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揍它丫的

四月的第一週。

清晨。

春風和曦，澹金色的暖陽揮灑而下，落在這座繁華的水邊都市內。

海面波光粼粼，輕撫而過，發出‘嘩啦嘩啦’的輕響。

許淺素從睡夢中甦醒過來，久違地感到身體一陣痠痛難耐。

小師父的訓練總歸是嚴苛又嚴厲的。

“嗯……”嘉德麗雅躺在他的枕邊，聽到聲響，便慵懶地翻了個身。

過了少許，她又翻回來，將眼睛睜開一條縫，低聲問道，“幾點了？”

“六點……你還可以再睡會兒。”許淺素伸手撫上嘉德麗雅纖細的腰肢。

嘉德麗雅柳眉一蹙，不滿都囔道，“你當真想讓我再睡會兒？”

“那……再來一次？”

“不行，我乏了。”嘉德麗雅翻過身子，用雪白的背部與柔順的金髮面對許淺素。

許淺素俯下身子，靠近嘉德麗雅，隨後輕輕朝她晶瑩小巧的耳朵吹了一口氣。

“許淺素！”

“嗯？”

“……快一點。”嘉德麗雅輕嘆一口氣。

“恐怕不能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那你……唔。”嘉德麗雅柔軟的櫻唇被許淺素堵住。

過了少許，兩人才分開。

嘉德麗雅不住喘著氣，“每天都不讓我好好睡覺。”

“因為你很可愛。”許淺素摟住嘉德麗雅。

嘉德麗雅一手捂著唇，眉峰緊蹙，隨後舒展開，隨後又蹙起……

……

等天色大明，許淺素離開隔間……寶可夢們聚在一起，還在呼呼睡覺，就連一向自律的沙奈朵也不例外。

彩豆小師父針對寶可夢們的訓練方針完全以提高招式威力為主，力求在與露璃娜的寶可夢硬碰硬中不被碾壓……畢竟上一次對戰，從頭至尾許淺素都不敢和露璃娜正面交鋒，少有的幾次也都是以沙奈朵和藤藤蛇被擊飛而告終。

如此訓練方針，自是讓寶可夢們累極了。

許淺素輕手輕腳地來至廚房，開始為寶可夢們與嘉德麗雅準備早飯。

早飯而已，並不需要下樓去餐廳吃。

他從冰箱裡取出哞哞牛奶與吉利蛋的蛋，熟絡地倒牛奶，煎蛋，再切些火腿，因為冰箱裡還有面粉，所以許淺素又烙了幾張餅……這些食材都是酒店自帶的。

“沙奈……”不知何時，沙奈朵已經醒了過來，來至許淺素的身後，雙手攬著他的脖子，將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許淺素身上。

許淺素看了一眼時間，“多睡會也沒關係。”

“沙奈沙~”沙奈朵打了一個哈欠，又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隨後就把小臉靠在許淺素的肩膀上，看著他做菜……看了一會兒，她又轉眼盯著許淺素的側臉看。

“怎麼了？”許淺素沒有回頭，隨口問道。

“沙奈。”沙奈朵的意思是，你長得真。

許淺素笑了下……寶可夢的審美也不知道是不是與人類一樣，不過沙奈朵會這樣說，完全是出於‘情人眼裡出西施’的道理……雖然沙奈朵可不是許淺素的情人。

不過許淺素看待沙奈朵也是一樣……自己的沙奈朵一定是沙奈朵族群中，最可愛的那一隻。

許淺素切開一塊煎蛋，遞到沙奈朵嘴邊，“嚐嚐。”

沙奈朵一口咬下，咀嚼一陣兒，將其嚥下，輕輕點頭。

許淺素也切開一部分，自己放進嘴裡嚐了嚐……沙奈朵盯著許淺素用的叉子看。

“今天有場拳擊比賽，你不是想參加嗎？”許淺素一邊品嚐著煎蛋的味道，一邊問。

沙奈朵愣了下，對哦，因為地獄式特訓的緣故，沙奈朵都要忘記這個了。

她輕輕點頭，表示自己肯定會贏。

等早飯做後，許淺素叫醒寶可夢們，喂她們吃過早飯，又在嘉德麗雅的床頭櫃上放一份，就帶著寶可夢們離開房間，敲了敲彩豆小師父與瑪俐小姐的房門。

“拳擊比賽？”彩豆柳眉微微一挑，“去年我參加過……就那樣了，雖然有不少格鬥系寶可夢上場，但大都沒什麼水準，你的沙奈朵想去就去吧。”

