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堅強地活下去(求訂閱!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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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離開了。
那是一個天空澄澈宛若秋水的早晨。
那是一個與往常一般無二的早晨。
晨風吹在身上,讓人感覺十分涼爽愜意。
那天,是許淺素與溶月從清徐回來的第二天。
許淺素與溶月坐上電車,去往咖啡店。
事到如今,兩人其實並沒有去咖啡店的必要……但那裡是溶月住的地方,所以她天然對那個不大的咖啡店抱有親切感。
於是兩人便去了。
抵達咖啡店時,詩織穿著白色針織毛衣,蹲在門口,為三盆花澆水。
悉心照料下,這三盆花的長勢很好……尤其就是月見草。
如今瀕臨它的花季,它已經展開了鮮豔欲滴的花骨朵,想必不出幾天,就能看到它開花了。
注意到兩人,她抬眼看來,繼而輕佻地吹了個口哨,“雙人旅行後,嘉德麗雅居然沒把你宰了……運氣不錯嘛,許淺素~”
許淺素還沒有說話,溶月倒是反駁了詩織。
她說,“嘉德麗雅小姐雖然脾氣很差,但她在小素面前,十分溫柔,善解人意。”
詩織眨了眨眼睛,繼而輕快一笑,長身而起,輕輕晃著水壺,攤了攤手,“是~反正嘉德麗雅與瑪俐都溺愛他~”
“溺愛也太誇張了。”許淺素推開咖啡店的玻璃門,門後的風鈴便發出清脆的輕響。
溶月揹著雙手,跟在許淺素身後。
“你們兩人吃早飯了沒有?”詩織跟著走進來,問。
“在寶可夢中心吃過了……你還沒有?”許淺素偏頭看了她一眼。
“已經餓到本姑娘c罩杯的胸都快要變小了。”詩織回答。
許淺素翻了個白眼。
溶月掩嘴輕笑了下,繼而挽起衣袖,仰了仰下巴,帶著自得驕傲的語氣道:“我去做飯吧。”
“你會做飯?”許淺素偏頭看來,好奇問。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說著,溶月便從衣兜裡拿出許淺素送給她的白色緞帶,將身後的金髮挽成糰子狀,露出雪白纖細的脖頸,繼而走進烘焙室。
咖啡店內便只剩許淺素與詩織兩個人。
許淺素在櫃檯後坐下,繼而偏頭看著詩織,問,“緣朱神社沒人了嗎?”
詩織微微一愣,在許淺素的對面坐下,一手撐起側臉,不著痕跡道,“當然,我一直以來都是緣朱神社的孤家寡人……讓你在那兒謀個差事,你也不願意。”
許淺素不再多言。
不一會兒,溶月便端著兩個盤子,從烘焙室內走來,將其放在櫃檯上,“嚐嚐,這可是我第一次為你們做早餐!”
溶月的早餐,其實就是煎蛋,切好的麵包,以及牛奶。
“嗯……以新人的角度來看,這確實是最不容易出差錯的做法。”詩織用刀叉切下一片煎蛋,放進唇裡,咀嚼一陣兒,杏眼一亮,誇讚道,“很不錯嘛~溶月。”
“畢竟是我嘛~”溶月得意一笑,繼而又看向許淺素。
“就算難吃,我也會吃的一乾二淨。”許淺素用快子夾起煎蛋,口中說道。
“就算難吃,你也要說好吃。”溶月用著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倒是帶給了許淺素一點瑪俐與嘉德麗雅的感覺。
擺放在咖啡店內的顯示屏正在播放一個動畫……一個似乎是反派的魔女,念著咒語,正向攻擊她的人類騎士釋放詛咒。
溶月動畫被吸引了注意,點了點唇角,繼而好奇問,“詛咒……是什麼?”
