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九百七十九章 破局契機

當發現本來還水火不容的兩夥人，突然間達成聯手的一刻，不光是左風一顆心提了起來，暴雪等人更是瞬間變得極為緊張。

面對如此多的敵人突然間聯手，的確讓他們感到了措手不及，畢竟在此之前，鬼魈閣、奪天山和流雲閣才是最大的敵人。

黑水盟等勢力一路跟著幾個古荒之地的超級勢力行動，雖然成功得存活到了現在，但是其中的屈辱和危險，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能知曉。暴雪他們雖然是在進入冰山前，才與幾個勢力達成聯手的想法，但也實實在在的見識到了那些跟隨隊伍的武者，到底是怎樣一種處境和遭遇。

所以暴雪等人才會始終相信，他們雙方絕對會死磕到底，彼此間的矛盾根本就無法化解。甚至雙方也沒有能夠化解的理由，以及雙方都能夠接受的條件。正因為有這麼多的限制和影響，暴雪等人並未擔心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

然而這一次的結果卻是，“天算不如人算”或者說“縱有萬般計算終不免有遺漏”，暴雪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還真的就讓鬼魘尋找到了雙方合作的那個平衡點，或者說是雙方都能夠接受的條件。

當雙方達成合作的同時，實際上危機便已經轉移到了暴雪他們的身上，這也是不可避免的結果。

因為暴雪他們是跟左風一夥，現在佔據絕對優勢的左風他們。想要分享到好處，那就必須要在左風他們的身上打主意，這算盤自然而然就打到了暴雪等人的身上。

而對於眼前的變故，就連幻空也未曾料到，他終究是人而不是神，他有著豐富的經驗，以及對諸多事情有著強大的預判能力，但他終究不可能預見未來。

再加上剛剛幫助左風，感悟古玉內部的奧秘，即使是幻空也要做到全神貫注。他要一邊觀察左風的反應，一邊按部就班得加以引導。

另外那些看起來隨隨便便提出的問題，實際上在奪天山中是儲存了一整部厚厚的書籍，在什麼情況下提出什麼樣的問題，而面對不同的回答，後續問題又要做出怎樣的調整。除此之外包括感悟的進度和深度，以及感悟過程中與古玉間的互動，都要由幻空進行一定的把控。

有的時候並非進度太快就一定好，因為有的時候進度太快，就代表了感悟不深。而有的時候感悟太慢，又將會直接喪失進一步感悟的資格。

幻空就像是在風中行船的水手，如果風太小了，他就需要鼓足風帆，將全部風力都“借來”。可是如果風勢太猛，又需要將帆收起一部分，從而讓帆“借”的風小一點。

這不僅僅需要技術和經驗，更需要敏銳的直覺與冷靜的判斷，正因為有這麼多苛刻的條件，眾多勢力中都有幫助感悟納晶的強者，但是真正感悟並有所收穫的並不太多，感悟之後能夠理解其中奧秘的就更少了。

就算是在奪天山之中，能夠得到幻空認可，幫助其感悟納晶的人，兩隻手也都能夠數得過來。

而左風又是幻空最為重視，同時也最看好的弟子，他對待左風的時候，甚至比起對待自己門中的弟子還要專注和認真。

正因為如此，幻空才沒有提前注意到，鬼魘與對方的交涉，以及交涉過程中的那些細節。沒有能夠提前預判出，他們之間達成合作，也就成為了情理中的事了。

如果說運氣不好的話，幻空這好不容易幫助左風完全感悟古玉，對方就達成了聯手。可如果說運氣好的話，至少在對方達成聯手的時候，幻空已經不需要再繼續專注於幫助左風進一步感悟古玉了。

雖然情況非常糟糕，可是幻空仍能夠保持一貫的冷靜，而在這種狀態下，他會仔細尋找破局的辦法。雖然與左風彼此眼神交流的時候，他並未想好要怎麼做，但是他的強大信心，卻對左風給予了巨大的鼓舞。

自己這邊如今狀態都擺在那裡，臨時使用的手段，現在這種情況下也實在沒有太好的，更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準備。

那麼幻空就只能考慮，在對手身上尋找突破，那些人達成合作以後，很快就又將矛頭對準暴雪等人，當然幻空也屬於對方的其中一個目標。因此留給幻空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他必須要分秒必爭。

第一遍視線快速掃過，幻空並未尋找到合適的方法，於是他又重新掃視一遍，而這一次他其實已經沒有抱著太大的希望了。

因為之前那些人達成合作，用什麼方式進行交易，他都沒有注意到，現在想要在他們的合作中尋找突破，的確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然而就在幻空的目光，在對方身上再次掃視過的時候，一種靈光乍現的感覺忽然出現，隨即便消失。