說著，彩豆輕輕揮手，“我就不跟過去了。”

說罷，彩豆從房間裡拿出一個保溫杯，“這個記得喝掉。”

這個是彩豆小師父熬製的藥粥，對許淺素的身體很有好處。

許淺素接過保溫杯，彩豆便微微仰了仰下巴，“沙奈朵帶走，其餘寶可夢留下。”

“嗚？”

“卡魯？”

“恰？”

六尾，小袋獸，與藤藤蛇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彩豆。

彩豆探出手，捏住六尾的後脖頸將她提起來，與她對視，“沙奈朵有比賽，你們難道也有比賽嗎？留下來訓練。”

“嗚嗚嗚！”六尾不樂意，她想跟在素素身邊啊。

小袋獸和藤藤蛇也不太願意。

“你們沒得選。”說著，彩豆就一手將六尾，小袋獸和藤藤蛇拉進房間，隨後拉住門扉，只露出一條縫隙，隨後從房間裡探出小臉，偏頭對許淺素道：

“你可別為她們求情，你本來成為訓練家的時間就短，自是應該辛苦些……如果不是你因為一直溺愛她們，那早在上次你說不得就已經打敗露璃娜了。”

許淺素張了張嘴，還沒說話，便被彩豆的訓斥堵住。

“哼。”彩豆輕哼一聲，說了句‘去吧’就將房門關上。

許淺素輕嘆一口氣，彩豆小師父可是個執拗的人，既然她如此說，那就斷然沒有商量餘地了。

“小傢伙們，等我回來一定給你們買些好吃的。”他道。

沙奈朵和索羅亞卻是沒心沒肺地哈哈大笑。

沙奈朵有正經理由請假。

至於索羅亞……她又不用戰鬥，自然也不用訓練。

……

“拳擊比賽啊……”瑪俐穿著寬鬆的黑色衣裙，站在門後，仰起小臉望著許淺素，問，“你去就去，過來找我做什麼？”

“你這兩天一直待在房間裡看書，也太悶了，不妨出去看看？”許淺素提議道。

“嗯？”瑪俐眉梢蹙起，隨後拉住門把手，就要關上房門。

許淺素連忙拉住門，說出實話，“這些天我一直忙於訓練，太悶了……咱們出去看看？”

兩句話其實差不多，但本意卻是天差地別。

第一句不必多說，而第二句的重心……自然就是許淺素想和瑪俐一同外出。

瑪俐鬆開門把手，任由許淺素拉開門，旋即似笑非笑地望著許淺素，“早說實說不就好了？”

“你是想聽實話，還是愛聽的話？”

“當然是愛聽的話，只不過此刻，你的實話剛好就是我愛聽的。”瑪俐伸出小手挽了挽自己身後的黑髮，道。

“那萬一我說實話，你不愛聽怎麼辦？”許淺素好奇問道。

“從去年到現在，你以為我受了你多少氣？”瑪俐伸出小手，錘了許淺素一下，隨後才道，“不過這也是常有的事，嘉德麗雅那個女人雖然喜歡玩弄人心，但偶然還是能說出一兩句中聽的話的。”

“什麼？”許淺素愣了下，能讓瑪俐小姐承認一次嘉德麗雅，那可是難如登天。

瑪俐讓開位置，朝房間內走去，從衣帽架上拿過一頂黑色的貝雷帽戴上，又從口袋裡拿出小鏡子打量著。

幾秒後她將鏡子收起，偏頭看著許淺素，“當然是相互體諒。”

聞聽此言，許淺素笑了下，“確實是這樣。”

