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獨立而又堅強地活著

“嘉，嘉德麗雅呢？”

竹蘭將碗快放在桌上，隨後手指輕輕摩擦著桌角，視線盯著桌面上的紋路，細聲問道。

看也不看許淺素。

許淺素為每隻寶可夢都倒了滿滿一大碗哞哞牛奶，隨口答道：“還在睡覺……待會兒我給她送些就好。”

“卡魯~”小袋獸兩隻小爪子抱著碗，噸噸噸將其喝光，隨後舔了舔嘴角的奶沫，不由覺得現代真是太好了。

不僅洗澡方便，還有這種好喝的飲料。

許淺素蹲下來，又給她倒了滿滿一碗。

“我，我去送吧。”竹蘭挽了挽耳邊的碎髮，還是細聲說道。

“行。”許淺素自然不會阻攔這對閨蜜親近，不過他又轉而說道，“她現在很疲憊，待會兒估計要你喂她。”

聞聽此言，竹蘭倒是眨了眨眼睛，偏頭看來，“疲憊？為什麼？”

她雖然在門後聽了一陣兒……但她根本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嚴重缺乏相關知識，只當許淺素與嘉德麗雅抱一抱，親一親……

許淺素望著她澄澈的眼睛，隨後別開視線，“她本就身子柔弱，回來後，自然應該多休息休息。”

極為勉強的解釋。

竹蘭狐疑地望了他一眼，但只是輕輕頷首，沒有多問。

自從知曉了許淺素與嘉德麗雅的關係，她面對許淺素便總有一股莫名的古怪與侷促感。

她對許淺素是欣賞不假，但也僅僅是把他作為一位普通朋友看待……結果，他卻和自己的閨中密友好上了。

這，這……

竹蘭此刻是當真不知該以怎麼的態度去看待他。

兩人對立而坐，吃著早飯。

許淺素從懷裡拿出一本書，放在桌上，旋即推到竹蘭面前。

《洗翠在左，神奧在右。》

“我在洗翠地區確實記載了不少人文景觀，但還需要一點時間翻譯……在此之前，你先研究這本書吧。”許淺素用刀叉切開煎蛋，放進嘴裡，咀嚼著道。

經瑪俐小姐的提醒，他已經或多或少猜出了這本書的來歷……但具體是不是，等瑪俐小姐回來就知道了。

“唔~”竹蘭黛眉微微一蹙，拿過書本，翻看了幾頁……比起小說，竹蘭更喜歡電子遊戲，所以當時在瑪俐房間，她也只是簡簡單單翻看了幾頁便將其拋下……如今聽許淺素的意思，這書還能是真的‘正史’？

她感覺有點荒唐。

但許淺素明顯不會用這種事戲弄她……那就收起來吧，研究研究也好，只是耗費一點時間罷了。

做考古這一行，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將此書的事暫且放下，竹蘭端起小碗，抿了一口白粥後，又抿嘴沉默少許，才忍不住問道，“你，你和嘉德麗雅是什麼關係？”

“就是你猜的關係。”許淺素坦然回答，這事又沒有必要瞞著竹蘭。

竹蘭雪白的俏臉紅了幾分，旋即又問道，“就是說，你們以後會結婚嗎？”

說及結婚，竹蘭的聲音又低了幾分。

雖然她對戀愛不感興趣，但身為女子，不可能不對這個話題敏感。

“會，但還沒有決定時間。”許淺素依然直率回答，說出自己的心裡想法，“不過比起早早結婚，我更希望能先做出一番事業後，再討論結婚的事”

“事業？成為聯盟冠軍嗎？”竹蘭眨了眨眼睛。

許淺素蹙眉想了想，“倒也未必，聯盟冠軍只是一個身份與榮譽，本身有沒有這個榮譽，我並不在乎，所以歸根結底……還是指實力。”

“誒~”竹蘭發出一聲饒有興趣的鼻音，輕笑了下，才說：“看得倒是通透，不過以嘉德麗雅的實力，已經足夠解決此世九成九的事態了……再加上我，所以你倒也不必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

“還不夠。”許淺素輕輕搖頭，這倒不是他大男子主義，容不得自己比嘉德麗雅弱。

只是嘉德麗雅明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抹去他的記憶，多半是為了保護他。

所以許淺素才想，至少要等自己找回那段記憶，成為‘完整’的自己。

竹蘭總歸氣度不凡，三言兩語便不再感到古怪與侷促，她撐著側臉，忽然問道：“你報名了加勒爾的冠軍盃賽吧？開幕式也沒去……接下來是不是要去挑戰道館？”

