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六尾不斷用小腦袋蹭著許淺素的側臉,彷彿是以此來確認他還活著。

啊,那隻狐狸居然回來了……從哪兒冒出來的?

藤藤蛇坐在榻榻米上,自上而下,斜視著正不斷蹭著許淺素的六尾。

索羅亞毛茸茸的大耳朵輕輕一晃,好奇地打量著六尾,片刻之後才看向藤藤蛇,疑惑問道。“她是誰?”

“和你一樣是狐狸,不過如果你離素素太近,她會揍你。”藤藤蛇用藤鞭一勾,拿過酒壺,噸噸噸喝了一口,隨後舒服地長舒一口氣,眯了眯大眼睛。

“啊?為什麼?”聞聽此言,索羅亞本就帶著幾分怯生生的金色大眼睛害怕地看了六尾一眼。

嘉德麗雅伸手將藤藤蛇的酒壺拿走,點了點下巴,旋即看了藤藤蛇一眼,“你一條蛇喝什麼酒?”

“波恰?(他都讓我喝,你憑什麼不讓我喝?)”藤藤蛇反駁道,索羅亞怕嘉德麗雅,她可不怕。

“因為我想喝~”嘉德麗雅顯然可以透過讀心聽懂寶可夢的語言,她輕輕一笑,隨後霸道又不容置疑道。

藤藤蛇眼角一抽,如果不是她打不過嘉德麗雅……

“真軟……”許淺素雙手穿過六尾的腰間,將臉埋在她毛絨絨的肚子上,輕輕蹭著。

六尾的腹部不僅毛絨絨,而且十分溫暖與綿軟,皮毛也比其他地方的更為細軟。

“嗚~”六尾四隻小爪子伸在半空,張開又鬆開,如此迴圈往復,六條蓬鬆的大尾巴下意識纏上許淺素的脖頸輕輕蹭著。

許淺素的這些寶可夢中,奇魯莉安撫摸上去的觸感最像人類,肌膚光滑細嫩又富有彈性;

小袋獸身上雖然都是鱗片,但摸上去一點都不咯手,反而肉都都,軟乎乎的,宛若小嬰兒佈滿膠原蛋白的小臉蛋;

藍鴉……藍鴉在外打野,許淺素面都沒見過幾次,因此也沒怎麼碰過它,真可惜;

藤藤蛇則是冰冰涼涼,觸感細緻柔軟,最重要的是,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大自然的清香,聞起來十分舒服清爽;

只有六尾,手感綿軟又溫暖,而且毛絨絨的,最有擼貓的感覺;

而索羅亞……索羅亞總是很害羞,經常擼一會兒便跑開……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罷了,擼寶可夢的觸感,說了你們也無法感同身受,一句話就足以概括:寶可夢的滋味真不錯啊……

“唔呀?”見藤藤蛇沒有回答它,索羅亞又開始打量著六尾,瞧見此景,不由感到幾分不好意思,心想許淺素以後也會這麼蹭它嗎?

狐狸的腹部柔軟又脆弱,就和尾巴一樣,從不給誰亂碰……因此索羅亞還沒做好準備。

它用尾巴捂住小臉,趴在榻榻米上,莫名開始羞惱起來。

啊?這隻小號狐狸又在發什麼騷?

藤藤蛇斜視了索羅亞一眼,不過她又不是奇魯莉安,可不在乎許淺素身邊有幾隻狐狸……反正在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她在保護許淺素,天天趴在許淺素的懷裡睡覺,現在是如此,以後肯定也是如此。

“怎麼找到這裡的?”許淺素蹭了蹭六尾的肚子,便抱著她在榻榻米上坐下,疑惑問道。

“嗚,嗚嗚~”

“倒是緣法。”許淺素抿嘴琢磨了會兒,隨後啞然失笑。

嘉德麗雅湊近酒壺,鼻尖微動,聞了聞後才拿過曾經屬於許淺素的杯子,倒了一些,便端起來小口小口抿著。

“有沒有找到奇魯莉安與小袋獸的訊息?她們也在洗翠地區。”許淺素輕撫著六尾蓬鬆可愛的尾巴,輕聲問道。

六尾歪了歪小腦袋,垂眼琢磨了片刻,她這些天宛若行屍走肉,基本不怎麼接收外界的訊息,因此只得輕輕搖頭。

許淺素沉吟片刻,隨後看向嘉德麗雅,問道:“要不要離開?”