“嗯哼。”瑪俐的心情似乎很不錯，她又整理了一下衣物，便從鞋櫃上拿過一雙深紅的帆布鞋。

“莉莉艾呢？”許淺素在房間打量一眼，問道。

瑪俐彎著腰，穿著黑襪的小腳放進鞋內，纖細的手指又伸進鞋跟處勾了勾，答道，“被露璃娜和索尼亞叫去玩了……應該也在水舟競技場。”

因為彎腰的緣故，瑪俐的裙子向上拉了幾分，露出黑色的短襪，雪白的小腿與纖細的膝蓋。

許淺素四處張望一眼，隨後向前走了幾步，將房門口擋住，問，“這麼些天過去，你還是不和她們多交往？”

“只是懶得出去，又不是形如陌路。”瑪俐穿上鞋子，又從衣帽架上拿過挎包背上，“你總是關心我的人際關係做什麼？”

“擔心你唄？”

“什麼？”瑪俐仰起小臉。

“萬一我不在你身邊，你連個能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

瑪俐微微一怔，隨後嘴角勾了勾，淺淺一笑，“你這人真是越來越自戀了，沒了你，我不是還有寶可夢嗎？”

“寶可夢可替代不了我。”許淺素反駁道。

“那其他朋友難道就能替代你？”

啪嗒。

一位少年開啟房門，揹著揹包，來至走廊，朝電梯走去。

許淺素和瑪俐從那位少年的身上收回注意，回過神來，隨後不禁又對視一眼，旋即便不約而同地撇開視線。

瑪俐盯著門框的紋路看。

許淺素盯著另一邊的門框紋路看。

✿

水舟競技場。

寶可夢運動會已經開展了三天，但這裡仍然熱火朝天，人潮之洶湧反而愈演愈烈。

不過許淺素有露璃娜贈予的工作證，倒是輕輕鬆鬆就進入其中，完全不用排隊。

來至後臺，和走廊上擦肩而過的一眾工作人員打著招呼。

七拐八拐之下，不出一會兒許淺素便看到正蹲在冰砌鵝旁邊乘涼的露璃娜。

露璃娜穿著短褲，露出兩條纖細的美腿，她嘴裡則含著棒棒糖，正在玩手機，小手不住點著螢幕。

許淺素走到她身邊，她也沒有察覺。

倒是冰砌鵝抬起臉，和沙奈朵對視了一眼。

“唔咯？”冰砌鵝因為有腦袋上的冰塊在，根本看不出神情。

“沙奈。”沙奈朵就乾脆的多，她偏頭盯著它看，一副遲早有你，十分氣洶洶的神情。

“露璃娜。”

“嗯？”露璃娜眉梢一蹙，抬眼看來，這才恍然察覺許淺素居然神不知鬼不覺過來了。

旋即露璃娜就連忙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壓根沒什麼灰塵的衣服……她本就對許淺素有不少小意見，因此自是不能讓許淺素看到自己不雅的一面，否則沒面兒。

“你走路沒聲？”

“是你玩手機太專注了。”說著，許淺素問，“索尼亞與莉莉艾呢？”

“莉莉艾被索尼亞帶出去玩了唄，此刻水舟鎮可到處都是攤販，跟祭典似的。”露璃娜仰了仰小臉，一副自豪模樣。

許淺素微微點頭，“沙奈朵想參加拳擊比賽……具體該怎麼做？”

露璃娜不滿地都了都嘴巴，心想許淺素這人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不跟著去玩？也不誇誇我的成就……略~真討人厭。

她輕輕搖頭，掃去心中雜念，上下打量了一眼沙奈朵，“你那天不是跟我說過了？所以我已經為沙奈朵報名了，等午後兩點，憑著選手令牌去參加……比賽當中，不能使用技能，只能靠格鬥，除此之外便沒什麼值得一提的限制……”

“……形式是打擂臺，打擂臺你明白吧？站上去，誰不服就打誰，直到打到沒誰敢挑戰你為止……”

