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九十四章 天穹巨目

在那股詭異的能量接觸冥海和左風的瞬間，左風倒還好一些，畢竟他這也勉強可以算作是“求仁得仁”。

反觀冥海卻是神色大變，與之前發現左風身上的秘密，與發現左風那強大的血脈時的震驚不同，冥海此時的驚恐之色，根本不應是擁有八階實力的它該表現出來的。

可現在的冥海，倒更像是一隻虛弱的小獸，見到一隻強大的妖獸或魔獸時，那種發自心底的戰慄。

一開口冥海就喊出兩聲“那個”，第一個“那個”似乎提到的是某一種強大的存在，此時出現的能量，恰恰就來自於“那個”存在的手筆。

第二個“那個”說的像是一種修為境界，彼此間的聯絡可以看出，只有修為達到一定的程度後，才會引起“那種”存在降下力量。

到現在左風還不清楚冥海口中的兩聲“那個”，到底是指什麼，但是對方實實在在的感到了害怕，那麼自己的目的似乎便已經達到了。

下一刻，闊城的天空之上，突然間風雲變幻，慢慢的在那天際之上，一隻碩大的眼球慢慢凝聚成型。

並不是出現在闊城的護城陣法，也不能說是在空中，而是在天空之上，甚至可以說是在那天空的盡頭。

在坤玄大陸的記載之中，不論修為多麼強大的武者，想要離開坤玄大陸都必須要開啟空間缺口，從空間夾縫，進入空間亂流，再借由空間亂流穿梭至其他空間。

如果直接向著天空之上飛馳，在不斷升高的過程中，空中的束縛之力會越來越沉重，不管實力多強，終究還是會有極限，沒有人能夠探尋天空盡頭的模樣。

可是在這一刻，左風感覺到自己所見到的那隻眼睛，彷彿就是在天空的盡頭，甚至是在“天空”之外。

既然是眼球，其中心位置自然會有瞳孔的存在，而瞳孔的焦點正落在左風和冥海所處的位置上。

在闊城之內不論人族或是獸族，都未曾注意到空中那巨大眼瞳的存在。卻在闊城之外，剛剛從山坳之中走出的一隊人群中，一名中年男子突然抬頭向著空中望去。

這男子只是心有所感，便抬頭望了一眼，隨後男子便震驚的呆愣在當場。這看起來只是一名普通的俊朗中年男子，實際上卻已經活了數百年歲月，他正是來自奪天山的幻空。

幻空的反應，很快就引起了隊伍頭前李肖和李雷二人的注意，他們兩人隨即也抬頭向著天空之上望去，只是不論兩人四目瞪大瞭如何觀察，除了一片片奇形怪狀的白雲，便是湛藍的天空，除此再無其他。

隨著李雷和李肖的抬頭，隊伍中不斷有人抬頭望去，可是大家與李雷兄弟一樣，並未看到什麼特別之處，在左風、冥海和幻空眼中的巨大眼球，其他人根本無法察覺到其存在。

“前輩，您到底在看什麼，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看了半天都沒什麼發現的李雷，終於忍不住轉頭望向幻空，態度恭敬的詢問道。

稍一猶豫，幻空便故作輕鬆的說道：“倒也沒什麼，只是剛剛感覺到城中有一絲特別的氣息，我懷疑城內出現變故，大家還是加快些速度為好。”

考慮片刻後，幻空最終沒有說出自己看到的情況，有些事情不是眼前這些人能夠接觸的，就算說了也沒太大的意義。況且這些也算得上是古荒之地的隱秘，對外面的人他們不方便透露。

點了點頭，李雷對幻空表現出絕對的信任，隨即轉頭向大家招呼了一聲，大聲說道：“所有人加快前行速度，不用休息，一口氣趕到闊城城門前。”

這些跟隨左風一路從菊城來到這裡的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團結，高層之間沒有勾心鬥角陰謀算計，底層武者間也能夠和睦相處。

此時李雷的命令下達，雖然眾人都已經一夜未睡，卻還是立刻答應一聲，加快步伐朝著闊城趕去。

當再次跟著眾人上路的時候，幻空的神情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偶爾忍不住它還是會抬頭向著天空上的“巨目”瞥上一眼。

‘記得當年父親突破的時候，曾經出現過這樣的巨目，只不過當時那眼睛的大小似乎……，似乎比眼前這個要小了一些。

父親曾經說過，這是天地間的規則所凝聚，眼睛的大小，便代表天地規則對所察覺“異類”的重視，難道是有高於我父親的存在，正在闊城之中突破修為！這……可能麼？’

