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九百零三章 歲月不分

當眾人剛剛踏足空間群當中以後，心中主要還是對於這裡充滿了好奇與疑惑，但卻並沒有太多的恐懼。

之前所在的世界，雖然看上去廣闊無垠，但是大家心中很清楚，那其實是處於一片封閉的環境中，就好像被困在一處巨大的囚籠當中。

眼前這片陌生的環境，雖然會讓人感到陌生，但這裡是如此的開闊，這讓被封閉了很久的人，會打從心底裡感到興奮。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眾人不僅沒有搞清楚身處何地，就連線下來該往哪一個方向前行都沒搞明白，突如其來的變故就出現了。

恐怖的震顫感瞬間出現，按道理大家應該感受到，這種特殊的震顫到底是從什麼方向傳遞過來的，可是他們甚至沒有反應過來，恐怖的震顫便已經瞬間降臨。

在這片陌生的環境中，只是周圍的空間劇烈震顫，都足以讓所有人感到恐懼，更何何況震顫還出現在大家的身體當中。

人們已經感覺到了危險，可是對於這毫無任何徵兆的變化，根本就搞不清楚到底出現了什麼變故。

然而這還不是最令所有人恐懼的，視野中彷彿有什麼在爆炸，好像是有能量在爆炸，好像有規則在爆炸，甚至好像有獨立的空間在爆炸。

……

並不是所有人都離開了，有的人生性謹慎，哪怕已經被困在這冰晶空間中，已經很久很久，根本看不到任何逃出去的希望，但在見到空間出裂痕與缺口之後，卻沒有冒然的闖進去，甚至還刻意保持了一段距離。

還有一些人，他們並不是沉得住氣，也不是預判到會有什麼危險的變化，只是他們身上的傷勢太過嚴重，別說是快速的衝入缺口，就算是前行一步都極為艱難。

這些人沒有能夠第一時間接近缺口，自然也沒有可能迅速的從這片空間離開，因此當那劇烈的顫動出現時，他們是從缺口另外一邊見到，這種影響並未立刻就影響到他們的身體。

甚至他們如今所處的環境，受到的影響也非常非常小，不過即便是非常小的影響，大家還是會心中感到恐懼和意外，畢竟出現如此驚人的變化，還是會讓人有些手足無措。

不過雖然吃驚和恐懼，卻根本做不了什麼，就好像普通人面對風雨雷電，所能夠做的也僅僅是接受而已。

隨即他們就從缺口，看到了讓人絕望的一幕，那其中的一切都在爆炸，天地靈氣在爆炸，規則之力在爆炸，甚至空間彷彿都在爆炸。

如果彼此相互隔絕還好一點，可如今兩邊的中間有空間缺口，並且那種影響正沿著空間缺口朝這邊傳遞過來。

不管是那些身處於爆炸中的人們，又或者是如今正在目睹爆炸的人們，大家都搞不清楚，為什麼會有眼前這樣驚人的變化，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

它們當然不可能明白，這一切變化的源頭，實際上就在這片空間群的深處。大部分甚至不明白冰山內，到底是什麼結構，連空間群的存在之前都不知道，自然就更加難以知曉，在這片空間群當中，正在發生著影響一切的鉅變。

遙么與甘羅間為了爭奪本源之精，再加上受到幻空的秘法干擾，他們兩個用一種近乎蠻橫的方式爭奪古玉陣法。

在已經喪失了正常思考能力的情況下，他們兩個直接導致了古玉大陣內部撕裂，完成了幻空計劃當中的最後一步，也是最為關鍵的一步。

隨著那古玉陣法的內部撕裂，大量能量被直接引入其中，古玉大陣內部也徹底走向崩潰。

遙么與幻空也是直到這一刻，才陡然間從那種受到影響的狀態中恢復，而這也恰恰說明，現在他們兩個的處境，已經到了瀕臨死亡的關頭。

二人的醒轉的瞬間，根本就不需要思考，便已經開始全力阻止能量的侵入，同時攜手穩定古玉大陣。

他們兩個之前是思維受到影響，並不是沒有思考的能力，他們所經歷的一切現在回憶的時候會感到非常清晰，只是讓他們無法理解，自己剛剛為什麼會那樣做，怎麼就讓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

至於他們二人反應過來，並未讓幻空感到意外，也可以說那就是他計劃當中的一部分。只要古玉大陣到了內部撕裂的一步，自己成功將外部能量引導進入古玉大陣當中，那麼後續的一切便會進入一種特定的軌跡中。