群青鎮周邊的區域他已經盡數蒐集完畢,而擴大搜尋範圍……一來一回消耗的時間也是問題,便如今天,他今早出門,不過離開迎風林,在海岸周圍蒐集片刻,等回來時就已經日落……

加上赤日知曉他的存在,一定會在暗中有所謀劃……己在明,敵在暗,總歸不利。

近些天許淺素也賺了不少錢,盤纏自不是問題……如此看來,直接離開群青鎮才是明智之舉。

許淺素能想到這些,嘉德麗雅自然也不例外,她兩隻小手抱著保溫杯,有一口沒一口地抿著清酒,琢磨片刻後,才輕輕點頭。

她輕輕抬手,保溫杯便咕熘熘飄在許淺素身前。

“喝不下了……”嘉德麗雅用著彷彿是賞賜的語氣輕聲說道。

說罷,她便輕飄飄起身,幽靈般飄回裡屋。

來到洗翠後,嘉德麗雅絕大多數的時間都在冥想,連覺都不睡了……

神奧地區,濱海市。

夜幕籠罩,華燈初上,五彩斑斕的燈光朝外擴散,繁華夜景煞是奪人眼球。

竹蘭穿著黑色睡裙,豐腴圓潤的雙腿架起,坐在柔軟的床鋪上,輕梳著嘉德麗雅柔順的金髮。

嘉德麗雅與竹蘭雖然都是金髮,但竹蘭的髮色偏淺一些,並不似嘉德麗雅那般華麗撩人。

梳完,將鑲嵌著小珍珠的華貴梳子放下,竹蘭便伸出手指,輕輕捏著嘉德麗雅柔軟的臉蛋。

她早便記不清自己和嘉德麗雅認識多少年了,但她知道,嘉德麗雅二十年的人生中,除了自己,打心底裡瞧不起任何人,更別提和誰成為朋友……但她卻將身體留在現代,以意識進入那神秘掛墜,穿過世界背面開啟時空之門去往洗翠……

們心自問,如果是竹蘭,她是斷不可能為了許淺素做到這種地步的……

理由真的只是瑪俐當時猜測的‘嘉德麗雅愛上許淺素’這麼簡單?

竹蘭不清楚,她缺乏戀愛經驗,她只是覺得……自己忽然有點看不清嘉德麗雅這個閨中密友了。

許淺素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嘉德麗雅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他們明明只是談過幾次罷了……

竹蘭抿嘴琢磨片刻,還是不理解,因此她長身而起,囑託守在房間裡的波克基斯和烈咬陸鯊好好保護嘉德麗雅,便推開房門,朝瑪俐的房間走去。

竹蘭來後,照顧嘉德麗雅的責任便落在她身上,瑪俐無事,因此總是在房間中一呆便是一整天……兩女也只有吃飯的時候才會見面。

鼕鼕。

“……請進。”

竹蘭推門而去,抬眼看去,卻見瑪俐正坐在桌前,披著毯子,書桌上堆了一大片不明所以的書冊,都是些《論時空》《森之精靈——時拉比》《洗翠簡史》等諸如此類的書。

這些天,瑪俐並沒有外出搜尋時拉比的蹤跡……吶喊隊,以太基金會,乃是竹蘭也派了不少人,這麼多人去找,顯然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與其白費心力與時間去找時拉比,不如多研究研究其他的辦法。

