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送人上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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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投降的人，都能視作賣國賊了。
被師爺如此提醒，強盜群人也有人心神動搖。
他們最初聚集在一起，是為了能吃上好的，後來想要一個好地方住著，再後來……
再後來野心怎麼越來越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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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堰國還有主子呢，他們竟然想要霸佔一座城池佔地為王。
這傳出去，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哼，你們是官逼民反。”
“有人在乎過我們的死活嗎，餓殍遍野的時候，你們官府在哪裡？”
“流民滋生時，你們官府又在哪裡？”
“你們這些人，就只知道高高在上看著我們普通百姓生不如死，偏偏還說些什麼大道理。”
“我們想活下去有錯嗎？”
“如果你們不想讓我們活下去，我們就是反了你又能如何！”
大當家的開腔，他的聲線本該屬於溫和的，此刻帶上了些許的凌厲，聽起來讓人心生動搖。
是啊，他們就只是想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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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當家這一頓搶白，師爺很想破口大罵。
他的目光落在下方一人身上，兩人四目相對，師爺差點破功。
為了作假，周成這會也是一副害怕的模樣，可那眼神明顯示意師爺繼續。
周成邊上的顧夷安，臉頰消腫不少，勉強能看清五官。
若三當家的在這裡，就會發現，這五官和那日所見，已經有了六成的相似。
可惜，此刻的三當家剛好萬民堂那些人匯合，更是在鼓動人心，試圖衝出城去。
此刻官府的重心都放在外面那些強盜中，一旦內亂起，前後夾擊的清檯鎮，頃刻間可摧毀。
“多說無益，誰敢攻城，殺無赦！”
師爺放話了，弓箭手都在準備。
而那些強盜也不是空手而來的，盾牌架起，看起來還真挺有模樣的。
大當家的不畏懼，拔刀指著那些人質。
“你敢動手，我就先殺了這些人。”
“都是清檯鎮有頭有臉的人物，到時候看你們怎麼交代。”
“當然，只要你們開城門讓我們進去，我們也好說。”
大當家這有恃無恐的模樣讓人心慌。
師爺不再說話，冷眼盯著那些人，雙方彷彿陷入了僵持中。
而破局的人，本就在城內。
三當家混在人群中，帶著人群往城門口移動。
現在這些人徹底被激起血性，嚷嚷著要衝出去。
等到一定距離後，三當家的躲在巷子裡，靜靜看著那些人殺向城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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廝殺起時，他就會去縣衙將周成調換。
易容之術麼，他會。
熟悉周成的人一個師爺，那師爺如今就是活靶子，他已經叮囑過老大，攻城可以失敗，務必將師爺拿下。
還有一個韓淑。
想到昨日見到韓淑的美貌，三當家的冷笑。
倒是可惜一個美嬌娘了。
想來和自己相公共赴黃泉，也是心喜的吧。
想法良多的三當家，聽到前方的喊叫聲。
流民來了一個措手不及，下方守城的一個士兵被撲倒發出的慘叫。
混亂在此刻而起。
誰也沒想到，先動手的是鎮子裡的人。
師爺身體晃動一下，臉色難看。
大當家的看的分明，頓時發話：“攻城！”
前有狼後有虎，夾在中間的師爺面色蒼白。
澹澹的血腥氣飄起，是動了真格。
當喊殺聲傳遞過來時，三當家面上有了笑意，最後看眼後迅速離開。
以他的身手，無人發覺，輕鬆靠近縣衙。