“啊?”詩織咀嚼著煎蛋,側眼看了下顯示屏,才反應過來溶月為什麼會這樣問。
她把嘴裡的煎蛋嚥下去,繼而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在空中輕輕轉著圈,隨口解釋道,“怎麼說呢?需要用魔力才能使用,但感覺詛咒就是癌症一樣,很難剝離,會永遠伴隨著被詛咒者,直至被詛咒者死亡……總之很不祥。”
溶月黛眉輕輕挑了下,卻是升起了興趣。
她雙手背在身後,看向許淺素,親切地笑了起來,她用著宛若動畫般的口吻,道,“小素,我,要給你下詛咒。”
“真的?沒有魔力的你,也妄想對我下詛咒?”許淺素偏頭看向溶月,微微一怔,繼而帶上幾分不屑道……簡直就像是動畫中,圍毆魔女的那些人類。
但聞聽此言,溶月卻是湊上前,在許淺素的嘴唇上親了下,繼而輕快地向後退了幾步。
溼潤柔軟的觸感一閃而逝。
詩織翻了個白眼。
溶月偏頭望著許淺素,淺淺地笑了下,“這就是我的詛咒。”
“這就是詛咒?”
“是。”溶月煞有介事地點著頭,“它就像漩渦般,糾纏著你,就像蛛網般,侵蝕著你,讓你一輩子想掙脫也掙脫不得,想逃避也逃避不得,直至你生命的盡頭……就像癌症,就像空氣,所以就是詛咒……”
許淺素坐在櫃檯後,仰首望著溶月,與她對視。
許淺素那雙漆黑而有神的眼睛,好似帶著別的什麼東西,讓溶月感到一股不由分說的羞赧。
她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領,繼而向後退了幾步。
她一邊後退,一邊對許淺素道,“我去換身衣服。”
“嗯。”
“你要等著我。”
“嗯。”
“許淺素。”
“嗯?”
溶月沒有回答。
直到退至木製樓梯,她才終於轉過身,背對著許淺素,踏上樓梯,消失在許淺素的視線中。
少許過後,許淺素拿著快子的手忽然放下,站起身。
正在喝牛奶的詩織被許淺素嚇了一跳,“怎麼了?”
許淺素沒有說話,他踏上樓梯,走上閣樓。
詩織只得抹了一把嘴角,連忙跟上去。
等詩織踏進閣樓時,卻發現,房中根本只有許淺素一個人。
溶月方才的衣物……白襯衫,深紅色的針織毛衣,白色長裙,已經疊好,平放在榻榻米上。
許淺素站在小桌前,背對著詩織,一動不動。
詩織意識到了什麼,呼吸不由加重了幾分,心臟砰砰直跳,渾身血液好似都湧了上來。
她緩步上前,卻是越過了許淺素,拉開浴室門。
浴室空空如也……之前,溶月第一次來到現代時,她穿著的,是莉莉艾原本的衣物……白色連衣裙。
但那件白色連衣裙髒兮兮的,因此溶月在將其洗乾淨後,便一直掛在浴室……從未穿過。
如今,那件白色連衣裙,不見了。
詩織的呼吸愈發沉重,她轉過身來,看向許淺素的背影,有些許語無倫次道,“克,克雷色利亞與時拉比都不在這裡,料想溶月也不可能就這樣忽然交換了身體……這,這其中應該有什麼誤會才對,不用多想……”
許淺素並沒有說話。
所以詩織只得走上前去,站在他的身後,垂眼看去。
在小桌上,六尾默默地趴在那裡,在六尾的身旁,放著一副簡訊。
上面寫道。
【料想你也沒有見過我原本的樣子,因此手繪奉上,莫要嫌棄。】
簡訊旁,便是一副黑白人像畫,沒有上色。
留著姬髮式,跪坐在榻榻米上,雙手放在大腿上……嫻靜淑雅的少女。
看到這幅畫,詩織不由心尖兒一顫,繼而緊緊地抿了抿粉唇,終於開口道,嗓音乾澀。
“此前,在你離開緣朱神社的時候,莉莉艾來過,拿著虹色之羽……我們召喚了鳳王,但鳳王也無能為力,繼而,她向鳳王,許了一個小心願……
……她許願道,希望,能自己主動選擇離開的時間……鳳王那時回答,她並沒有掌握有關時空的權能,但她願意為此去懇請其他的傳說寶可夢,讓溶月等待一週……”
說罷,詩織才從畫上收回視線,仰首望著許淺素的側臉。
呼。
閣樓的窗戶大開,清爽的晨風順著拂進,吹在肌膚上,十分舒服。
詩織說,“所以,溶月應當是已經離開了……徹徹底底……”
許淺素半響都沒有說話,一會兒後,他才語氣平澹道,“嗯,我早就猜到了。”
溶月離開了。
就這樣忽然的,不留給許淺素準備機會的,更未曾與許淺素告別……就這樣一個人,自顧自地離開了。
閣樓內,乾淨整潔,不惹塵埃,好像從未有人在這裡住過。
許淺素捏著畫像,一個人走出咖啡店。
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走在街道上。
明媚的陽光透過厚重的雲層,層層疊疊地垂落下來……整個世界宛若透明。
晨風輕輕拂過,掀起地上的落葉。
咖啡店旁的那顆櫻花樹,也隨風輕輕搖曳,無數澹粉色的櫻花宛若蒼蠅般,繞著許淺素紛飛。
在許淺素的心底,克雷色利亞還沒有恢復……因此潛意識中想到,溶月此刻,是不可能離開的。
但她就是離開了。
忽如其來的。
許淺素想去找她。
因此他拿著畫像,去詢問偶然路過的行人,他懇切地問道,“請問您有見過這個女孩嗎?”
