而一直以來,表現的十分冷靜,同時又非常自信的王小魚,也開始變得有些猶豫和遲疑起來。

“剛剛的變化太快,我也沒有觀察清楚,具體有什麼我也說不清楚,只能大致上判斷那是一處‘水泡’空間,出現了異常。”

這樣的結果顯然讓殷無流失望,他想要得到的,也絕不是這樣一種回答。不僅沒有給予任何的肯定,反而還讓他對自己的推測,更加沒有信心了。

既然第一個問題沒有能夠得到有用的答案,那麼殷無流稍微轉念之後,便又提出了第二個重要的問題。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當這個問題提出來以後,頓時讓王小魚陷入了更加為難的狀況中。雖然無法確認,可是剛剛在探查的範圍內,的的確確出現了異常變化,如果放任不管,可能會給自己的行動造成影響。

然而如果去追尋剛剛那異常的空間,王小魚根本不覺得自己會有什麼發現,因為身處於這樣的環境中,眾多“水泡”空間無序的快速移動著,與其說尋找目標,不如說是憑運氣去“碰”,若是運氣好了也許還能夠再“碰”到。

只不過王小魚,雖然內心之中十分為難,可是表面上依舊十分冷靜。她在經過一番思考與衡量後,便果斷的作出了決定。

“朝剛剛那有異常狀況的‘水泡’空間靠近過去,儘量擴大一下搜尋的範圍。”

面對這樣的結果,殷無流多少還是有些吃驚的,於是他馬上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剛剛那個異常的‘水泡’空間,不僅出現的太過蹊蹺,而且大致方位也與我們之前的路線不同。如果我們現在改變方向,將會影響到我們後續的搜尋,這樣……”

殷無流的顧慮並未來得及說完,王小魚卻已經沒有耐性聽下去,他直接開口傳音道。

“我們在搜尋的過程中,既然有了這樣的發現,那就不能輕易放過,尤其是那特殊變化與‘水泡’空間有關,也許那就是我們要尋找的目標。

即便費時費力,擴大搜尋範圍也不一定有收穫,可就這樣放棄,對我們可能會造成更大的損失。”

殷無流雖然並不同意王小魚的判斷,可是他卻並未多說什麼。既然是看法上的不同,他知道自己就沒有爭論必要,更準確一點來說,自己與王小魚,本來就沒有公平對話的資格。

沒有其他選擇的殷無流,只能夠迅速的展開行動,雖然王小魚一言可做決斷,但是後續的具體行動,卻仍舊還是要依靠殷無流來執行。

他們兩個彼此配合,倒是絲毫沒有什麼問題,特別是殷無流在行動的時候,並不會因為不同意見,而有任何的拖延與消極。

只不過就像是他和王小魚,其實都很清楚,他們這樣的探查方式,其實能夠有所收穫的可能真的不大,只不過是哪怕有一絲一毫的可能,都不想白白放過而已。

當殷無流和王小魚調整方向的時候,左風和幻空並未有一絲一毫的察覺。別說他們兩個現在,正專心研究著眼前空間內的情況,根本沒有留意到周圍,就算幻空能夠分散一些注意力,也很難觀察到其他地方的情況。

左風與幻空並未真的忘記殷無流和王小魚,他們只是不小心將這兩個人給忽略掉了。這種忽略有一部分是被動的,因為精力有限,他們一時間將兩人給忽略掉。

另外一方面,就是主動忽略了,畢竟身處於這樣危險且混亂的環境中,特別是混亂多變的諸多“水泡”空間,讓人彷彿身處巨大的迷宮當中,別說是偶然碰到,就是專門尋找都機會不大。

這種判斷本來也沒有什麼大錯,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當大家身處外圍空間的時候,想要碰到還真的是難如登天。

就算是剛剛進入到內部區域的時候,想要碰到也基本上毫無可能。然而隨著他們兩方人,不斷的在內部區域前行,逐漸接近內部的核心時,彼此相遇的可能性便開始成倍增加了。

不過左風和幻空,還並不清楚剛剛與殷無流他們,有過一次短暫的“擦肩而過”。

左風現在正在聽從幻空的吩咐,努力的向著這片空間的更深處探查。如果說別人分析的結果,是這片空間內還有異常,左風肯定不會相信,可現在告訴自己結果的人是師父幻空,他自然要認真研究一番了。

其實越是深入探查,左風反而越能感覺到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因為在這片空間當中,真的就只有那無數的規則之力。

當左風在內部探查的時候,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這片空間當中都被這樣的規則之力充斥滿,卻明顯沒有其他的特殊存在。

以左風的經驗來判斷,如果有其他的存在,這裡的規則之力必然會受到影響。一方面規則之力的分佈不該如此均勻,而是濃稠和稀疏分佈出現不均的情況。。

另外一方面這內部的能量,不應該完全靜止,彷彿一潭死水般感受不到任何一絲絲流動的跡象。

正因為觀察到了這些情況,左風才更加堅定自己的判斷。不過他並不會因此放棄,既然是師父的推測和要求,那麼左風還是決定,繼續探查下去,至少要得到準確的證據,而不是讓一切最終只停留在猜測上。

抱著一定要得到一個結論的想法與信念,左風堅定的繼續向內探查,而隨著他的不斷深入,結果也讓他漸漸的不像最初時那麼認真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幻空倒是率先察覺到了什麼,隨即便傳音道:“沒有到最後一刻,都不要完全放鬆,不僅僅是要注意觀察任何可能的變化,同時也要做好應對任何變化的準備,不論危險或機遇,都需要你能第一時間作出反應才行。”

這番話雖然聲音並不大,可是對左風提醒後的效果卻很明顯。其實左風除了從小跟隨的師父藤肖雲之外,再無人對他有過這樣的耳提面命。

許多事情都是得到了糟糕的結果後,左風才知道認真反省,再痛定思痛的去總結過錯,讓自己從中吸取教訓。

可是這樣得來的經驗,固然印象深刻,可是付出的代價卻也不輕,甚至有些是左風根本不願承受,甚至難以承受的。

如今身邊有幻空在,雖然只是樸實無華的提醒,可是對於左風來說卻猶如振聾發聵。他立刻就變得警覺起來,並且暗自告誡自己,千萬不能放鬆警惕,也不能漏掉任何細節,否則待到鑄成大錯,那一切都來不及了。

左風心態上的變化,幻空當然不可能一清二楚,但是以他那豐富的閱歷與經驗,還是可以稍微把握到一部分的。

正因為對左風有所瞭解,所以幻空在提點完畢以後,便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任由左風繼續探查下去。

至於左風雖然態度非常認真,可是這卻並不會改變什麼,至少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沒有任何猶豫,左風立即將自己探查到的結果,迅速的報告給了師父幻空。並不是要證明自己的判斷是對的,而是想要問問師父接下來該怎麼做。

聽到左風傳音的瞬間,幻空心中非常詫異,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判斷竟然錯了。可事實就擺在面前,他對此也沒有辦法。

“既然只是單純存放規則之力的空間,那麼它顯然不是我們要尋找的目標,咱們……”

才剛剛傳音到一半,幻空便突然反應了過來,緊接著他就傳音給左風道。

“不對,你再重新探查一遍,仔細一點千萬不要有任何的遺漏。這一次的重點不在邊緣,而在中心。”

“中心?”左風更加不解。

幻空卻斬釘截鐵的傳音道:“對,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