……

闊城之中，石林陣法核心位置，除了左風和冥海之外。不論幽冥獸或是其他人類，大家都在茫然的望著天空，不僅看不到什麼特別之處，也感覺不到任何特別的氣息。

大家都清楚的看到，冥海一臉驚恐的抬頭望著天空，那種發自心底裡的恐懼半點不摻假。同時還有此時的左風，他所表現出來的震驚和興奮也同樣是發自內心的。

越是這樣，大家也愈發感到迷茫，但是不論人類或是獸族，都能肯定一點，那就是在左風和冥海身上定然發生了什麼。

“咕嘟”

重重的嚥下了一口口水，可那實際上卻是一口“苦水”，這是從冥海出生到現在，第一次有種想要大哭一場的衝動。

冥海並沒有做什麼，似乎當天空中的巨目出現的瞬間，它就已經放棄了抵抗。與之相反，左風整個人要平靜許多，原因只有三個字“不在乎”。

當冥海來臨，左風用盡方法也不能掌握闊城的護城大陣時，他已經有了心裡準備，最糟糕的情況不過就是死在對方的手中，只是死的方式猜不到而已。

當然，不是說左風不想反抗，也不是他還有什麼手段不肯使用，的確是他根本無力反抗，他所具備的手段也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而無法動用。

血脈的氣息會招來麻煩，這是他早就發現的一個情況，而且還是在另外一處獨立空間之中。恰恰是因為在那片獨立空間，左風才幸運的保住小命，如果當時就在坤玄大陸上暴露血脈，眼前這一幕就要自己來承受了。

左風知道，可冥海卻不清楚，它將獸能覆蓋在周圍，也只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同族發現自己的改變。

如果讓幽冥一族其它強大的存在，得知自己獲得如此神妙的血脈，必然會出手搶奪，而且這不是皇者血脈，其他獸族自然也不會有任何顧忌。

獸能的封鎖雖然嚴密，終究無法與左風用陣法封鎖的那般徹底，因此當有著大量的鮮血暴露在外後，立刻便引起了天穹之上“那個”存在的注意。

當那眼球在凝視的過程中，左風和冥海能夠感覺到一股股恐怖的氣息，正在慢慢的降臨，將自己和冥海籠罩其中。

在感受到那些能量落下的時候，左風的心臟也不禁一陣狂跳。本來覆蓋在周圍的獸能，好似風吹煙塵般，頃刻間就消散一空，再沒有一丁點存留。

這些能量無人能夠看到，唯有身處其中的左風和冥海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當巨眼釋放出的浩瀚能量，籠罩下來時，冥海和左風倆彷彿從這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雖然他們兩個身影就懸浮在空中，但是此時卻沒有半點氣息，好似那一小片空間，根本就不存在於坤玄大陸之上。

而身在其中的左風又是另外一種感覺，當那股特殊的氣息降下的瞬間，自己周圍的一切都彷彿被瞬間凝固。

如果用一種感覺來形容，此時的左風好像一下子被凍入萬載寒冰之內。比起之前的禁錮，這種凝固的方式要更加徹底。

不管是原本禁錮自己的獸能，亦或者是自己身體之內殘留的獸能，在這股能量降臨之後，也都被驅散乾淨。

下個瞬間，天地似乎劇烈的震顫了一下，那抖動才剛一開始，便有巨大的炸響聲響徹整片天地。

“轟”

那聲音好似雷霆，可是比起普通的雷霆卻要強勁了十幾倍不止。

在巨大的轟鳴聲落下的瞬間，感氣期強者甚至感到眼前一陣眩暈，納氣期強者，感覺到那聲音彷彿從天際直達身體之中，之後所有聲音便都聽不到了。

如果左風不是被那恐怖的能量包裹，此刻就會發現，闊城如此強大的護城陣法，已經消失不見，整個闊城的護城大陣從那股能量降臨的一刻開始，已完全停止運轉。

此時還保持清醒的唐斌、伊卡麗等人，一臉駭然的望著天空，可是那晴朗的天空之上，根本看不到任何變化，甚至連一片顏色稍微深一些的雲彩都沒有。

可是剛剛那巨大的轟鳴，卻實實在在的展現出了天威之可怕。大家到此時才知道，闊城天空之上應該出現了什麼，只是看不到也感受不到而已。

左風雙目微微眯起，想要儘量將目光轉向上方，也是那眼球太過巨大，因此左風拼命轉動眼球時，還能勉強看到頭頂蒼穹上的巨目正在慢慢變成璀璨的藍色。

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在那並非是眼球變了顏色，而是因為那眼球之中，此時正有無數的雷弧在遊走。

當看到那些雷弧的瞬間，左風感到後背一片冰寒，因為他已經明白，那些遊走於眼球中的雷弧，必然與自己和冥海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