那個行人被許淺素叫住,稍微愣了下,聞言,又看了眼許淺素手中的畫像,有些驚豔,“真是個秀氣嫻雅的女孩,是你的女友嗎?一定很賢惠吧……不過抱歉,我並沒有見過這個人。”
許淺素沒有等他說完,便自顧自地離開。
他又去找了君莎小姐……君莎小姐身為警察,要找人,自然也該找她詢問才是。
但君莎小姐也表示自己從未見過這個人,她想讓許淺素留下這位姑娘的名字,籍貫,身高體重等特徵。
但許淺素照舊沒有聽她說什麼,只是問過之後,便自顧自地離開。
許淺素在諾大的緣朱市遊蕩了近兩個小時,後來他意識到,在這座城市,他是不可能找到她的。
因此他隨便踏上一輛公交車,在倒數第二排坐下。
就這樣,許淺素坐著公交車,離開了緣朱市。
要去哪裡呢?他不清楚。
直至午後,在公交車坐了三個小時,坐至公交車的最後一站,在司機的催促下,許淺素才走下公交車,抬眼看去。
這裡,是哪裡?
許淺素不清楚,但想必,這裡只是城都地區一座平平無奇的小鎮。
他漫無目的地走在這座第一次來的小鎮中。
周圍的行人,景色,建築……許淺素通通沒有記憶。
他只是默默地向前走去。
太陽西下,猩紅的日光將天空中堆積在一起的白雲映成了火紅色。
許淺素走出了這座不知名的小鎮,繼而又在夜色中,踏入了森林。
夜晚的森林,漆黑無比。
但許淺素的眼前有著火光照亮前路,所以他看得很清晰。
走至疲憊,他便坐在樹下,倚靠著樹幹。
月光被樹木遮擋的嚴嚴實實,許淺素完全沒在陰影中。
卡察卡察。
幾根木頭被堆在許淺素的身前,繼而卡察卡察燃起了火焰,化作篝火。
不知不覺,許淺素已經睡了過去。
天矇矇亮,許淺素便睜開眼睛,一手扶著膝蓋,默默地站起身……他繼續向前走去。
走至中午,許淺素才走進了一座不知名的城鎮。
他身心俱疲,飢腸轆轆,所以他去街邊的小店,買了兩份麵包……不過他只吃了一份。
另一份去哪裡了呢?許淺素沒有什麼印象,但他也不在意。
在這座小鎮吃了飯,又找了一個旅館,大睡一場,直至午後,許淺素又爬起來,繼續隨意找了一個方向,默默地走去。
就這樣,一週過去了。
中途,他的手機響了許多次,但許淺素一次也沒有聽到,漸漸的,他的手機不再響……已經徹底沒電了。
在一天夜晚,許淺素穿過森林,走至一處湖泊。
湖泊的中心,反射著一輪銀月,皎潔無比。
許淺素只看了一眼,便默默地收回視線。
此刻的他,對於月亮,有著莫名的牴觸心理。
他想越過這片湖泊,繼續前行,前行,前行。
他走在湖邊略顯鬆軟的土地上,忽然間,腳步一頓。
他愣在原地。
並非見到了誰,也並非遇見了什麼……他的眼前空空如也,但許淺素就這樣停下了前行腳步。
許淺素伸手抵著自己的額頭,緩緩躬下腰,在心底罵道:
“許淺素,你在做什麼?”
