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一十二章 城門內外

“前輩，若只看城門前，以及我們探查的十幾裡範圍內的情況，倒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可沒什麼特別反倒很反常。不要說幽冥獸的屍體，就是連點新鮮的血跡我們都沒有發現。”

聽了手下幾名武者的報告，李雷走到幻空身邊，小聲的詢問起來。

輕輕的點了點頭，幻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時而會抬頭向著城頭望上幾眼。表面看他那眼神漫不經心，實際上他這一眼掃去城牆上的情況已經瞭然於胸。

‘城門周圍的守衛已經看不到，可是又不像發生過打鬥的樣子，難道這只是正常的撤離？’

幻空心中不免感到奇怪，他想不通為什麼城牆上會是這樣一番景象，更詭異的是城門之外也並未見到絲毫打鬥的跡象。

而除此之外更讓幻空感到擔憂的地方，還是城門周圍這一大片區域，根本看不到一隻幽冥獸，更沒有了那八階幽冥獸冥海的蹤影。

考慮這些的時候，幻空的腦中也反覆的出現著，剛剛那突然浮現在天穹之上的“天戒之目”，以及層次頗高的“紫目天戒”。

別人也許不明白那代表什麼，可幻空卻是瞭解內情者，更知道天空上的變故代表了什麼。只有出現打破坤玄大陸規則秩序的強者，將自身的能力徹底暴露出來，才會招惹“天戒之目”。

大陸之上達到這種層次的強者，幾乎無一例外的屬於古荒之地，而古荒之地的眾多強者。那些人應該清楚，渡過“天戒”的意義何在，更不會隨便選在這闊城來渡過“天戒”，畢竟那是用自己的修為與性命在賭。

更加詭異的是，那些紫色的雷火最終消失，天戒之目也並未展開通道，這一切的不合理現象，都讓幻空不敢輕易做出決斷。

幻空的遲疑不決，也決定了這支隊伍下一步的行動，不會輕易展開。李雷和李肖兄弟更不敢輕易做出決斷，他們不只是為了自身安全考慮，更是要為身邊這些弟兄們的安全負責。

如果幻空並不在此地，恐怕李雷和李肖兩人，已經會下令直接闖入城內。可他們兩人此時當然不敢亂下決斷，而幻空又因為“天戒之目”搞得疑神疑鬼，這一大群人便停留在城門之外。

當然，若此時眾人想要進城，實際上光是憑藉蠻力就能做到，因為在城門口這裡的陣法，已經透過機關給徹底翻轉。甚至幻空為開啟城門的陣法，所做的一些準備，也根本就沒有使用過。

他們這些人只要破開城門，便可以直接進入城內，可是幻空的舉棋不定，反而讓大家在城門前躊躇不前。

城門之內，與幻空、李雷等人隔了一道城門，玄衣等人此時也在些暗自狐疑。剛剛滅殺了林家的最後一批強者，成為闊城與幽冥一族合作的新夥伴，本來玄衣應該心情大好才對。

她的目的是要破壞林家的行動，代替林家成為玄武南部的人類掌控者，因為闊城一夜之間形勢徹底改變，玄衣措手不及之下也唯有提前發難。

現在她其實已經代表歡喜堂，同幽冥一族攜手合作，若是一切順利，整個玄武南部徹底掌控，也必然是歡喜堂與幽冥一族共同完成。可問題是剛剛城中心位置，那一連串的雷霆和紫焰，都昭示著城內出現了新的變化。

這讓本來信心十足的玄衣，也不禁有了一些動搖，她不知道情況是否還在冥海的控制中。可是隨著不斷出現的武者，不顧一切要闖出城去這件事，讓她心中不免感到有些擔憂。

“剛剛那天上的雷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看著不像是陣法的變化，而且似乎護城大陣對那些雷霆竟然絲毫未加阻攔。”

紅丸看到玄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詢問道，現在的紅丸儼然將一切決策都交給了玄衣。

面對紅丸的詢問，玄衣也是眉頭悄悄皺起，稍微思索之後搖頭說道：“情況很不明朗，你看那兩隻六階幽冥獸顯得有些躁動不安，城內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闊成的護城陣法非常特別，林家曾經專門研究過，而且行動前還囑咐過大掌櫃儘量不要損壞大陣，這似乎與家族的一些不可外洩的隱秘有關。至於那家族的隱秘，我打聽了很久都沒有獲得，包括大掌櫃也不清楚。

這些事情林家應該也會跟冥海打過招呼，而且想冥海應該也對此有過承諾，輕易不會違背許諾。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之前的異象，反而讓我越來越覺得難以理解了。

不過最讓我難以理解的，還是他們……”