他找到昨夜那個房間後，床帳遮掩，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他沒猶豫，抽刀而去，拂開床帳那一刻，一刀落下。
刀結實釘在床榻上，可那感覺不對。
這一刀單純就是刺在棉花上，沒有白刃如紅肉的感覺。
定睛一看，刺中的是個枕頭，床上壓根沒人。
怎麼會這樣，是轉移了嗎？
心思百轉，三當家的轉身就走。
不管那些人是有所戒備還是意外，不能在這裡久留。
可當他出門後，就見到院子裡早有人在等待。
是漠叔。
負手而立的漠叔一副高人做派，看到三當家的後一笑。
“李姑娘請你過去一敘。”
漠叔動作很恭敬，可態度是不容拒絕的。
之前和漠叔交過手的三當家知道，自己想要全須全尾的從對方手裡逃過幾乎不可能。
是負隅頑抗還是聽從命令。
持刀的三當家到底還是出刀了。
而漠叔對於這選擇並不意外，兩人頃刻間交手。
不用顧及自家少爺和李歲歲的漠叔，行動更加自如，招招狠辣。
赤手空拳對那寬刀，漠叔一直佔據在上風將其壓制。
過了百招後，漠叔有點不耐煩了，上去反手奪刀，將人拿下。
三當家此刻有點狼狽，胸口略微塌陷，嘴角有血。
反觀漠叔，無傷大雅。
認命的三當家低頭跟在漠叔身後走著。
結果去的是醉香樓。
醉香樓三樓，站在這裡能將城門口發生的事情盡收眼底。
此刻混戰還在繼續，大當家的指揮作戰，看似強攻，實則羊攻，並未用盡全力。
他們主要目的是讓三當家的成功。
若強盜真的一舉攻來，他們可就真成反賊。
可惜的是，大當家的還不知道被他寄予厚望的三當家的早已經束手就擒。
跪在地上的三當家抬頭看著在窗邊喝茶的李歲歲。
見到李歲歲，三當家就知道自己是被人設計了。
下方廝殺陣陣，鮮血翻湧，可她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目光平靜如初。
偶爾的一眼，似有悲憫。
那當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三當家見到對方輕輕笑開。
那柔和的笑意讓人心頭平靜，可三當家的心硬如石。
他冷聲開口：“你早就知道？”
他所知的李歲歲，說是小神仙，能算卦，能算到未來。
這名聲甚至傳到了別的地方。
所以他剛到清檯鎮，就想第一時間控制對方。
如果對方真的有傳說中的本事，對於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必定大有助力。
可自己拿人的計劃失敗了。
或許那個時候，對方就看著自己一步步落在陷阱中。
“我知道。”
李歲歲並未否認。
“我只是想請你幫個我，幫我成就一個人。”
好風憑藉力，送人上青雲。
她早就知道那不是瘟疫而是毒，經過她的提醒，並未走彎路的阮老爺子，也研究出的解藥。
這訊息散出去，動亂自然能平息。
可她想借此機會，正好清理一下清檯鎮的那些人。
她對百姓要求不高，富貴可共，患難不需要百姓一起。
但是在危急時候，她需要百姓一心相信官府，而不是自己生亂。
如今牢房中關押了不少這幾日鬧事的人。
下方被挑撥的流民和外面的那些強盜，並未被李歲歲放在眼裡。
她還在等。
三當家是個聰明人。
他很快意識到什麼驚駭開口：“那周成根本沒受傷對嗎？”
堂堂縣老爺，怎麼會被亂民近身一刀啊。
是有人在演戲。
“是。”
李歲歲承認，見到三當家那驚懼的眼神後，笑意淺淺。
“你不妨再猜猜，周大人現在在哪裡？”
小姑娘歪著小腦袋，好心的給予眼前人一點提示，她的目光看向的是……城外。
“他和我的人在一起。”
哽咽著聲音，三當家忽然有一種無力感。
被人看透不可怕，而是被人看透後，還不知不覺做了人手裡的棋子才最可怕。
“呵呵，李家歲歲，名不虛傳。”
惡狠狠出聲，跪在地上的三當家忽然暴起，他的手裡話落一個刀片，就對著李歲歲的脖子刺來。
三當家出手突然，漠叔的距離無法阻止。
漠叔行動了，卻是站在視窗防止他逃離。
而李歲歲呢，她依舊坐在椅子上，沒有半點慌張的意思。
甚至還有心情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撩起的眼簾下，是一雙清澈到彷彿能看清世間所有汙垢的眼。
洞察人心的眸子中閃過一縷紅光。
三當家脖子刺痛一下，刀片距離李歲歲近在遲尺，可他的身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