說著，露璃娜又回憶了片刻，才雙手合十，有些不可置通道，“你師父可了不得，去年她一個人在擂臺上站了一個小時，來一個寶可夢，就幹一個寶可夢，來一個格鬥家，就揍一個格鬥家。”

“嘖嘖嘖，那副天神下凡似的場景，我現在還記得……你身為她的關門弟子，卻不自己上，還要依靠沙奈朵。”露璃娜鄙夷道。

許淺素想說比格鬥技，他確實和彩豆小師父差得遠，但如果比打架……別說一個小時，也別說身體素質很好，卻未經人事的彩豆小師父，就算你們一塊上，我也能在一個小時之內讓你們求饒。

瑪俐忽然冷冷看向許淺素。

許淺素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

瑪俐小姐應該不明白‘打架’的意思吧？

為什麼她還會用那種眼神看我！？

沙奈朵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咦？現在距離午後兩點也有一段時間。

她看向許淺素。

許淺素如獲大赦，偏頭看來，笑了笑，問，“這段時間，沙奈朵想做什麼？”

瑪俐終於將冰冷的視線從許淺素身上移開，冷哼一聲。

沙奈朵小手輕絞著，羞赧一笑，道，“倒也沒想幹什麼……就是感覺身上很痠痛，想讓你為我按摩按摩。”

身體痠痛……沙奈朵當然會身體痠痛，畢竟前兩天十分刻苦訓練。

“行。”許淺素輕聲笑了下，隨後又問，“瑪俐小姐呢？”

瑪俐打量許淺素一眼，微微頷首，“沒什麼特別想做的事。”

“那就和我待在一起。”

“嗯。”

卡察。

露璃娜將嘴裡的棒棒糖咬碎，盯著許淺素和瑪俐兩人看，隨後又忍不住笑了下。

這兩人真是有意思。

……

找了一處空房間，許淺素坐在沙發上，沙奈朵枕在許淺素的大腿上。

瑪俐坐在對面，從挎包裡翻出一本書，將其翻開一半，細細看著，幾縷髮絲從額前垂下。

許淺素伸手按上沙奈朵柔軟的背部，輕輕按著。

沙奈朵眯起眼睛，心想這可太舒服了。

許淺素的手就好似有魔力似的，輕輕一摸，沙奈朵就感到體內一陣酥軟溫暖，讓她什麼也不想，就這樣放鬆心神……

“睡著了啊？”過了少許，瑪俐抬起眼簾，視線透過書本，看了沙奈朵一眼，低聲道。

許淺素手上動作不停，繼續細細按著。

“這樣下去，你的腿會酸吧？”

“沒事。”

瑪俐收回視線，不再言語。

房間內便只餘瑪俐偶爾翻動書頁的輕響。

到頭來，瑪俐也只是換了個環境看書……但她也樂得如此。

✿

“吼！”

忽然一聲極為渾厚的吼聲自外面傳來，直震得窗戶都在啪啪做響。

等沙奈朵甦醒過來，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已經和許淺素摟在一處，躺在沙發上。

沙奈朵望著許淺素的睡顏，眨了眨眼睛，回憶了片刻……什麼也不記得。

“醒了？”耳旁忽然傳來瑪俐通透的聲線，沙奈朵頓時一驚，下意識伸出小手抱住許淺素的腦袋，將其往自己的小胸脯裡埋了埋。

“嗯？”許淺素迷茫地抬起臉，卻只感到呼吸困難，以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卻一切盡不在言中的觸感。

瑪俐柳眉一挑，深呼了一口氣，心想沙奈朵是寶可夢，可不是嘉德麗雅那等討厭的女人，如果當真把沙奈朵當做有威脅的女人看待，那不正常的一定是自己。

她將書本翻過一頁，平澹道，“比賽已經開始半個小時了，露璃娜來找過你們，不過鑑於比賽方式是打擂臺，所以我想你們可以多休息會兒，待會兒直接去和最強的那位戰鬥即可。”