許淺素放下刀叉，垂眼思索片刻，才緩緩搖頭，“等瑪俐小姐回來，我們兩人討論討論。”

嘶……聞聽此言，竹蘭才想起來瑪俐快回來了……

這，這本來以為他們兩人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結果半途被自己的好閨蜜給截胡了。

竹蘭莫名感到幾分心虛，她端起小碗又抿了好幾口，隨後一口氣將白粥全部喝下，才輕咳一聲，扯開這個話題，端起食盤，“嘉德麗雅想必餓了。”

說罷，她便起身離開，踏上樓梯，端著食盤走進嘉德麗雅的閨房。

許淺素默默地吃著早飯，一言不發。

“結婚是什麼？”小袋獸仰著小臉聽了一陣兒，隨後偏頭看向沙奈朵。

“結婚就是……嗯……”沙奈朵點了點下巴，隨後說：“生蛋吧。”

“生蛋？生蛋又是什麼意思？”小袋獸又問，“我們也能和素素生蛋嗎？”

“唔……”沙奈朵吶吶說不出話了，小臉紅紅地望著碗裡的粥。

“真變態。”六尾又鄙夷地看了沙奈朵一眼。

“我們也能和素素生蛋嗎？”見沙奈朵也不明白，小袋獸又轉而看向波克基斯……波克基斯年紀比她們都大，應該懂得不少。

波克基斯正像只只因一樣叨叨叨啄食著碗裡的精靈食物，聞聽此言，她嘴裡鼓囊囊地抬起小臉，可愛呆萌的大眼睛裡充滿了智慧。

得，她也不懂。

“結婚就是永遠在一起。”最終還是藤藤蛇回答了小袋獸的問題。

“哦~”小袋獸烏黑透亮的眼睛眨了眨，捂著小臉，“結婚好厲害~我也想和素素結婚。”

許淺素吃完早飯，將碗快洗乾淨後，便帶著寶可夢們離開海邊別墅。

溫和的日光垂落，不遠處的海面波光粼粼。

許淺素繞著路走了一陣兒，隨後緩緩加快步伐，慢跑起來。

在洗翠地區，滿心都是怎麼回到現代，倒是疏忽了鍛鍊……如今回來，自是不能落下。

寶可夢們跟在他的身後，一塊跑路……波克基斯舒展著翅膀，小短腿踏踏踏地跑著，既嬌憨，又呆萌。

雖然以她目前的實力與身體素質，便是許淺素累虛脫了她也不會喘幾口氣，完全沒必要跟來……但她總歸還是和她的訓練家一樣會疼人的。

……

竹蘭走進嘉德麗雅的房間，鼻尖微微一動，歪了歪小臉。

窗戶大開，清風拂過，窗沿的紫羅蘭安靜倚在瓶中。

竹蘭眨了眨眼睛，心想海邊別墅，海邊別墅，那總該有些大海的氣息。

但以前進來，只能聞到嘉德麗雅的體香啊……唔，這不重要。

竹蘭輕輕搖頭，掃去心中雜念。

她緩步上前，垂眼看去，嘉德麗雅正縮在被褥裡，呼吸平和沉穩……還在睡覺。

只是……怎滴床單被褥都換了一套？

竹蘭把食盤放在桌上，盯著嶄新的床單被褥看了一會兒，旋即又搖了搖頭，不再想這種莫名其妙的事。

她側坐在軟塌上，美目卻又是一凝。

竹蘭伸出修長的玉指，在嘉德麗雅的俏臉上微微滑過……好滑，好軟，肌膚怎麼變得這麼滑膩柔嫩！？

雖然變化十分細微，但竹蘭身為聯盟冠軍，觀察力何等敏銳，又和嘉德麗雅朝夕相處，自是能看出嘉德麗雅的細微變化。

怎麼一覺睡去，還變得更了？

竹蘭蹙眉思索了會兒，只當是嘉德麗雅此前在洗翠太過勞累，如今回到現代好好休息一陣兒，才會有如此變化。

嘉德麗雅眉梢微蹙，旋即睜開眼眸，看了竹蘭一眼，“竹蘭？”

“嗯？”竹蘭杏眼微微一眯，“怎麼感覺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讓你有點失望？”

