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幼時的期望（求訂閱！求月票！）

夜雨當空，整片尖釘鎮籠罩在雨幕中。

聶梓雙手插兜，靠在一處廣告牌下避雨，打著哈欠。

他既沒有和瑪俐小姐，許淺素等人住在一起的想法，也不打算閒得沒事去找他們。

聶梓覺得自己雖然總是被瑪莉亞批評沒志向，沒能力……但他打心底裡認為自己是一個強大的人，獨立的人，堅強的人，有遠見的人。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在十幾歲的年紀頂著壓力來至尖釘鎮成為道館主……

實際上，尖釘鎮本來是沒有資格設立道館的……這完全是聶梓與洛茲商談過後的結果。

雖然他與許淺素沒說過幾句話，但他希望接下振興尖釘鎮這個任務的許淺素也能如他一樣，強大而有遠見。

就在此時，一隻寶可夢冒著雨，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聶梓略顯倦怠地抬眼看去，繼而童孔微微一縮，“超夢……”

來者赫然就是超夢。

超夢面無表情地盯著聶梓看。

聶梓眉梢緊蹙，“我可沒聽說過瑪俐與母親什麼時候收服了一隻超夢，所以你是……許淺素的寶可夢？”

超夢懶得回話，它澹澹地指了指雨幕中的對戰場，繼而捏了捏拳頭，向聶梓發出挑戰。

超夢找到聶梓，並不是出於什麼特殊的目的……它只是想與這個看上去實力不俗的人類對戰一場罷了。

畢竟它就是為戰鬥而生的，這些天跟在許淺素身邊，除了虐菜就是被沙奈朵暴打……它感覺自己的筋骨都要生鏽了。

“哼——”聶梓發出一聲無可奈何的鼻音，繼而將手從褲兜裡拿出來。

……

啪嗒啪嗒。

雨滴拍打在窗戶上，發出一聲聲脆響。

許淺素盤腿坐在地板上，等確保百合根娃娃徹底睡著後，他才輕舒一口氣，將其放在床上。

繼而推門離開，去客廳的飲水機倒了一杯水喝。

忽然間，他感到身後有一絲異動。

許淺素偏頭看去，昏暗的客廳內，超夢正站在他背後一米左右的位置，默默地盯著他看。

這種場景……倘若超夢想殺了許淺素，那不過只是心念一動的事情。

不過許淺素並不害怕，他打量了超夢幾眼。

渾身溼漉漉的，正往下不住滴著雨水，而大腿，右肩，以及腹部還有著幾處相當嚴重的傷勢，渾身大大小小的傷口更是不計其數。

“你……去找聶梓對戰了？”許淺素眉梢微蹙，問道。

超夢沒有回答，它只是看了許淺素一眼，繼而便盤腿在客廳坐下，閉目養神，好像只是來許淺素面前露個臉，證明自己並沒有逃跑，自己並不是一隻懦弱的寶可夢。

許淺素對超夢的冷澹不以為意，他又細細打量了超夢幾眼，這種傷勢可不得了……

少許過後，許淺素察覺到了什麼，將水杯放下，走至超夢身前。

超夢沒有任何反應。

許淺素伸手輕輕推了推超夢的肩膀。

啪嗒。

超夢順勢倒下……它昏迷了。

許淺素快步走上樓，將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機拿出來，開啟地圖……寶可夢中心……距離這裡也不算遠，跑步過去，五分鐘也足夠了。

沙奈朵揉著眼睛坐起身，問許淺素怎麼了。

“打攪到你了……超夢受了重傷，我要帶它去寶可夢中心。”許淺素側眼看了下其他寶可夢，都還睡著，沒有醒來。

沙奈朵愣了下，歪了歪小臉，“它居然又受了重傷。

“聶梓的實力不能小覷。”

沙奈朵輕輕點頭，默默將聶梓這個名字記在心底，隨後疑惑問道：“管它做什麼？一來它一點都不喜歡你，相反還時時刻刻想害你；二來它也不算你的寶可夢；三來它一定不願意喬尹小姐為它治療，到時候又要大鬧一場……四來……”