比如說遙么和甘羅兩人，他們現在竭力想要穩住古玉大陣，而他們兩個越是努力穩住古玉大陣，就越是容易將能量都聚攏在古玉大陣當中。

如果古玉大陣處於內部分裂的狀態，能量灌注後會有一部分洩露出去，很快就會看到古玉大陣本身爆炸。

遙么和甘羅不願意走到這一步，自然就瘋狂的去穩住古玉大陣，為此可以全力合作。只不過他們根本無法阻止能量的注入，這樣一來古玉大陣本身越穩固，那麼其被灌注的能量就越多，到最後撐不住爆炸的時候，所產生的破壞也就最為嚴重。

這個道理其實就像當初，左風在研究炎晶火雷的時候一樣，一開始覺他覺得堅固的外殼會削弱爆炸的威力。

然而經過了幾番嘗試之後，他發覺事情放恰恰相反，外殼越是堅固，內部炎晶爆炸的時候，所爆發的威力就越恐怖，那是一種壓抑之後的爆發，其威力比起一般的爆發要強了數倍。

遙么和甘羅也許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二人根本就可能有時間思考，在一瞬間以本能做出反應，犯了所有人都無法避免的一個錯誤。

當兩人感到不妥，想要收手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古玉大陣能容納的能量本就有限，幾乎在瞬息間就已經被撐到了極限。

左風身處爆炸中心的附近，心中充滿了不解與疑惑，他不知道師父幻空為什麼要這樣做。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甚至殺敵八百自損一千他都可以勉強理解，可如今這是同歸於盡，左風就實在無法理解了。

要知道幻空絕不是那種瘋狂的暴徒，更不是性情極端的偏執狂，他做事謀劃深遠，沉穩且老練。與對方同歸於盡這樣的事，別說是師父幻空，就算是自己都做不出來。

可現在的師父偏偏選擇了同歸於盡，左風也只能懷著吃驚的想法，去面對這片空間，這片空間群的毀滅。

然而就在爆炸發生的瞬間，左風隱隱約約間看到，遙么和甘羅兩人的目光出現了奇異變化。那目光非常特別，根本就不像將死之人該有的眼神，也看不出半點要放棄的打算。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他們即便不能接受，那又能怎麼樣？難不成他們還有辦法力挽狂瀾，將如此恐怖的爆炸控制下來？’

左風此時甚至有些想要暗暗發笑，覺得自己真的是要死了，竟然會冒出如此奇怪的想法，他甚至為這荒誕的想法想要放聲大笑。

既然一切都已經發生，即便再如何無法接受，左風仍舊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他選擇接受眼前的一切，或者說他除了接受也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然而很快左風就感覺到了異常，自己沒有感受到痛苦，這倒是能夠理解，畢竟處於如此恐怖的爆炸中，一瞬間就完事了，應該也來不及感受到劇痛。

然而就連受到傷害，都絲毫感受不到，這就太過反常了。要知道即便再恐怖的爆炸，威力再如何的驚人。

自己畢竟是擁有念海的武者，而且還有念力存在，即便爆炸能夠瞬間毀掉自己的肉體，卻不可能在一瞬間毀掉自己的靈魂與精神。

也就是說自己的精神應該感受到爆炸所帶來的影響，應該能夠感受到爆炸所帶來的痛苦，甚至還能夠感受到周圍爆炸所產生的那種特殊破壞效果。結果這一切都沒有，如此便實在讓人驚奇不已。

因為面對爆炸，左風收斂了一切的精神力，同時也閉上了雙眼。這就好像一個人受到攻擊時，如果知道根本躲不開，那就會本能的抵擋，或者做出自我保護的姿態。

左風收斂精神力，實際上就是這樣一種表現，他做好了迎接爆炸所帶來的後果。

然而感受到周圍的變化異常後，左風下意識的釋放念力，他只是想要確認自己是否還活著，這具身體是否還屬於自己。

結果念力很順利的釋放而出，並且直接朝著身體之外釋放而去。隨即他就感知到更加奇怪的情況，那就是周圍一切都應該已經爆炸，現在卻根本就沒有那樣的現象和痕跡。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左風下意識的睜開雙眼，而他也在這一刻，被眼前的景象給深深的震撼到了。

因為在自己的面前，是無數重疊錯亂的空間，如果一般情況下，自己身處於這樣混亂重疊的空間中，早就被切割成無數塊，連精神力和魂力都無法存活。

可是如今這些重疊錯亂的空間，卻並不會造成任何傷害。更詭異的是那許多重疊錯亂的空間中，都有著一些讓左風感到熟悉的畫面和景物、人物。

‘這些是之前的冰洞迷宮，這些是鏡面空間……，這些是在冰山內，一次次冒險所經歷的各種戰鬥，此時身處在這裡，竟然有種分不清歲月的感覺。’左風一臉驚訝的四處打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