她輕輕揉著有些發紅的臉蛋,一頭齊腰黑髮垂下,卻是顯得有幾分凌亂。

“你……這些天有睡夠八小時嗎?”竹蘭微微一怔,走上前,帶著幾分訓斥的語氣輕聲道,以她的觀察力,自然能看出瑪俐方才多半是趴在書桌上睡著了,竹蘭敲門時才驚醒了她。

她心底浮現幾分自責,瑪俐才十五歲,完全就是晚輩,但她這些天卻只顧著照顧嘉德麗雅,完全忽略了瑪俐的情況。

“莫魯貝……”莫魯貝可坐在桌子上,少見的沒有吃什麼東西,而是有幾分難過地望著瑪俐。

它從沒見過瑪俐這樣。

當初沒與許淺素通話時,瑪俐失魂落魄,宛若行屍走肉,一天也說不了五句話。

如今得知許淺素還活著的訊息,卻又時刻埋頭查詢資料,不僅不說話了,連覺都不睡了。

“……現在情況不一樣,沒必要睡那麼久。”因為忽然被驚醒的緣故,導致瑪俐的頭腦有幾分暈乎乎的,因此她緩了一會兒,才拉了拉身後的毯子,低聲道。

嗓音通透清麗,聽上去平靜又可靠,但如果許淺素在這裡,就能知道此刻的瑪俐到底有多麼疲憊。

瑪俐的體力,只是比一般人稍好一點的水平罷了。

“要是他知道,肯定要心疼死。”竹蘭知道自己多半勸不動,因此直接搬出了許淺素。

“隨他……”瑪俐閉上雙目,輕輕揉了揉眉心,隨後睜開眼睛,伸手輕撫著桌面上有著細微顆粒感的書冊,低聲自語道。

嗓音不再通透清麗,反而有幾分楚楚可憐。

瑪俐,強大又可靠,總是那麼冷靜,凜然,清麗,但此刻卻不知道為什麼,竹蘭忽然聯想到了那些被放生,卻又緊緊追著訓練家跑的寶可夢。

她抿嘴沉默少許,才緩緩說:“我不太瞭解許淺素,但我知道嘉德麗雅……既然她已經去了洗翠,就一定會帶許淺素回來。”

“嗯。”瑪俐隨口答應著,顯然沒打算將希望寄於嘉德麗雅身上。

頭頂的電燈落著暖黃色的光暈,窗沿的玻璃反射出瑪俐與竹蘭的影子。

竹蘭扶著裙子,在床鋪上坐下,蔥白的腳趾微微一緊,問道:“瑪俐你認為……許淺素是憑什麼讓嘉德麗雅迷上他的呢?”

找不出原因,兩女便預設了嘉德麗雅喜歡許淺素。

“臉吧,畢竟無論如何,他也有一張對女人很有吸引力的臉龐,往常只是輕輕一笑,就能讓女人面紅耳赤。”竹蘭忽然提及這種事讓瑪俐眉梢微微一挑,但她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便撐著側臉,隨口答道。

“臉嗎……”竹蘭琢磨片刻,否定道:“如果只是因為這種原因,那嘉德麗雅在察覺到自己喜歡許淺素這點後,便會毫不猶豫地直接處理掉他。”

“嗯?”瑪俐微微一怔,疑惑看來。

“嘉德麗雅就是這樣……”竹蘭就像是自己家的孩子淘氣似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釋道:“如果許淺素只是臉長得,根本不可能讓嘉德麗雅在意他……”

“說不定兩人之間發生了別的什麼事……英雄救美之類的。”瑪俐百無聊賴地翻著書冊,道。

“英雄救美?”竹蘭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口繼續否定道:“不可能,退一萬步,即便許淺素真的英雄救美,嘉德麗雅也不可能因為這種程度的事便迷上許淺素……一定是許淺素本身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她。”

瑪俐合上書冊,稍稍認真了幾分,她和嘉德麗雅算是一類人,不可能因為英雄救美這種程度的事對誰心生好感……恩情是恩情,好感是好感,無論是瑪俐,還是嘉德麗雅,都不可能將此弄混。

“那就是情話吧……他口齒伶俐,又聰明過人,最擅長用令人捉摸不定的態度與言語拉進距離,為自己爭取某種東西……”瑪俐眼底浮現幾分回憶,道。

這些都是許淺素的外在特點。

“誒?那不就是渣男?”竹蘭眨了眨眼睛,歪頭道,但旋即又直接否決了這個原因,“不過,不是因為情話,嘉德麗雅會讀心,只是說些好聽的話,對嘉德麗雅沒有任何吸引力,大部分情況反而會惹她不耐煩……何況……”

瑪俐看了過來,微微歪頭,等著竹蘭的下文。

“除了你,他應該不會對其他人說情話。”竹蘭猜測道。

瑪俐眉梢微挑,她倒不是想否定這點,只是……竹蘭怎麼知道?