沙奈朵想了想，“以它的身體素質，受傷只會讓它疼一些，又不可能危及生命，它說不定還會把這當成鍛鍊意志的方法，到時候說你多管閒事。”

沙奈朵有條有理地說了四個理由，言語間不願許淺素去幫超夢。

這也是自然的。

在沙奈朵乃至其餘寶可夢的心底，超夢都算是實打實的敵人。

加入隊伍的目的是為了戰勝沙奈朵，打敗許淺素；

平時也沒有給任何寶可夢好臉色看，如小袋獸關心它，它反而想和小袋獸打架。

“要去幫它……它此刻昏迷過去，想必能安分一些。”許淺素將地圖上寶可夢中心的位置記下，收起手機，搖搖頭，道。

沙奈朵略顯不滿地鼓了鼓臉頰，隨後便俯身下床，小跑著來至許淺素身邊，“那我和你一起去……畢竟要防止它忽然發瘋。”

“好。”

實際上，沙奈朵可不止防止超夢發瘋……僅僅三十秒，沙奈朵便用瞬間移動帶著超夢趕至寶可夢中心。

在將超夢轉交給喬尹小姐後，她才輕捂小嘴，“難怪聶梓的寶可夢會全部身受重傷……原來是你的超夢乾的。”

“聶梓？他人呢？”許淺素並不意外，聶梓的實力雖強，但還沒有竹蘭那種能壓著超夢揍的地步。

想必是六隻寶可夢用車輪戰消耗了超夢的體力，加之聶梓的戰術，才能將超夢打成重傷……畢竟超夢的戰鬥經驗卻是淺薄，容易被經驗豐富的訓練家陰，但同時聶梓的寶可夢也一定不好過。

“將寶可夢寄存在我這裡就離開了。”喬尹小姐沒有多言，將超夢放上小車，便急匆匆地趕去了病房。

許淺素與沙奈朵在寶可夢中心的大廳坐下，等著訊息。

實際上，超夢的傷勢要比許淺素預想得還要嚴重。

等雨勢漸漸微小，沙奈朵忍不住疲憊，靠在許淺素肩膀上睡著後，又過了幾個小時，等許淺素也開始不住點著頭，差點睡過去時，超夢才忽然出現在許淺素的身邊。

此時已經是凌晨四點。

許淺素沒有注意到超夢的忽然出現，一夜沒睡，讓他此刻疲憊極了，大腦渾渾噩噩，幾欲睡著。

而超夢呢？它渾身纏滿繃帶，只露出了兩隻眼睛……儼然一副木乃尹般的模樣。

看上去有幾分滑稽，不過它並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盯著許淺素看。

它雖說年紀小，性別暴躁，喜歡打架……但可不蠢。

喬尹小姐匆匆趕來，一邊跑，一邊喊著：“不行，超夢！你需要靜養！不能亂跑！”

喬尹小姐的聲線將許淺素驚醒，他仰首看了眼，打量了超夢一會兒，才朝喬尹小姐輕輕揮手，“沒事，接下來我來處理就好。”

喬尹小姐聞聽此言才原地頓足，又打量了他們幾眼，才又匆匆趕回去……畢竟還有寶可夢受了傷。

沙奈朵聽到聲響，在許淺素的肩膀上拱了拱……還是沒醒。

許淺素拿出精靈球將沙奈朵收回去，讓她在精靈球裡繼續睡覺，隨後才偏頭看向超夢，打了個哈欠，問：“你受的傷可不輕……要不要也回精靈球休息。”

超夢後退一步，表示拒絕。

“這樣。”許淺素站起身，也沒有多話，越過超夢，朝寶可夢中心外走去，“回去吧。”