如果換了是別人，可能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更不會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幻空本身就是強大的符文陣法師，更是神念期強者，他對於精神世界的變化，哪怕就是一點點都比常人有著敏銳的反應。

他幾乎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視線中掃過的某一個細節，是眼下破局的一個契機。而他馬上就已經想到，那個細節很可能是某一個人。

有了目標的幻空視線重新向回掃視，這一次他的視線移動得很慢，而且目標也被他鎖定在某一個人身上。

很快一道比較熟悉的身影便映入了眼簾，幻空只短暫的愣了一下，馬上他就明白過來，自己為什麼會有靈光一閃的感覺，這個人的確是一個重要的契機。

既然已經尋找到了契機，接下來當然就是要如何利用這個契機，或者說利用那個變數。幾種手段在幻空的腦海中掠過，很難想象就在一瞬間，數十種手段和方法，就已經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從這些方法中，幻空也馬上就挑選出了最適合眼前的，他不動聲色得在面前刻畫起來，一座十分複雜的陣法迅速的成型。

在場哪怕對於符文陣法並不懂的人，現在也看出來幻空在陣法方面水平不俗，更不要說王小魚這樣的人，他們是見識過幻空能力的。

如今見到幻空在刻畫凝鍊陣法，眾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了，尤其是王小魚，她整個人都一下子繃緊。雖然這種狀態非常不適合戰鬥，也會妨礙正常的反應，但這是一瞬間的自然反應，她本人根本就控制不了。

尤其是那陣法，不光運用的各種符文非常複雜，包括其整個結構，也都異常的繁瑣。可就是這樣一座陣法，卻好像吃飯喝水般輕鬆，就被幻空給凝鍊了出來。

那陣法凝鍊出來以後，卻是讓包括王小魚在內，那些符文陣法師們又一次愣住。因為大家完全沒有想到，幻空在此時此刻凝鍊出來的陣法，既沒有攻擊效果，也沒有防禦效果，它甚至就只是以聚靈為主的陣法。

從陣法的品質上來看，幻空凝鍊的陣法，甚至可以放在任何一座護城大陣的陣基之中，輔助大陣的運轉。

可它就是以聚靈為主，其效果實在有些堪憂，特別是在如今這個關鍵時候，既不能夠為暴雪等人提供保護，更不能夠發動任何的攻擊。

就像是兩人要準備打架，其中一方手持利刃已經衝過來了，另外一方既沒有撿起身邊的棍棒，也沒有拾起腳下的石頭，而是從懷中摸出來了一個饅頭。

這種近乎匪夷所思的做法，讓對手都有些迷糊，不過這當然不會震懾住對手，只會讓對手更加肆無忌憚。

王小魚等一眾對幻空符文陣法能力有所瞭解的人，心中會不自覺得產生忌憚，所以他們也會下意識的落後於其他人。

他們擔心那陣法還藏有自己看不出來的手段，同時又擔心陣法會在最後新增一些，特別的使用方法，總之他們有些束手束腳。

倒是其他對符文陣法，並沒有太多認識和了解的人，更能夠放開手腳，不僅沒有減速，反而還在加速衝來。

結果就在王小魚吃驚的目光中，幻空並未將陣法做出任何調整，也沒有在其中新增某些難以理解的手段，而只是對陣法的運轉，施加了一個加速的手段，這個手段同樣非常普通，只是增加陣法的現有效果而已。

那陣法被完全催動起來後，在幻空全力推出去以後，便高高的向著鬼魈閣和黑水盟眾人這邊飛來。

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幻空又犯了一個低階的錯誤，那陣法被推得狠了一些，角度又不對，眼看著從眾人的頭上掠過。

現在這一刻，人們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幻空因為情況突變，而徹底亂了方寸，所以才會昏招頻出。

王小魚等人雖然心中還有一絲不放心，但是也還是跟著隊伍加速朝著前方衝去。

然而就在眾人快速前衝的時候，那越過眾人頭頂的陣法，緩緩落在隊伍的最後方。大家對於這樣一個沒有攻擊手段的陣法，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可就在那陣法差不多落地的前一刻，特別而又強猛的能量，毫無預兆的釋放而出。

所有人的第一反應，對方是用了什麼手段，打算從背後發起攻擊。然而下一刻大家就發現了問題不對，因為那些能量讓人一個個興奮無比，因為那是最為珍貴的本源之精才有的獨特氣息。

眾人下意識扭頭看去，恰到一名青年人，此時正手足無措得將那一顆顆細小的光團按回身體，可是大多數光團，卻已經從身體當中冒出，每一顆光團中都散發出讓任何武者為之瘋狂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