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四合院修整出來的八角亭中,難得有閒情逸致品茶的許思文,突然覺得牧山河年齡比他小,卻活的比他通透。很多常人在意的東西,牧山河似乎並不在意。

接觸的時間越長,許思文也覺得牧山河身上彷彿籠罩著一層謎。即便他這位最親近的兄弟,同樣無法接觸到牧山河的內心,琢磨不透對方到底在想些什麼。

或許正是因為牧山河的這份神秘,才會如此吸引他,甚至讓他在大伯跟牧山河面前,最終選擇這個他感覺值得託付信任的異姓兄弟。

甚至內心深處,許思文微微感慨道:“也許古話說的很對,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啊!”

反觀坐他對面的牧山河,卻許思文始終盯著自己,感覺有些惡寒般道:“姓許的,少用這種眼神看我。你這種眼神,總讓人感覺滲的慌。”

“你慌個屁,多看你兩眼咋啦?”

“屁!伱那是正常眼神嗎?我要是個女的,或許會心頭小鹿亂跳。可我是男的,你再用這種眼神看我,信不信老子打你個生活不能自理。”

“滾,老子是直的,對你沒興趣!”

“那就好!跟我說說,最近這段時間,找你套近乎的人是不是很多?”

“你說呢?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的險惡用心,把我推到臺前擋雷,你自個躲後面清靜。可現在這些事都是你搞出來的,他們找我套近乎有毛用啊!”

面對許思文的吐槽,牧山河也笑著道:“這樣不是挺好嗎?我可沒少聽說,你最近可混出個京城許家大少的頭銜,誰見到你都要尊稱一句許總,這總不是假的吧!”

被打趣的許思文卻略顯無奈道:“山河,你說人與人之間,為何總要摻雜各種各樣的算計跟利益呢?為何長大後,總有那麼多煩惱跟人心思變呢?”

“是不是覺得越長大越孤單?”

此話一出,許思文品了品道:“沒錯,你總結的很到位!”

“很正常!小時候,我們總覺得大人很威風,期盼能早點長大。可長大後,才知道大人的世界如此複雜。可人來到這個世上,本就是來修行歷練的。

或許在很多人看來,這座京城很多人做夢都想來,可我卻從未想過在這裡長住。因為我知道,這座城市並不適合我。相比之下,我更喜歡待在老家。

如果不是覺得現在正年青,總要找點事情做,其實我更願意待在農場,守著我那一畝三分地過日子。誰都想過的隨心所欲,可這世間又那來的真正自由呢?”

誰也不會想到,兩個尚且不到而立之年的男人,卻在開始探討人生這樣的話題。可許思文必須承認的是,經過這種探討,他越發覺得牧山河心境比他成熟。

甚至笑著道:“老牧,看來我這樣稱呼你,真的一點沒稱呼錯。如果不是知道你何時出生,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比我年齡大,或者比我多活一輩子啊!”

“也許你的懷疑,可能是真的呢?”

“滾,真當我傻好忽悠嗎?不過,有件事我倒想聽聽你的意見。”

“你說!”

聽到許思文說出的懷疑,牧山河心裡愣了一下的同時,也知道這些都是玩笑話。事實上,即便他跟許思文說,自己是重生歸來的,恐怕許思文連重生是何意思都聽不懂吧!

待許思文說完這段時間,他碰到的一些問題時,牧山河想了想道:“老許,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盟友或者說朋友,我們誰都需要。

即便我不願沾染劉家的那些是非,可有些事又豈是我想回避就能逃過的呢?都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人在江湖,有時確實身不由己。問題是,你確定那些人真是朋友?”

或許在很多人看來,出身高牆大院的年青子弟,應該不愁吃喝甚至前途。可實際上,對一些重口碑跟聲譽的人而言,他們對家族子弟的管理很嚴苛。

這種情況下,除非走歪門邪道,否則想賺錢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不是任何人,都有跟許思文一般的經商天賦,投資那個專案都能賺錢。

而眼下很多家族都意識到,未來經濟會成為最大的關注點。而經濟跟財富掛鉤,誰不希望家族能擁有一些合法,或者說經的起推敲跟調查的合法收入呢?

如此前提下,會有一些人找許思文尋求合作,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對許思文而言,他非常清楚輕易帶人發財,並沒想象中那樣簡單。

合夥做生意,一旦面臨利益糾紛,恐怕為利益反目成仇的情況也會隨時上演。正是知曉這一點,一邊是朋友或者說盟友的拜託,一邊卻是擔憂,令他著實苦惱。

面對牧山河的詢問,許思文沉默片刻道:“所謂朋友,或許還要看利益。只要有共同的利益,那些朋友或許都值得交往。可未來的事,誰說的準呢?”

對於許思文的回答,牧山河也認可的點了點頭。沉默片刻道:“有些東西,如果太隨便,反倒不會讓人覺得珍惜,你感覺暫時值得交往的朋友有多少?”

如此回答,讓許思文愣了愣趕忙想了想道:“五六個吧!”

“那就給你六個名額!每人百分之十的股份,剩下的四成股份,你佔兩成,劉家佔兩成。這個專案搞好了,應該能在短時間大賺一筆。你問問,他們有沒有興趣?”

“劉家?這專案你不參與?”

“我對這種專案沒啥興趣,因為這個專案,會牽涉到方方面面,需要打交道的部門跟單位應該不少。劉家那兩成,是我準備給劉山江的,他畢竟是劉家長孫嘛!”

聽完牧山河說出的話,許思文盯著他看了看道:“你對劉家的東西,真沒興趣?”

“我要說一點興趣沒有,恐怕你也不會相信。可事實上,我追求的東西,跟你們所追求的東西,或許真的不一樣。如果劉山江能爭氣,我反倒會覺得很慶幸。”

換做別人說這樣的話,許思文肯定不會相信。可這話從牧山河嘴裡說出來,他卻覺得可信度很高。或許這也是牧山河每次來京城,都不願在這待太久的原因。

而且許思文也能看的出,真正能讓牧山河完全放鬆,或者說很享受的地方,唯有他那座庫島小院。回到那座小院的牧山河,反倒讓人覺得更真實且身心放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