超夢猶豫了一會兒，才跟上許淺素，落後幾步，走在他身後。

走出寶可夢中心，雨後的清爽空氣讓許淺素精神微微一振，他長舒一口氣，辨別了一下方向，才朝瑪俐小姐的家走去。

踩過地磚上的積水，蕩起些許水光。

許淺素與渾身纏滿繃帶的超夢一前一後，緩步走在遍佈霓虹燈的街道上。

凌晨四點，天還沒亮，街上冷冷清清，空無一人。

超夢盯著許淺素的背影看。

許淺素以為超夢的年紀很小，以為它記事也沒有幾天……這其實有點不準確。

在超夢還待在冰冷的培養皿中，還未甦醒時，它其實已經有了些許自己的意識。

細微而弱小的意識……讓它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上插滿了各種冰冷的管子。

那些管子插在身上，其實很疼。

它能感覺到那些東西在往自己的體內輸送了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但它無能無力。

生活在培養皿時，曾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超夢的身體弱小到連人類的嬰兒都有所不如，弱小到連眼睛都睜不開……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看不到是誰把那些管子插在自己身上，更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那裡，自己為什麼會擁有生命。

就像白紙一樣。

但它是超能力系寶可夢，睜不開眼睛，它就用精神力去向外探測。

但培養皿似乎能隔絕精神力，讓超夢什麼也感知不到，同時，似乎是為了防止它暴走，又似乎是為了確保穩定性，每每超夢使用精神力時，管子中都會輸入什麼進來，讓超夢渾身劇痛難耐，使它直接失去意識。

但超夢每每甦醒，還是會不厭其煩地使用超能力向外探測。

它也不清楚那時的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明明一定會被發現，明明一定會被阻止，還要承受難以忍受的劇痛。

超夢此刻認認真真地想了想，繼而忽然想起了許淺素那隻只會惹麻煩，讓許淺素睡不了一次好覺的百合根娃娃。

因此超夢認為，那個時候的自己，恐怕只是出於一隻剛出生的寶可夢的本能，一是對於外界的好奇，二是……它恐怕只是單純地想要見一見創造出自己的爸爸媽媽。

但那個時候的超夢，哪怕用盡全力，忍受了數十次深入骨髓的劇痛，也沒能看到外界一點資訊，也沒能見到自己想象中的所謂的‘爸爸媽媽’。

等後來，超夢的身體強大到足夠睜開眼睛時，它的身體也已經被火箭隊改造了七七八八……滿腦子想著戰鬥，滿腦子想著如何提高自己的實力。

而等它徹底甦醒後……就已經是在緣朱市的西爾佛大樓了。

超夢默默地盯著許淺素的背影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起這種微不足道，早已掩埋在記憶深處的小事。

廣告牌與屋簷廊角的雨水緩緩向下滴去，砸在地磚上，掀起水花，揚起波瀾。

有些許雨水滴在許淺素肩膀的衣襟上，吸引了超夢的視線。

它猶豫少許，輕輕抬手，許淺素肩膀上的些許水漬便煙消雲散。

感知到身後傳來些許超能力的波動，許淺素便回首看了超夢一眼，問：“怎麼了？”

超夢別過視線，沒有回應。

後來，許淺素的衣襟又被雨水浸溼了，超夢也沒有再出手。

等許淺素回到瑪俐小姐的家中時，才恍然驚覺……自己可沒有鑰匙。

但現在這個點……瑪俐小姐她們估計還在睡覺，要敲門吵醒她們也不合適。

要翻窗進去嗎？

許淺素抬眼看向三層小樓的窗戶……希望自己不要翻到瑪莉亞媽媽的房間，否則真是百口莫辯。

超夢側眼看了他一眼，繼而伸出手，抵在許淺素的背後。

許淺素回首看來……超夢的手……就像貓科動物一樣，上面還有著肉墊，觸感倒是很柔軟。

只聽‘休’的一聲，超夢與許淺素便出現在客廳中。

超夢默默地放下手，冷冷地說了一句，“兩清了。”

便又獨自盤腿坐下，閉上眼眸，一副不願與許淺素多聊的高冷姿態。

許淺素搖搖頭，也沒有多言。

他踏上樓梯，走進房間，推門而入，卻是發現自己的寶可夢全都醒著，床單被褥還有些亂……百合根娃娃正趴在他的枕頭上，呼呼大睡。

藤藤蛇眼角一抽，從脖頸探出一根藤鞭，指了指百合根娃娃，“她半夜醒過來，一直鬧個不停，我們好不容易才把她弄睡著。”