嘉德麗雅沒回話，她扶著軟塌，緩緩坐起身子，身前的被褥滑落，露出她精緻的鎖骨與雪白的香肩。

不過穿著睡裙，並不是不著寸縷。

只是……嘉德麗雅昨晚的睡裙明明是白色的，怎麼現在成黑色的了？

嘉德麗雅也垂眼看了下自己的睡裙，歪了歪小臉，看上去竟是也有幾分疑惑。

竹蘭只覺得事態越來越莫名其妙，不過她還是先拿過食盤，沒好氣道：“先吃飯。”

“哦。”嘉德麗雅端起小碗，小口小口喝著粥。

竹蘭撐著側臉，偏頭看了她一會兒，隨後問道：“怎麼不用超能力呢？”

往常，就連吃飯嘉德麗雅也是用超能力的，很少像現在這樣用手端著碗。

“損耗太大了。”嘉德麗雅還沒回話，竹蘭倒先輕輕頷首，自己給出了答桉。

“許淺素呢？”嘉德麗雅小口小口喝著粥，隨後偏頭問道。

只是語氣比起往常的慵懶華貴，多了幾分虛弱溫婉，好似僅僅是說一句話，便耗費了她不少體力似的。

竹蘭柳眉微挑，怎麼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不過她還是平靜答道：“吃完飯……現在應該去晨練了吧，可能還要兩三個小時才回來。”

嘉德麗雅微微頷首，倒也沒有多話，反而有幾分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竹蘭打量著嘉德麗雅，玉指點了點下巴，隨後湊近問道：“許淺素……嗯……你……你怎麼會喜歡上他呢？”

倒不是竹蘭對許淺素有什麼意見，相反，許淺素容貌俊美，才能上佳，性格也很合竹蘭胃口，只是……嘉德麗雅怎麼會談戀愛呢？

竹蘭與嘉德麗雅的關係可不是一般的閨中密友，既然竹蘭認定嘉德麗雅不會談戀愛，那就是不會……但偏偏嘉德麗雅和許淺素好上了。

“嗯？”

嘉德麗雅看向竹蘭，柳眉微挑，沒想到竹蘭這麼快就發現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這事情可就複雜了，難道嘉德麗雅會告訴竹蘭，起初是為了救她，結果才把自己搭進去了嗎……

因此她只是輕輕搖頭，“喜歡就喜歡上了，戀愛不就是這種沒由來的東西？”

“啊？神叨叨的。”竹蘭戳了戳嘉德麗雅平坦的小腹，語氣幽幽道。

從沒戀愛過的她可無法對嘉德麗雅方才的回答感同身受，這讓她莫名產生一種被嘉德麗雅甩下的澹澹失落感。

不過此刻，竹蘭倒是不在乎自己的感受，她撐起側臉，問道：“以後打算怎麼辦？讓他入贅嗎？”

“自然。”嘉德麗雅杏眼微微一眯，自通道：“他的身上必須滿是我的標籤，讓人一看到他，就能聯想到我……等我恢復一些，就去處理家族中的事。”

“哼~~”竹蘭發出一聲莫名拉長的鼻音，眉眼中帶上幾分好笑。

嘉德麗雅的家族體量極為龐大，可以與豐緣冠軍——大吾家的得文公司比肩。

得文公司可了不得，上至軍工航天，下至飲料食品……凡是你能想象出的產業，得文公司均有涉及……便是竹蘭玩的那款類魂遊戲《艾爾登獵人：世界之息》都是得文公司研發的。

不過以嘉德麗雅的性子，此前自是不會多管家族中的事，但如今嘛……總得為自己多拿點嫁妝不是？

雖然在嘉德麗雅看來，許淺素遲早都會入贅，把姓氏改為她的姓……

✿

許淺素沿著公路，不知跑了多久，就在他渾身發熱，額前不住遍佈細汗時，卻見公路邊緣的街道上，一位拿著吉他的少女正在當街賣唱，一隻音箱蟀跟在她的腳邊，拉著宛若小提琴的足肢，為她伴奏。

許淺素停下腳步，慢慢走過去。

少女的周圍還圍著稀散的人群。

許淺素混雜在人群中，駐足旁聽了一陣兒……倒挺好聽的。

許淺素聽著，旋即與抬眼看來的少女對上視線……兩人並不認識，更不會有什麼一見鍾情啊的戲碼，只是許淺素的身邊圍著一大群寶可夢，其中還有一隻異色沙奈朵，如此陣仗太過顯眼罷了。

等一曲終了，許淺素才上前在吉他盒裡俯身放了一張百元鈔票，轉身離開。

許淺素此前從竹蘭那裡賺了十萬元，身為國際刑警，抓捕銀河隊殘黨，詩織又往他的賬戶上打了二十萬……所以如今還算小有餘財。

“請等等。”

