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一計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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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很深，但沒傷到要害，血流不止卻不會立刻死去。
可那慘痛足以摧毀人神志，二當家的嘴裡發出悽慘的喊叫聲。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人驚訝。
“愣著幹什麼，殺了那個畜生！”
二當家吼著，傷口被扯動，血液流淌更快。
他死死按住傷口，雙眼狠厲的盯著那護在賀瑾面前的大山。
城門口的人告訴她賀瑾是一個人來的。
其實他們來的更早，暗中觀察了賀瑾很久，也認定對方是孤身一人。
可誰想到，跟著來的不是人，是一頭兇悍的小畜生。
大山身體靈活，被幾人圍剿也不驚懼，矯捷的周旋在人群中。
這麼看，一時半會根本拿不下大山。
在二當家氣惱時，身後又傳來了動靜。
他扭頭一看，就發現那本該作為人質的賀老爺這會已經得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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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摸著手腕上的青黑痕跡，見到自己看他，賀老爺還笑眯眯對他打招呼。
怎麼回事？
心中驚悚的二當家，就見到林子裡冒出一堆人來。
那些人個個佩刀，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
二當家還沒能開口質問那是什麼人，眼神一轉，就見到自己的人已經倒了一半。
再傻子也知道此刻大事不好。
二當家那張醜臉變得皺巴巴的，他捂著傷口爬起來。
也不叫喊，趁著那些人還沒空來搭理自己，二當家拔腿就跑。
那動作，說是屁滾尿流也不為過。
主心骨跑了，剩下的人不足為懼。
反抗的當場就沒了，餘下的那些也被捆住，等會給衙門送去。
“阿爹，沒事吧。”
賀瑾詢問著，見到賀老爺身上只是一些皮肉傷才放下心。
“怎麼不把那個人也一起抓起來啊？”
她又問著顧歸，剛剛顧歸明明有機會將那二當家的拿下來的。
卻裝作看不到一樣讓那人跑了。
賀瑾不明白。
“抓住他，我們讓誰去通風報信。”
顧歸齜牙一笑。
賀老爺是他親手解救的，這會賀老爺看他的目光愈發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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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歸決定，等明年，他就請顧少爺去賀家幫自己說親去。
通風報信？
賀瑾很快想到了周成那邊也在有所行動。
賀家被解救出來，意味著那些強盜的算盤被打亂。
他們如果還在覬覦清檯鎮的話，那麼今日送上門的顧少爺無疑也很好用。
如此，他們對周成和顧夷安兩人就算不會善待，也不會讓兩人小命不保。
想清楚這點的賀瑾才終於開懷。
“歲歲，你可知道那些強盜在什麼地方？”
回去的路上，韓淑問著李歲歲。
周成去做這種危險的事情，韓淑多少有些掛念的。
馬車剛離開雲霞山，這會往外看去，所見的是小安寺所在。
隔得遠，看不清寺廟完整的模樣，只是隱隱約約見到些許規模。
小安寺上空，飄著澹澹的煙雲，香火不錯。
李歲歲沒說話，目光遠眺放在那小安寺的方向上，邊上看著的韓淑心中一動，明瞭了。
以為遠在天邊，原來近在眼前啊。
和韓淑這般想法的，還有顧夷安和周成兩人。
他們兩人再以富家公子哥的身份出行，果然離開清檯鎮沒多久，馬車就被人截住。
裝模作樣反抗一陣後，他們就被抓起來帶到一處地方。
很偏僻的，少有人煙，看過去，外頭都是山林，分不清人在何處。
他們是被蒙著臉帶過來的，到了地方面罩才被拿下，並不知道來路何方，可顧夷安耳力好。