“自責也好,悲傷也好,逃避也好,自己無論怎麼樣都好,自己無論怎麼樣都無所謂。”
“但沙奈朵,克雷色利亞她們還在寶可夢中心等著自己,她們傷勢還未好轉,就聽聞自己失蹤的訊息,她們的心底會如何想?”
“瑪俐小姐與嘉德麗雅也還在緣朱市,自己一聲不吭地離開,只會傷害她們。”
“許淺素,無論發生什麼,無論遇到什麼,自己也不能讓做出這種讓寶可夢們,瑪俐與嘉德麗雅委屈難過的事情。”
“還有莉莉艾……莉莉艾從一開始就知道所有的事情,為此,從她和我一起旅行時就一直告訴我,要讓我堅強,希望我認出她……在我彷徨之際,莉莉艾一定滿心痛苦,將所有的錯都歸咎在她的身上,乃至認為是她殺了溶月。”
念及此處,許淺素的心裡感到一陣冰冷,繼而這股冰冷便擴散至全身。
因為在許淺素踏上離開緣朱市的公交車時,從未想過她們。
許淺素呼吸沉重了幾分,少許之後,他才直起身子,垂眼看去,繼而卻是愣住了。
在許淺素的腿邊,六尾正仰起小臉,擔憂地望著他。
六尾的眼睛多啊,明媚而充滿著人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但是此刻,那雙的眼睛裡,卻是如此的暗澹。
許淺素一路行來,從不知道,六尾居然一直跟在他的身邊。
他伸出手,將六尾抱起來,與她對視。
六尾稍微愣了下,繼而的狐狸眼輕輕一眯,嘴角向外一勾,又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許淺素的臉,又輕輕柔柔地叫了一聲。
“嗚~”
這是許淺素第一次聽到外界的聲音。
許淺素將六尾抱在懷裡,緊緊地抱著她,感受著六尾柔軟的皮毛,溫暖的體溫,這似乎能驅散他的寒冷。
他口中道,“六尾,抱歉……真的抱歉……在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痛苦不堪的時候,你也是同樣吧?”
六尾側眼望著許淺素的臉,她的心頭有千言萬語想要和許淺素說,但此刻,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淺素抱著六尾,在地上坐下。
晚風拂來,湖面隨風掀起波紋。
“這一週……真的很抱歉……我從來不知道你跟在我身邊……”許淺素低聲道。
“但你每次買食物,都會為我買一份……”六尾說著,卻是忽然帶上了哽咽的哭腔。
“是嗎……”許淺素抬眼望著寬廣的湖面……他還是沒有印象。
“素素。”六尾呼喚著許淺素。
“嗯?”許淺素垂眼看來。
“我,一直都知道。”
“什麼?”
“最後,她一定會又一次離開。”六尾仰首望著許淺素,哭著說,“我一直都待在她的身邊,她做什麼,我都知道,而且,我很確信,在兩千年前,救下我的人,就是她,而不是莉莉艾……”
“嗯……六尾,抱歉,又讓你經歷這些……又讓你不得不和她分開……這都是我的錯。”許淺素將臉埋在六尾的脖頸處,伸出手,輕撫著六尾的腦袋,順著她柔軟的大耳朵,一路撫上她的腰,繼而收回手,迴圈往復。
許淺素這種平澹而溫柔的動作,讓六尾感到了一種莫大的委屈。
她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月光透過湖泊,向四周反射著幽幽的月華。
“我,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她,她會在未來和我相遇……我不敢說,每次一想起她一定會離開,我的心就悶悶的,好似堵著。”
“嗯。”
“我真的很想她留在我身邊。”
“我知道”
“如果她能留在我身邊就好了。”
“我明白的。”
“我一點也不想經歷這些。”
“抱歉……”
“但是,我最不想你也知道她一定會離開這件事。”六尾說著,又抽了抽鼻子,看著許淺素。
“嗯?”