許淺素終於從沙奈朵的身前掙扎出來，呼吸有幾分急促，他直起身子，垂眼看向沙奈朵。

沙奈朵琥珀色的大眼睛眨了眨，那澄澈的眼眸好像在問他們怎麼會睡在一起。

許淺素揉了揉還帶著幾分餘溫的臉龐，解釋道，“本來只是想眯一會，沒想到直接睡到這個點……”

他站起身，一手揉著略顯酸澀的肩膀，來至窗前，往下面看了一眼，卻見對戰場地的正中央，確實升起了一道石質擂臺……應該是露璃娜用岩石場地改的。

擂臺周圍聚攏著不少人與寶可夢，而在擂臺之上，則站著一隻身形高大的水箭龜，它高高舉起粗壯的雙臂，放肆大吼，不遠處則躺著一隻霸道熊貓……看來水箭龜是剛剛打贏了一場比賽。

沙奈朵揉著眼睛，來至許淺素身旁，隨後眉梢蹙起，覺著這隻大烏龜好生討厭……叫什麼叫？是沒贏過還是怎麼滴？

因為起床氣，沙奈朵的怒氣蹭蹭蹭地往上漲。

“想再等等，還是現在就去？”許淺素打量了那隻水箭龜幾眼，便抬眼看向沙奈朵，問道。

“現在~”卻見本來神色還有幾分難看的沙奈朵在許淺素看過來的一瞬間就換成一副甜美的笑容，略顯嬌憨地嘿嘿一笑，說道。

“好，現在就去。”許淺素轉身向瑪俐打了個招呼，便邁步離開房間。

沙奈朵甜美的笑容瞬間就收斂下去，她惡狠狠地瞪了正在下面大叫的水箭龜一眼，隨後才邁著氣鼓鼓的步子跟上許淺素。

瑪俐輕嘆一口氣，輕輕合上書本，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她心想沙奈朵最近真是越來越不像寶可夢了，一瞥一笑，一舉一動，倒像是個喜歡許淺素到極點的小情人。

不過許淺素的每隻寶可夢好像都是這樣？

瑪俐輕輕搖頭，起身離開。

……

“這是幾連勝了？”

“十連勝了吧……”

“就連霸道熊貓都沒能打敗這隻水箭龜……太可怕了吧。”

“這水箭龜的體力到底有多強啊？連續打敗十個敵人，都半點不見疲態。”

“那隻能是挑戰者還不多……再多上去幾個磨一磨，不信它的體力無窮無盡。”

“那你去當那個炮灰唄。”

“我才不去。”

“切。”

“話說這是誰的寶可夢啊？這麼強。”

“不清楚……加勒爾有以水箭龜出名的訓練家嗎？”

“……說不定是露老師的。”

“她有水箭龜？”

“反正她是水系道館主，說不定培育了很多各式各樣的水系寶可夢。”

“倒也是。”

等許淺素離開後臺，來至擂臺周圍時，卻聽擂臺周圍議論紛紛……在他離開後臺的這短短几分鐘，水箭龜似乎又打敗了一隻霸道熊貓。

看來這水箭龜果然是有幾分本事在身的。

跟著許淺素下來湊熱鬧的露璃娜聽到議論聲，不由瞪大眼睛，忍不住對瑪俐抱怨道，“雖然我是水系道館主，可也不是什麼都養的好吧！瑪俐你身為下一代惡系道館主，應該能體會我這種……”

因為聲音太大，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露璃娜又連忙往下壓了壓自己的太陽帽，扶了扶太陽眼鏡……要是被誰發現她的真實身份，那比賽也別想正常舉辦了。

不過因為是沒誰能想到露璃娜會出現在此處，所以周圍人群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露璃娜輕舒一口氣，隨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牌子，遞給許淺素，“吶，這是沙奈朵的選手令牌，給她掛上。”

許淺素打量幾眼，一個小巧的鐵牌，上面還有著沙奈朵的照片，後面穿著一條黑色細繩……他將其纏在沙奈朵纖細的脖頸處，隨後摸了摸沙奈朵的側臉，“勒嗎？”