她在乎的反而是這點。

竹蘭似乎是看出了瑪俐的疑問,不由輕咳一聲,撩了撩自己額前的劉海,隨後雙手放在大腿上,小腿微屈,挺了挺身子……風韻的身段兒在如此姿態與黑色睡裙下顯露無疑,這是足以令世界上任何男人心頭火熱的景象。

意思是,竹蘭身姿綽約,風情萬種,又是神奧冠軍,地位尊崇,同時家財萬貫,年紀更是與許淺素相彷……如果許淺素當真是見女人就撩的渣男,沒理由不對竹蘭出手。

瑪俐揉了揉眉心,輕嘆一口氣,終於收斂起打發竹蘭的隨意心意,正色道:“許淺素那個人,骨子裡其實瞧不起任何人,因此面對誰,他都能做到遊刃有餘,單憑心意處理人際關係……但他本身也是清冷的性子,只會安靜地待在自己的角落,安靜向外散發魅力,任由周圍的女性越來越多……”

“清冷?”竹蘭眨了眨眼睛,許淺素怎麼看也不和清冷沾邊啊。

“莉莉艾喜歡許淺素,但分別時,他卻一句話也不想多說;可達鴨的訓練家身死,它選擇一生都默默守著訓練家的墓碑,許淺素也毫不干涉……”瑪俐隨口舉了兩個例子,隨後繼續道:“只是他令人捉摸不定的態度與言語容易讓人忽視這點。”

“哦……哦。”竹蘭伸手挽了挽耳邊的碎髮,心想瑪俐也太瞭解許淺素了吧……由外及裡都將他完全看透。

“但這種處事方式,配合他的頭腦和厚顏無恥,也確實讓所有人都在他的掌握中。”

“嗯?”竹蘭歪歪頭。

瑪俐指了指竹蘭,又指了指自己,隨後微微一頓,意識到自己將話題扯遠了,便揉了揉眉心,嘴角不著痕跡地微微一勾,毫不客氣道:“只有面對我,他才會主動出擊,因此他只會對我說情話,而其他人,對他而言,都只是隨意向外散發魅力時附帶的產物罷了。”

明明是在討論許淺素憑藉哪點奪得嘉德麗雅的芳心,但討論的重點卻好像有了幾分變化……變成許淺素是如何奪得瑪俐的芳心了?

莫魯貝可從桌子上站了起來,不禁咯咯笑了一聲,瑪俐終於肯說這麼多話了。

竹蘭點了點下巴,抿嘴琢磨片刻,才有些不確定問:“所以嘉德麗雅只是單純地被許淺素不刻意,但卻向外散發的魅力迷住了?”

竹蘭覺得這種說法好奇怪。

“或許吧,但‘魅力’本身是很寬泛的名詞,因此具體說來,許淺素攻略嘉德麗雅的訣竅,應該是藉著讀心,引出真誠。”瑪俐想了想,根據自己對許淺素的瞭解,如此猜測道。

可怕,太可怕了吧!

瑪俐從來不清楚許淺素與嘉德麗雅的那幾次談話,但為什麼能猜出個七七八八啊?

“真誠……”竹蘭又抿嘴琢磨了片刻,還是不理解,如果僅僅是真誠,不可能打動嘉德麗雅。

她的閨中密友,不可能隨隨便便被誰奪走芳心……嘉德麗雅乃是合眾四天王,又是名門之後,什麼男人沒見識過?

“莫非是因為嘉德麗雅骨子裡也看不起任何人,因此才不知不覺淪陷了?”毫無戀愛經驗的竹蘭,只能這麼猜測道。

“誰知道呢。”

對許淺素侃侃而談的瑪俐,與對嘉德麗雅極為了解的竹蘭,討論了這麼久,也討論不出什麼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