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

對這些耳熟能詳的民俗,回到屯子準備春節的牧山河自然知曉。可昨天他去了集市,今天雖然蒸了饅頭。可他蒸的饅頭,都是從集市直接買回來的成品。

自家就一人過年,肯定沒法跟別人舉家團圓的氣氛相比。可該遵循的一些習俗,牧山河也會盡量遵循。不然的話,總讓人覺得他太過標新立異格格不入嘛!

到了臘月二十九,屯裡家家戶戶除了蒸饅頭外,還有‘上墳請祖上大供’的習俗。選擇回屯子過春節,牧山河更多也是衝著這個習俗而來。

早前跟著外公過,每年這個時候,他都會帶牧山河去祭祀自己的阿孃。至於牧興野的祖先,他本就不是雙甸縣出身的本地人,而是早年戰亂存活的孤兒。

有關外公的家世,牧山河也未曾聽聞過。用外公牧興野自己的話說,要是沒有國家跟部隊,恐怕他這樣的戰爭孤兒,早就喪命於顛沛流離的亂世。

但對此刻的牧山河而言,他不想外公跟母親,在這樣特殊的日子無人祭祀。老人為何在意傳宗接代,更多也是希望死後,能有後代給他們祭祀香火。

如果說前世牧山河不太相信這個,那這一世的他,卻覺得有些習俗傳承至今,肯定有它傳承下來的原因。既然他改了這個牧姓,那就要盡牧氏子孫的責任。

其它牧氏先祖他管不了,可外公跟母親的香火,他卻不能斷了。甚至想到這些,重生歸來的牧山河,也會覺得前世自己蠻不孝,多少年沒祭祀過兩位至愛親人。

將準備好的祭品帶上,牧山河也再次出現在新民屯的墳山上。看到其它拎供品過來祭祀的人,簡單招呼過後,也就各忙各的,互不打擾嘛!

剛重生歸來時,牧山河已經祭祀過一回。但今天,氣氛跟意義似乎有些不一樣。蹲在母親墓碑前,牧山河也輕輕擦拭著墓碑,在心裡跟母親默默交流。

“媽,從今往後,兒子都會守著這片山,每年都會過來給你上供。你若地下有知,真的可以安息了。不用擔心我,山子已經長大,往後能自己照顧自己。

若你真能投胎為人,下輩子一定記得擦亮眼睛,別在找那樣的白眼狼,他真的不值得你這樣痴情。將來我若有了孩子,也會帶孩子跟媳婦,一起來拜祭你的!”

相比外公去世,母親去世給牧山河造成的打擊最大。也正是從那天起,他便痛恨所謂的父親。恨他的絕情,恨他另結新歡,恨他一去不回,恨他的假仁假義。

甚至前世對方被判入獄,託人帶話想見他一面,最終都被牧山河拒絕。有些無語的是,牧山河重生回這個時空,對方還在監獄服刑,似乎活的比他時間還長。

也不知道,當這位所謂的父親,得知他失蹤身死,最終會作何感想呢?

可在牧山河看來,如果這位父親入獄後得知,他最寵愛的兩子一女,都是別人幫的忙,想必那種滋味,也會讓他夜不能寐,會不會覺得後悔呢?

不疼不愛看著礙眼的,反倒是他親生的。捧在手裡寵在心裡的,卻是別人幫忙生的。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知曉如此殘酷的真相,怕是想死的心都有吧!

拜祭完母親,牧山河又來到外公墓前,同樣把墓碑擦拭乾淨,在心裡跟外公說了一些心裡話。為何在心裡說,也是有些話,他不想別人聽到。

重生跟山神傳承的秘密,牧山河會守到死。即便將來有枕邊人,他也不會透露分毫。不是不相信,而是覺得這種秘密說出,誰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

祭祀完回到家,牧山河也開始為午飯而忙碌起來。早前在集市,他買了一隻殺好的大鵝,中午打算將其燉上。一頓吃不完,晚上熱一下再繼續吃。

實在不行,還有大青幫忙,肯定不用擔心浪費!

前世牧山河在東北很多餐廳,都品嚐過這道兒時吃過數次的特色美食。可他覺得,要想吃正宗的鐵鍋燉大鵝,除了食材正宗外,農家灶跟鐵鍋也很關鍵。

之前在參園,他也想過烹飪一次。可參園那邊的鍋,多少顯得有些小。現在回到家,直接用大鍋燉才最地道。烹飪美食,亦是他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將提前剁好清水浸泡的鵝肉焯水,煮出血沫便撈起,而後燒鍋起油開始翻炒。這道菜在牧山河看來,真正的核心就是燉。火候對了,味道絕對錯不了。

放入土豆等佐菜時,牧山河又往鍋邊貼了一圈玉米餅。雖然他喜歡吃大米飯,可偶爾吃一回粗糧麵食,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而玉米麵粉,也是北方人的主食。

蓋上鍋蓋,剩下要做的就是靜靜等待。趁著等待的時間,牧山河也給空間山貓還有狐狸進行餵食。不把它們放出來,也是擔心等下會有人過來串門。

要是看到了,少不了惹來關注,讓自己再次成為屯裡談論的物件。雖然不怕,可牧山河依舊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春節過完,待上幾天便回山裡去。

事實上,回到屯子有兩天,除了木家邀請過他一回,屯裡也沒見其它人過來串門。至於他去別人家串門,牧山河覺得還是免了。待在家,一個人也挺清靜的!

聞到鍋裡散發出的香氣,原本蹲在門口看家的大青,似乎也顯得有些蠢蠢欲動。只是沒得到許可,它也不會擅自進主屋。這也是從小到大,它所遵行的規矩。

好在開飯前,牧山河也端了一盆熱氣騰騰的飯菜,直接倒進大青的食盆裡。除了剛出鍋的鵝肉,還有牧山河特意買的雞架子。簡單焯水煮熟,大青也非常愛吃。

至於說給狗吃這麼好的東西,在牧山河看來,大青對他的意義,又豈是一條狗那麼簡單呢?在這個家,大青已然是他唯數不多的‘至親’啊!

看到大青埋頭幹活,擼了狗頭兩把的牧山河,也回炕上享受自己的大餐。吃剩的骨頭,也全部保留在餐桌上。等下這些啃乾淨的骨頭,也能充當大青的零食。

相比之下,空間裡的二貓三狐,它們待遇肯定比不過大青。雖然同樣有肉吃,但味道上面,肯定沒牧山河二次加工過的美味。好在空間裡的它們,想必也不知道這些。

吃完午飯,牧山河再次忙碌起來。從集市買回的紅燈籠,也要提前掛上。重要的是,掛上燈籠後,還要把電線跟燈泡給接好。要不然,晚上燈籠怎麼會亮堂呢?

至於對聯年畫這些,也要等到明天再貼。雖然家裡就一個人,可東西置辦齊全,做起來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剩下的時間,就是準備一頓豐盛的年夜飯。

年三十過完,待在屯裡跟村民接觸交流一下。時候差不多,他便啟程返回參園。即便屯裡比山裡更熱鬧喧囂。可相比喧囂熱鬧,他更喜歡寂靜安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