話到最後，玄衣的眼神驟然一寒，朝著不遠處的地面上指去，在那裡有幾具新鮮的屍體。這些屍體都是剛剛出現，試圖闖出城門，卻被玄衣手下的歡喜堂強者擊殺的武者。

有些不太理解的看了一眼那些屍體，紅丸說道：“城內現在有大批幽冥獸進入，尤其是冥海入城之後的那聲嚎叫，城內的武者應該都能聽到才對。若是不肯乖乖屈服於幽冥獸，他們恐怕也只能選擇逃走吧。”

冥海的目光在那些人類武者身上掃過，那眼神之中竟不存在絲毫的同情和憐憫，彷彿那些並不是人類。

“不對”玄衣眉頭緊鎖，抬頭冷冷的看了眼遠處，不知是偶然，還是她心有所覺，抬頭所看的方向，恰好就是泥塘三人所藏身的那一處房頂。

只不過他們三個人一直就提著小心，當察覺到玄衣要抬頭望向這邊的瞬間，他們就已經迅速的低下了頭。雖然彼此間的距離很遠，玄衣無法一瞬間捕捉到三人，可他們還是保持著極高的警惕。

視線轉動著，在那一大片建築群掃過，顯然不是在這邊發現了什麼。

嘆了口氣，玄衣輕聲說道：“其實林家比我們所想的要強，如果當時不是素堅帶著人，不顧一切的向城門發起衝擊。讓大掌櫃受創嚴重，讓許多武者靈氣大量消耗，咱們恐怕也很難一戰而決。”

不明白玄衣為何要如此說，不過紅丸卻是聰明的沒有打斷，而是靜靜的望著玄衣。就見玄衣頓了頓，繼續說道：“城內的勢力其實很複雜，有一些勢力的態度十分曖昧，明裡暗裡的並不是真的想與幽冥獸死戰到底。

若不是有這麼一大批勢力，闊城也不可能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幽冥獸，林家，甚至還有我們都無機可乘。

素堅帶著人向城門進攻的時候，是他們最好的機會，但是他們卻並未選擇跟隨。如今素堅等一大群人已經死去，他們此時突然又想要離開，這才是讓我覺得最不妥的地方。”

玄衣剛剛目光掃過那一片建築，正是之前素堅帶人來的時候藏身的地方。而她也只是考慮的時候想到素堅他們，這才有感而發的朝那裡望去，倒不是真的發現了泥塘三人。

本來不太明白的紅丸，好似聽出了些什麼，卻又好像仍有一點不解。

“不就是想要逃出城麼，如果換了是我也會想要逃走，只不過……”

紅丸的話沒有說完，卻好似漸漸想明白了玄衣的意思，隨即目光一閃，便開口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幽冥獸在城內的行動並不順利……？這種事不太可能吧，要知道那可是有一隻八階幽冥獸啊！”

雖然彼此沒有真正見過面，可是就是那一聲怒吼，就足以讓紅丸到此時想來都心悸不已。

可就是這個讓紅丸無法相信的猜測，卻得到了玄衣肯定的答案，只見玄衣點了點頭，說道：“如果只是一些小的變故，或者只是普通幽冥獸出了什麼問題，絕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恰恰是冥海出了問題，才會直接對闊城內的局勢造成影響。”

紅丸皺著眉頭，不解的追問道：“可是就算是冥海出了問題，它手下可是還有一批血屠軍的精銳。除了眼前這兩隻，還有二十八隻六階幽冥獸，五階、四階更是過百之數，這麼變態的陣容……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輕輕搖了搖頭，玄衣語氣陰沉的說道：“如果是能夠對冥海直接造成影響，那麼你猜其它的幽冥獸，難道可以抵抗那特別的力量麼？”

“會有麼？”紅丸忍不住問道

玄衣語氣平靜的說道：“事事難預料，有些事情也許我們想不到，但未必就不會發生。”

話說道最後之時，玄衣忍不住再次抬頭向著天空之上望去。此刻天空上只有稀薄的幾片雲彩在緩緩的遊蕩，其他能見的都是那種潔淨透徹的湛藍色天際。

似乎因為是深冬時節，天空反而看起來特別的高，而剛剛那奇怪的藍色雷霆，與那豔紫色的雷火，便是詭異的從那無盡的天空盡頭中出現，向著闊城的中心位置降下。

如果之前沒有這番奇景，玄衣也不會有那樣一番猜想，可是之前那番奇景，已經讓她產生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一念及此，玄衣忍不住向著身後那緊閉的城門望去，不知為何她此時竟然開始萌生起了退意，只不過這個想法剛一升起，便被她直接打消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