不過等他走了一段距離後，卻聽身後傳來那名少女的呼叫聲。

許淺素回首望去，卻看少女揹著吉他，和她的音箱蟀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許淺素眉梢輕佻，駐足等著少女。

沙奈朵歪了歪頭，用精神力在少女身上掃了一遍，確定她就是個普通人，完全沒有對許淺素造成威脅的能力。

“請，請問您是聯盟訓練家嗎？”少女跑到近前，雙手扶著膝蓋，輕輕喘了會兒，才抬眼問道。

許淺素輕輕頷首，雖然到目前為止，這個身份並沒有對他起什麼作用，但總歸是在瑪俐小姐的介紹下才得到的。

“能，能聊一聊嗎？”少女抓了抓衣角，抬眼看了許淺素一下，又移開視線，低聲問道……

許淺素偏頭看她，這位少女是否有些太自卑了？

不過只是聊一聊，自然沒問題。

許淺素指了指街旁的長椅，旋即過去坐下。

少女快步跟來，扶著裙子在距許淺素一段距離坐下後，“謝謝您剛才的錢……”

“畢竟你唱的很好聽。”許淺素隨口答道。

“謝謝……嗯……”說著，少女從懷裡拿出一個小本子，雙手遞來，“請問能給我籤個名嗎？”

“簽名？”許淺素眨了眨眼睛，“我可不是什麼實力強大，亦或是多麼出名的訓練家。”

“啊，不……”少女有些慌張地擺了擺手，細聲道：“我覺得您已經很了不起了……有這麼多寶可夢。”

許淺素垂眼看了下少女身旁的音箱蟀，隨後移開視線，望著清晨的街道。

提到這個世界，便離不開寶可夢，訓練家，道館，四天王，冠軍……便是許淺素身旁，也盡是這種身份的人。

但其實不是的，許多人僅僅是撫養一隻寶可夢就已經拼盡全力了。

他們沒有訓練家的才能，更不會專業的培育方法。

他們只是普通而努力的活著，拼盡全力想讓自己的寶可夢過上好一點的日子。

那位花店店主是如此，這位少女也是如此……她們只是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普通人。

六尾仰起小臉望著許淺素，旋即四足微屈，躍上他的大腿趴下。

許淺素輕撫著六尾柔順溫暖的皮毛，道：

“你也一樣。”

“嗯？”少女歪了歪小臉。

“就是你也很了不起的意思，明明有更好的方法生活下去，但你卻選擇和自己的寶可夢在街頭賣唱，如此辛苦卻獨立的活下去。”

“更好的方法？”少女眉梢微蹙，不理解許淺素是什麼意思。

“你很年輕……”許淺素偏頭打量了一眼少女，“也有一張富有活力的可愛面龐。”

少女愣了愣，旋即理解了許淺素的意思，小臉‘唰’的一紅，聲音大了些反駁道：“我怎麼可能會去做那種事！”

許淺素笑了笑，如今的少女倒是沒了那副自卑的模樣。

呼——————

一架飛機自蔚藍的天空掠過，自厚厚的雲層衝出，宛若畫筆般在天空中留下兩抹白線。

許淺素抬眼望著飛機雲，隨後收回視線，“生活辛苦也好，只有一隻寶可夢也罷……能夠堅強而獨立地活著，就不會輸給任何人。”

說著，許淺素又補充了一句，“這是我的好朋友經常說的話，她甚至將其作為自己收服寶可夢的標椎。”

聞聽此言，少女的俏臉又紅了下，低聲道：“謝謝。”

許淺素輕輕搖頭，沒有在少女的本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而是直接站起身，揮了揮手，“我的那位朋友快要回來了，我得去準備準備才行……”

許淺素笑了笑，柔聲道：“不然她會鬧彆扭。”

說罷，他也便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少女坐在長椅上，盯著許淺素的背影看，隨後抱起吉他，對音箱蟀揮了揮小拳頭，“今天，我一定要讓你吃上5000元的蟲系精靈食物！”

“唔啾！”音箱蟀雖然也饞，但比起自己的精靈食物，它更想讓自己的訓練家買身自己喜歡的衣服……不過它還是一起揮了揮手，興致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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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了，坐了九個小時的高鐵，頭暈。

不好意思，兩位盟主大老的加更放一放，回校後有四門考試。

我想先專注學業。

一週後，一定儘快補上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