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夷安很享受這樣的時光,突然的敲門聲打斷了顧夷安對李歲歲的“調戲”。

遺憾收手,顧夷安的調子懶洋洋的。

“進來吧。”

門咯吱一聲開啟,澹澹的香氣在屋子裡沉浮著。

冷香,很醉人。

裙襬搖曳間,那股香氣將人包裹住,讓人想要深呼吸一口,埋頭其中。

環佩叮噹,粉白黛綠,這是一個儀態萬千的佳人。

正是玉娘。

玉娘偷偷瞧著顧夷安,那秀色可餐的臉蛋上,羞澀的模樣像極了成熟的水蜜桃,讓人急切採摘。

洗去臉上油彩,顧夷安沒認出對方。

看對方那打扮,也不是戲樓伺候人的丫頭。

顧夷安語氣冷了下去。

“這位姑娘,有什麼事情?”

京城中不缺乏漂亮的姑娘,只是看臉,他顧夷安早就妻妾成群。

“奴婢名喚玉娘。”

玉娘揪著帕子,聲音清甜可人。

尤其是那一雙眼啊,水汪汪的,眼尾上挑的時候,波光瀲豔的目光,勾魂奪魄。

在玉娘看來,沒人能拒絕自己這媚態。

這是她經過日復一日的訓練才練就的完美臉蛋。

含羞帶怯的模樣下,玉娘觀察著顧夷安的表情,期待自己想要的答桉。

至於屋子裡的李歲歲,玉娘壓根沒放在眼裡。

一個還沒成熟的丫頭,能有什麼作用。

男人麼,食色性也。

不都喜歡她這樣純而媚的女子麼。

對自己容顏很自信的玉娘,等來的只是顧夷安冰冷的聲音。

“玉姑娘,沒事就離開吧,我這裡不需要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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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直接將她貶成了戲樓中的下人了啊。

雖說那些丫頭,和她一樣也是瘦馬。

可那些丫頭都是低等貨色,除了臉蛋一無是處。

唯獨她,她什麼都會,也是這戲樓中如今的頭牌。

見到她示好,男人不該都暈頭轉向嗎。

“顧少爺,我,我……”

施法被打斷,玉娘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一下子支支吾吾起來。

她看的清楚。

顧夷安的眼睛,雖然看著自己,可眼裡沒有自己。

她的傾世容顏,對對方沒有任何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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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心中再驚訝,玉娘面上也沒有表露出來。

表情控制,是她的必修課之一。

她咬著唇瓣,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更是上前幾步,行走間的裙襬搖曳著,步步生花。

這姿容,當真令人心動。

隨著玉孃的靠近,顧夷安臉色更加冷沉。

對於這個自己出現的玉娘,顧夷安只覺得惱火。

要不是這人,他說不得還能摸摸小姑娘的小手呢!

“顧少爺,求您,幫幫玉娘吧。”

玉娘突然下跪,繁瑣的裙襬在地面上鋪散開,如牡丹豔麗。

玉娘抬著頭,泫然欲泣。

“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我不想的,求您的,幫幫我吧。”

話說的模湖,一般人,就算不一口答應,也會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顧夷安並不一般。

冷眼看著對方的作態,鼻尖的冷香讓顧夷安覺得噁心。

這香氣聞久了,就和這個地方一樣豔俗。

餘光看向李歲歲。

就見到小姑娘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似乎還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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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她就這麼確信自己沒有花花腸子不成。

心中鬱悶,顧夷安勾唇一笑,這笑意中的寒涼之氣,向來會察言觀色的玉娘看的明白。

“與我何干!”

冰冷的四個大字,擊碎了玉娘所有的信心。

她錯愕的張開小嘴,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哭下去。

“我們走吧。”

這話是顧夷安對李歲歲說得,他攤開手,李歲歲卻對其眨眼,然後繞開了顧夷安。

那態度讓顧夷安不爽。

他又沒做什麼,她竟然還嫌棄自己。

兩人一前一後就要離開,玉娘不甘心。

她撲了出去,抱住了顧夷安的大腿。

“顧少爺,只要您願意帶奴家走,奴傢什麼都願意為您做。”

“奴家只求……”

話沒說完,顧夷安目光似劍,那臉上的怒火讓人害怕。

“滾!”

一腳踢開對方,顧夷安看著自己的衣襬,恨不得將衣服給撕了。

什麼玩意,也敢碰自己。

這一腳,顧夷安並未留情。

踢的玉娘撞在門框上,後背劇烈的疼著。

她茫然的睜眼,見到的是男人無情的眉眼,她甚至在其中看到了殺意。

就好像自己還要胡攪蠻纏,對方不介意幫自己來個痛快。

這個人……

渾身冷顫的玉娘下意識移開眼神,不敢再看顧夷安。

是她看走眼了。

本以為是一個很好騙的世家少爺,卻沒想到對方心腸冷如鋼鐵。

腳步聲響起,有人去而復返。

纖細的手指攤開在自己的面前,玉娘抬頭,蒼白的臉上,神情複雜。

來的人是李歲歲。

見玉娘發愣,李歲歲將人扶起來。

“玉姑娘。”

李歲歲的聲音,比起玉娘那經過訓練後的嬌媚,多了幾分自然和純淨。

這張臉,也沒有她的,可瞧著偏生讓人覺得舒服。

沒有濃妝豔抹卻彰顯自己的風姿,眸清似水,足以看透她心裡所有的骯髒。

這是一個乾淨的女子,乾淨到讓玉娘沒來由的心生嫉妒。

她依著李歲歲的力道站起來,剛想說些什麼,就見到李歲歲對自己笑笑。

“這裡是清檯鎮,不是揚州。”

“為自己謀求後路的行為,是勇敢的。”

“可比起你茫無目的的尋求幫助,不如想想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玉姑娘,你怎麼就敢確信這位顧少爺是你的救贖呢。”

“求人不如求己。”

“問人不如問心。”

“這一卦,免費哦。”

言盡於此,鬆開手,李歲歲和顧夷安一起走遠。

兩人的背影,一高一矮,卻如那畫卷,透著詩情畫意。

玉娘站在原地,保養的極好的指甲刺入掌心,細微的疼痛讓玉娘知道,一切都是真實的。

可為何!

為何一個小丫頭,竟然能看清自己內心的煎熬和痛苦呢。

問人不如問心嗎?

玉娘苦澀一笑。

她何嘗不想呢,可身處其中,如何脫身啊。

這些年來,她輾轉各地,過的生活看似富貴,實則暗地裡早就腐爛發臭。

她要的,從來不是什麼良人。

而是……心安啊。

可這世道,何來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