許淺素瞭然地點點頭，看了眼時間，四點半……等吃過午飯再午睡兩個小時吧。

他衝了個澡精神了一下，讓寶可夢們繼續睡覺，他則坐在電腦前開始寫劇本。

在六點左右，嘉德麗雅打來了電話。

“早上好，嘉德麗雅小姐。”許淺素將手機放在身前，點開影片，打了個哈欠，打招呼道。

“早上好。”嘉德麗雅平平無奇地回了一句，繼而才問道：“見到瑪俐了？”

許淺素微微點頭。

“她居然沒把你轟走。”嘉德麗雅有些意外……她也以為許淺素會吃個閉門羹。

“在嘉德麗雅小姐深深地愛著我的同時，瑪俐小姐也是同樣。”許淺素笑著回應。

嘉德麗雅柳眉微微一挑，語氣瞬間一冷，“受這麼多女人喜歡，你很自豪？”

“能得到嘉德麗雅小姐的愛，恐怕世界上沒有任何男人不會感到驕傲得意。”

“女人也是同樣。”嘉德麗雅又笑了下，補充道。

“如此想想，我簡直站在這個世界上男人與女人的頂點。”許淺素也笑著說。

話音落下，許淺素又看了眼時間，這才六點……嘉德麗雅應該還在睡覺才是，怎麼此刻打來電話了。

他發出疑問。

嘉德麗雅笑容收斂下來，眼神瞬間一冷，幽幽道：“還能是什麼原因？當然是催你回來。我在清徐為你忙前忙後，你在尖釘鎮撩女人……你很了不起嘛許淺素。”

“我在拍電影，目前正在寫劇本……嘉德麗雅小姐要不要一個角色？”

嘉德麗雅眉梢輕蹙，也沒問緣由，只是隨口道：“倘若你要出演，那無論如何不能有女主角，同時，必須有一個女友的身份……那人自然只能是我。”

自己出演……許淺素倒是沒想自己演戲，畢竟他可沒有演技可言，因此他答應下來。

隨後嘉德麗雅才問及緣由。

許淺素簡單地解釋了一番。

嘉德麗雅聞言，並沒有對許淺素的想法做出什麼評價，只是急不可耐地催促道：“你要拍電影，就離不開卡露乃……你兩週之內寫完劇本，然後滾回來，我和竹蘭帶你去卡洛斯地區見卡露乃，正好沙奈朵那顆mega石也該拿回來了。”

太好了，繼瑪莉亞媽媽的兩個月，瑪俐小姐的一個月，嘉德麗雅小姐又給定了許淺素一個新的截稿日。

之後嘉德麗雅又努了努粉唇，詢問道：“你有沒有發現我身上的變化？”

許淺素稍微一愣，細細打量著嘉德麗雅那張動人心絃，絕美無雙的俏臉。

要說變化……他還真沒有發現，但倘若許淺素敢回答沒有，那今晚他就能在尖釘鎮看到嘉德麗雅。

許淺素便說：“變化倒是沒有發現……”

嘉德麗雅神情一冷。

許淺素繼而又笑了下，說道：“不過這樣認真地望著你的臉，我此刻只想快些寫完劇本，好去見你。”

嘉德麗雅柳眉輕佻，繼而站起身，螢幕中便出現了她的睡裙……黑色的。

少許後嘉德麗雅又坐回原地，說道：“變化就是……我穿著竹蘭的睡衣。”

“我又看不到，你還讓我觀察？”許淺素反問道。

“因為我想讓你看著我。”

……

等許淺素結束通話與嘉德麗雅的視訊通話，已經是早上七點了。

寶可夢們也都打著哈欠醒了過來。

門外有著些許香氣，想必瑪俐小姐已經在準備早餐。

許淺素合上電腦，深呼了一口氣，帶著寶可夢們一起下樓，超夢盤腿坐在客廳，聽到聲響，偏頭望著許淺素。

許淺素問：“我們要去晨跑，你要不要一起去？”

超夢不覺得晨跑對於自己的體能有什麼多大的進步，便搖搖頭。

小袋獸眨了眨眼睛，繼而小爪子捂著嘴巴，一臉驚奇。

超，超夢居然回應了！一般而言，它不應該無視素素嗎？

許淺素也沒有再多話，直接推門離開。

如此……一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