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樓門口多了一個攤位,坐鎮的是閒來無事的蘭老叔。

蘭老叔認識幾個字,這會正在給人登記。

來人是個嘴碎子,一直叭叭叭的。

“包吃是吧?”

中年男人,這會蹲在攤子邊上,那目光可熱情了,搞得蘭老叔都覺得對方有企圖。

“對!”

“一天三頓都包吃!”

修路可是個苦力活,為了給工人方便,張翠翠又包下做飯活計。

“包住嗎?”

男人眼巴巴的問著。

“不包。”

蘭老叔橫了對方一眼,他們給的工錢不低,包三餐,還包攬住宿的話,也太大方了。

“哦!”

男人有點失望,他應著,餘光撇著不遠處。

那裡有一群人正在著急等待著,又不好意思過來。

蘭老叔發現了詢問著:“你們是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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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打算要找二十個左右的工人,瞅著那群人,人數差不多都夠了啊。

“對!”

男人撓頭笑了。

“我們都不是本地人,五湖四海的,在這裡認識了,然後想著找個地方一起做工。”

“我們以前的那個老闆啊……太黑心的,不給工錢。”

“對了,我叫吳大鐵,老闆你喊我大鐵就行。”

吳大鐵是個機靈的,見蘭老叔那樣子,他就覺得蘭老叔吃得下這麼多的工人。

“老闆,能不能商量一下。”

“讓我們一起做工,我們,我們可以每天少吃一頓!”

一天兩頓的話,他們撐得住的。

“為什麼?”

蘭老叔好奇問著:“有三頓飯不吃做什麼,你們這些人我可以全部包下來。”

“不過你得告訴我,你們前任老闆到底做了什麼?”

這些人聚集在一起,不可能就一個說相逢即是緣的理由。

蘭老叔可不想將這些人找過來,結果鬧出什麼問題。

“這……”

提起這個,吳大鐵猶豫了。

見蘭老叔擺明要聽真話的模樣,吳大鐵臉上有了怒色。

“我們都是工友,之前在西門那附近做工的。”

“梨園戲樓你知道吧。”

“當時我們包下了戲樓的活,老闆說得好好的,驗收就給結賬。”

“可這都半個月過去了,老闆躲著不見我們。”

“我打聽過訊息,說是那老闆之前做生意虧了,想要靠戲樓回本呢。”

“但是建造戲樓的錢呢,他出不起,所以找了我們這些外鄉人,覺得我們好騙。”

他們的確好騙,人家開的工錢那麼高,他們就上當了。

忙碌幾個月,一文錢沒拿到不說,他們自己存下的那些錢都要花光了。

想找人討公道,也不知道找誰啊。

沒辦法,他們只能出來接一些短工維持生機。

他其實是來試探蘭老叔的。

“梨園戲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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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老叔記得這裡,前不久開業,那老闆還想花錢請歲歲去聽戲呢。

歲歲給拒絕,他們也沒在意。

如今想想,怪不得歲歲不肯答應。

“這樣,你喊他們來登記吧。”

“你們要是怕我們也跑路,我可以回去和大傢伙的商量一下,可以日結工錢給你們。”

反正這也不是第一例。

雖說如今村子裡的工人都是月結,可若誰家有事想要日結,甚至提前支錢都是可以的。

主打一個人性化。

蘭老叔前半輩子過的也很苦,老來日子好過很多。

見到這些人,到底是同情的。

“真的嗎?”

吳大鐵激動著,熱淚盈眶的看著蘭老叔:“好人,你是大好人啊。”

日結的話,他們也不怕太虧。

還包一日三餐呢。

至於住的地方,大不了找個沒人住的房子先將就著。

“過獎了,過獎了啊。”

蘭老叔笑的滿面紅光的。

一下子,一堆人湧過來開始登記,知道條件後,都高興的手舞足蹈的。

“明日就開工,地點你們記好了啊。”

蘭老叔盡心的吩咐著眾人。

醉香樓樓上,趴在視窗的李歲歲見著這一幕,打了一個哈欠。

“怎麼,困了?”

顧夷安靠在邊上也在望著。

這個點是吃飯的點呢,一群髒兮兮的人圍在醉香樓門口,本該很耽誤生意才對。

可來醉香樓的人也不見少的。

如今誰人不知道醉香樓那位廚娘手藝好的,做出來的食物味道,是清檯鎮第一呢。

最近醉香樓中又找了幾個幫廚,秦廚娘一個人忙不過來。

“不困,有些無聊,忽然想聽戲了。”

李歲歲的話顧夷安是一個字都不信。

那梨園戲樓他知道,開張那日對方也邀請了他,得知李歲歲沒去,他也懶得去應付。

小丫頭現在有了興趣,鬼才信呢。

“說吧,又打什麼主意?”

顧夷安點了點李歲歲的小腦袋,就見到小姑娘笑的眉不見眼的,一副要坑人的模樣。

“最近有點缺錢。”

她實話實說。

王府盤下來後,她手裡的錢去了不少。

因為現在還沒有告訴村子裡的人,所以出錢的就是萬鼎和李家兩家。

她還問歡姐姐借了一部分呢。

雖歡姐姐說讓自己儘管用,不用還都可以。

“缺多少?”

顧夷安挑眉,甩給邊上伺候的漠叔一個眼神,大有對方開口自己就掏錢的意思。

對於自家少爺爭著做冤大頭的行為,漠叔聽之任之。

京城可是來信,讓自己看好自家少爺,別讓清檯鎮的鶯鶯燕燕打擾少爺和李姑娘的相處。

還聽說,那簡家小姐終於將心從自家少爺身上收回,如今正式定親,要不了多久就要出嫁。

花錢買李姑娘高興。

嗯,自家大少爺當初也做過這事情來著。

對大桃花的積極行為,李歲歲搖了搖頭。

淑女愛財,取之有道。

有人上趕著送錢,豈不是更好。

下午的梨園戲子還沒有登臺。

李歲歲和顧夷安到的時候,戲樓老闆親自來接待的。

沉大友,姓沉,說起來和沉若若家還有一定的關係。

不過是隔著好幾代的親戚,沉家也沒認下沉大友。

倒是這個沉大友啊,見到人就說自己和沉家如何如何,藉著這名頭,以往行事倒也方便。

李歲歲的存在,他就是從沉家打聽到的。

今日得見李歲歲,弓著腰,低著頭,卑微的很。

“兩位貴客這邊請啊。”

二樓雅間中,茶水瓜果一應俱全。

就連伺候的丫頭都是貌美如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