沙奈朵好奇地打量幾眼，鐵牌貼在肌膚上，冰冰涼涼的，聞聽此言，她搖搖頭，隨後看向正高聲大叫的水箭龜，又看向許淺素。

“去吧，不要受傷。”許淺素輕笑了下，道。

“記住規則是不能使用技能哈。”露璃娜在一旁提醒道，“超能力也不行。”

沙奈朵輕輕頷首。

“沒人敢上場了嗎？”

“霸道熊貓都敗了……有哪隻卡比獸報名參賽了？讓卡比獸上來試試，看能不能憑藉噸位戰勝水箭龜。”

“我看就算卡比獸也未必有勝算……”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卻見一道纖細柔美的身影輕輕躍至擂臺之上，仰起小臉望著咆孝不止的水箭龜。

“這是……沙奈朵！？”

“是沙奈朵。”

“沙奈朵怎麼能上場呢！？”

“你看這沙奈朵細胳膊細腿的，上去不就是去送嗎？”

“誰家沙奈朵是用拳頭揍人的啊！？”

沙奈朵一經出現，場中瞬間一片譁然，無數人用著或不屑，或震驚，或錯愕的視線望著她。

“咦？好像是有一位沙奈朵是用拳頭揍人的？”其中一位看客眉頭蹙起，琢磨片刻，隨後一拍雙手，驚聲道，

“許淺素啊！許淺素的那隻沙奈朵不就是用拳頭揍人的！？我看過他與亞洛的對戰錄影……異色……剛好也能對上！”

“許淺素？誰啊！？”

“沒聽說過。”

“許淺素你們都不知道！？那天露老師直播時露面的那位啊？”

“我又沒看直播。”

“哦~我有印象，那個小白臉。”

“喂！你說誰小白臉？你又知道素素什麼？”此時一位二十多歲的女子反駁道。

“素素……你這麼叫著，不嫌膩歪？”

“關你什麼事？”此時又有一位十幾歲的少女眉梢一豎，嬌聲反駁。

瑪俐斜視著許淺素。

許淺素不由伸手撓了撓側臉，笑了下，“我總不能戴著面具示人不是？”

瑪俐杏眼微眯，隨後收回視線，自知這事兒也怪不得許淺素。

露璃娜對那些許淺素的小迷妹不屑地嗤笑一聲，心想許淺素那傢伙有什麼可粉的。

不就是帥一點，實力強一點，聲音好聽一點，頭腦聰明一點，因為是彩豆的徒弟，身材應該也好一點……

切，不值一提。

完全比不上我。

眼看擂臺上還沒如何，擂臺下倒是快因為許淺素而打起來時，卻見水箭龜放下粗壯的手臂，偏頭俯視著沙奈朵。

沙奈朵一米七，算是沙奈朵這個族群中較高的了。

但這隻水箭龜卻足足有兩米一，發育極好，好似小山，給人的壓迫感不下於具甲武者。

沙奈朵眯了眯眼睛，偏頭看它。

水箭龜嗤笑一聲，心想這次的對手居然會是這樣一個瘦竹竿，不會一巴掌就被我給打散架了吧？那看來待會兒還得收著力。

裁判也是有些不敢置信地打量了沙奈朵幾眼，著重在身份令牌上確認幾次，確定這沙奈朵是報名了比賽的選手，才有些不忍心地舉起手，“比賽，開始！”

“吼！”水箭龜仰天咆孝，以振威風。

卻看沙奈朵已經腳步勐地一踏地面，石質地面瞬間開裂，裂痕橫生，碎石四濺，而沙奈朵已經宛若驚雷般來至水箭龜的身前。

扎馬步，深呼吸，提腰，蓄力，出拳，一氣呵成。

卡察——

水箭龜腹部的龜殼好似出現了一絲裂痕。

砰！

水箭龜的聲音瞬間一頓，旋即好似激射利箭般勐地向後倒飛而去，一瞬間便橫跨數丈距離，砸在水中競技場邊緣的牆壁上，又發出了一聲‘轟’的悶響。

砰。

水箭龜伴隨著啪嗒啪嗒的碎石從牆上落下……雙眼冒起了圈圈，已經失去了意識。

方才還在爭論的看客瞬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