靜聽之下，能聽到遠處的鐘聲。
每隔一段時間響起，很有規律，而有如此規律的，是小安寺的鐘。
“看什麼看？”
“跪下！”
顧夷安還在想事情，就被人推了一下撞進了屋子裡。
踉蹌一陣，顧夷安還是站穩了。
兩人身上都掛了彩，尤其是周成，下巴處淤青了一大塊。
周成也是一個狠人，拼命時，一個文人也能拿起刀子比劃幾下。
“大當家的，人帶來了。”
將人抓過來的強盜湊到大當家面前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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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坐上坐著一箇中年男人，面容和善，笑起來是如沐春風，看起來像是周成一般的文臣。
“做得好。”
他誇了一句自己的屬下後，便仔細看著兩人。
衣裳雖然狼狽，卻不掩顧夷安身上那與身俱來的清貴和優雅。
他聽說過這個顧少爺，去年來了清檯鎮，出手闊綽大方，有錢有勢。
那醉香樓之前掙的銀兩他有所耳聞。
可到底這人不是清檯鎮的人，抓到最多也就勒索一些錢財而已。
想要如賀家那般行事還是難的。
想起賀家，大當家那章春風面上帶上了些許得意。
如今這世道將亂，他不甘人下，既然如此何不早早的為自己做打算。
他帶著人一路流離到這裡，途中見識過不少鎮子。
有長治久安的，可如同清檯鎮這般在大災中也不見頹廢的城池，卻沒有。
再加上這裡的地勢，偏北卻不北，背靠青州府，外頭還有北關府擋著在。
戰亂一時半會不會落到清檯鎮頭上。
等到了時機，他這裡想要動一動，操作空間就很大了。
他這佈局，不是為了眼前，而是放眼未來。
自覺自己算無遺漏的大當家揮手。
“將人先帶下去吧。”
“最近都不要外出，安分待在這裡，剩下的事情先緩緩。”
賀家事已成，這兩人如何安排再說吧。
如今這裡困著不少人在，一筆筆的收錢，也要些功夫。
再一個，清檯鎮那位縣太爺估計已經盯上自己，最近不宜有大動作。
藏得再好，終歸也會百密一疏，不如暫停。
“是！”
下頭的人領命，就要抓著兩人離開。
也在這時，外頭有了鬨鬧的聲音，隱約的聽到什麼人在喊著二當家的和來人。
顧夷安被人押著往外走時，外頭衝進來一個人。
正是二當家的。
此刻二當家的身上鮮血淋漓。
脖子上的傷口翻卷著，露出了裡面的肉，仔細看，似乎還能看到有動脈在裡面跳動。
被寄予厚望的二當家的一身血的回來，他身後還無人跟著。
出事了！
這三個字出現在大當家的腦海中。
“二弟，怎麼回事？”
他扶住了二當家的，見到的是二當家那驚懼的表情。
“賀家，賀家被人救走了。”
“我們……失敗了。”
“大哥，我不想死，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
二當家本就強撐著一口氣回來。
傷口不致命，這麼流血身體也會虧空。
他已經是強弩之末，說話斷斷續續，說完這些後，驟的雙眼瞪大。
隨即拉住大當家胳膊的手就鬆開了。
手掌砸在地上的聲音很輕，連帶著地上的那些血跡飛濺些許。
那殷紅的色澤落在大當家的布衣上，格外刺眼。
大當家的一愣。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不少，手指輕顫的放在二當家的鼻下。
屬於活人的溫熱呼吸不見。
再碰脈搏，已然停止。
二當家的死了，就死在他的眼前，且還死不瞑目。
望著那雙絕望的眼，大當家的握緊了拳頭。
門口處，因為這突發事件暫時沒人搭理的顧夷安和周成兩人，清楚的看到那位一直微笑的大當家臉色變了。
溫和的笑意盡數散去，剩下的是凜冬的寒烈。
“好一個賀家！”
本以為萬無一失，對方竟然能逃脫生機不說，還折損了自己手下的人。
賀家這算計失敗，還讓人逃了回去，再來一次怕是那些人早有準備。
如此……
大當家的目光落在門口顧夷安兩人身上。
許是因為有個人忽然死在自己面前，剛剛還一副英勇就義模樣的顧夷安面色蒼白。
對上大當家的眼神後，他後退了半步，似是惶恐。
就連周成也低著頭，肩膀輕微顫抖，不肯看大當家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