“她和鳳王的交流,我都看在眼裡,我很怕你知道……但你一定能猜出來,你那麼聰明,你那麼敏銳……但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卻還和她一如往常地相處……每次看到,我都感覺莫名的難過。”
“沒關係,難過也好,委屈也罷……我也是一樣的,無論如何,我們都待在一起,無論如何,我不會死,我不會像她那樣離開你。”
“真的?”六尾不依不饒地追問。
“真的,就像天上的月亮那麼明慧,那麼狡猾……就是這麼真。”
六尾忍不住笑了。
她將小臉埋在許淺素的脖頸處,她說,“素素,我喜歡你,就像她那樣喜歡你,喜歡到沒你就不行的地步,喜歡到只想看著你的地步。”
“謝謝你能喜歡我。”
“素素。”
“嗯?”
“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我,不會像她那樣離開你。”
六尾伸出兩隻爪子,伏在許淺素的肩膀上。
晚風拂過湖面,攜著些許溼潤之意拂過。
許淺素回答,“嗯,我也是。”
六尾笑了起來。
繼而,她的周身藍白之光大盛,原本嬌小可人的身體,開始緩緩變大。
在冬季露營,六尾能隨身攜帶一枚火之石。
在神奧地區的濱海市,因此體內的火球石板之力暴走,周圍發生了大爆炸……那塊火之石,自然也沒有幸免。
但那塊火之石,並沒有因此消失,而是在六尾跨越時空通道,去往洗翠之際,在那股時空亂流的影響下,沒入了她的身體。
這並沒有讓六尾即刻進化,那枚火之石就這樣化作能夠讓六尾進化的力量,藏在她的體內,日日夜夜,等著一個契機……就連喬尹小姐,也沒能發現
而如今,那枚火之石,發揮效用了。
許淺素微微一愣,手臂放鬆了幾分,眼看藍白光芒之內,六尾的身體慢慢變大,體重也在緩緩變重,直至許淺素都要抱不住了。
啪。
藍光散去,許淺素被一隻皮毛銀白的九尾壓在身下。
一般的九尾,是金色。
阿羅拉地區的九尾,是雪白色。
而這隻九尾的皮毛卻是介於金色與雪白色之間,更像是……月亮的顏色。
像月亮一樣清冷的顏色。
九尾兩隻前爪壓著許淺素的肩膀,垂眼看著他。
許淺素仰首看去,在九尾的身後,可以看到一輪銀月,正幽幽向外散發著光芒。
他伸出手,輕撫著九尾的臉龐,低聲道,“進化……沒有問題嗎?你不是一直不願進化嗎?”
九尾的眼神宛若秋水般溫柔澄澈,她垂眼望著許淺素,低聲解釋道,
“我和她不同,我要堅強,我要堅強地活下去,因為我的生命,是她救下的……我要用所有的時間,和你待在一起……
……以前的我,總是卷戀你的懷抱,因此才不願意進化……但我現在不這麼想了,我有保護你的責任,因此,我必須付出代價!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九尾一邊說著,但眼淚卻是不住往下落,滴在許淺素的臉上。
在九尾的心中,溶月,並不是可以隨隨便便提及的存在。
許淺素伸出手指,輕輕擦去九尾眼角的淚珠,繼而伸手摟住九尾柔軟的腰肢,微微用力,便坐起身,繼而將九尾抱了起來,站著。
九尾稍微愣了下。
許淺素輕輕掂量了一下,繼而朝九尾露出一抹淺笑,“雖然有些不習慣……但還是能抱起來的。”
九尾仰首望著許淺素,卻是又哭了出來。
自從九尾甦醒,成為他的寶可夢後,許淺素從未見過她哭,但今晚,九尾卻一直都在哭。
許淺素俯下身,在九尾的臉上親了下。
“九尾,謝謝你。”
“還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抱歉。”
九尾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哽咽,繼而說,
“素素,我們要堅強地活下去,沒有其餘可說的……只有堅強地活下去。”
呼呼————
晚風旁若無人,繼續拂過湖泊,繼而朝著林中吹去。
湖泊中央的那抹月影,掀起些許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