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二百九十章 第六輔陣

連左風與幻空這樣的外人，都能夠看得出來，王小魚的過人之處，更何況是殷無流了，他的體會還要更加深刻一些。

之前殷無流十分看不上王小魚，這其中多少有一些，是自己受制於人所帶來的敵意，讓他不能夠完全客觀的去評價王小魚。

可是當真的面對各種困難，尤其是在下定決心，必須要一直對左風進行追殺的時候，王小魚的輔助便越來越凸顯出其重要來了。

消耗本來就很嚴重的殷無流，眼看著左風就要脫身而去，他怎麼肯就此罷休。他深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別說自己主動偷襲對方已經與這神秘虛影結下死仇，就是因共同來到這森羅空間，也足以讓彼此處於相互搏殺的對立面。那是目的矛盾決定的，更何況是雙方都已經結下了大仇。

殷無流明知道，錯過了最佳的機會，可是仍舊死死咬住不放，務求要將左風給徹底擊殺掉，以徹底解決這個隱患。

那麼追趕左風，便成了當下首先要解決的問題。這種關鍵時刻，王小魚不光出言提醒，並且毫不猶豫的站出來，為殷無流提供了幫助。

王小魚同殷無流間的合作，實際上與左風同幻空間的合作，還是有著不小的區別。一方面幻空與左風兩人，本來就師徒情深，根本就沒有任何猜疑，也不存在任何保留。

殷無流和王小魚，不光彼此間處處提防，更是在算計和反算計之間，明裡暗裡的交手了數次。

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大家在意識當中構建的陣法。左風是獲得了完全自主的操控權，幻空不會加以干涉，卻會給予最大的輔助與支援。

殷無流構建的陣法，卻是有一大半的控制權，被牢牢的掌握在了左風的手中。特別是幾個關鍵的核心陣法，王小魚有絕對掌控力。

雙方這種合作上的不同，也導致了各自的優點與缺點的不同。左風對陣法的控制更加靈活多變，並且催動陣法的時候，不存在任何一絲一毫的阻礙。

只是在陣法御動方面，幻空給予的輔助少了一些，更多的是提供能量。就好像一條正在航行中的船隻，左風是這船的掌舵者。

至於殷無流他雖然意識中也有陣法，可是未得到允許的情況下，他就算是想要藉助陣法自保都辦不到，更不要說什麼靈活運用陣法了。

即便是這樣，他們的合作還是有優點的，關鍵時候王小魚可以直接出手，親自“幫忙”催動陣法，可以使得陣法的威力和效果，瞬間提升了一個檔次。

陡然間獲得的速度，讓殷無流都感到有些措手不及。特別是意識當中的陣法，運轉的速度加快了一倍都不止，這讓他一時間都有些難以適應。

正在飛掠中的殷無流，有幾次險些撞在亂飛的“水泡”空間上。還好那陣法當中，之前始終沒有運轉過的部分，此時陡然間被催動到了極致，其中的陣法效果也隨之顯現了出來。

剎那之間，殷無流感到自己一下子變得極為靈活，面對時不時飛出來的“水泡”空間，都能夠做到及時躲避開，至於前行的速度反而影響不大。

只不過對此殷無流，也只是能算是喜憂參半而已。因為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如今獲得的不論速度，以及靈活改變方向的能力，其實都是來自於王小魚“幫助”。

可就像殷無流自身的處境一樣，他沒有選擇接受和不接受的權利，他只有被動的任由對方來接管大部分的陣法操控。

其他的事情殷無流也管不了那麼多，他知道自己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儘快將眼前的目標給擊殺掉。

所以殷無流也不去多想，只是全力的接受著一切，繼而不顧一切的追殺下去，務求要將左風給徹底抹殺掉。

眼看著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殷無流心中也是異常的歡喜。那種明明已經掉入陷阱的獵物，又突然間逃走的感覺，讓他心中憤怒異常。

好像那獵物又失而復得，其中的喜悅之情，簡直溢於言表，哪怕這獵物並非是憑一己之力得到的。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左風也是在殷無流，即將可以發動攻擊前察覺到了。

心中一驚，左風毫不猶豫的改變方向，殷無流心中冷笑，暗自嘀咕著，“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難道還想要逃走不成，我一定將你徹底擊殺掉不可。”

眼看著左風鑽入到了“水泡”空間十分密集的區域當中，殷無流卻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速度飛快的直接衝了過去。

要知道在一般情況下，衝入到這片區域當中，與自殺也沒有什麼區別。因為一旦不小心撞到了其中一個“水泡”空間，那麼在這種密集混亂的環境中，便很容易接連撞到“水泡”空間上。

這樣一來，不管是左風，又或者是殷無流，其實都將要承擔巨大的風險。

偏偏在這種情況下，左風和殷無流都沒有猶豫，幻空和王小魚也都沒有阻止。畢竟雙方想要求生，以及想要追殺的決心，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進入這片“水泡”空間密集的區域當中，左風的優勢倒是立刻顯現出來。在這樣的環境中，速度方面的強弱就沒有那麼凸顯，反而是靈活與預判能力，在這片環境中非常重要。

左風也正是看出此地的特點，所以才會選擇了此時此刻，衝入到這片區域當中。

眼看著一個個“水泡”空間，從各個方向出現，又以各種難以理解的角度與方向，飛向其他不同的方向。

身處於其中的左風，就好像驚濤駭浪當中的一葉扁舟，彷彿隨時隨地都可能傾覆一般。然而那小舟卻是異常執著，於驚險處處間左搖右蕩著不斷的前行。

左風時而向左，時而向上，時而後退，時而又加速向前，每次都能夠在“水泡”空間將要撞擊之前精準的避開。

在後方追趕的殷無流，將這一切都盡數看在眼底，心中的驚訝更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因為他根本不明白，左風到底是如何做到，在這樣的環境中，靈活自如的移動著。

反觀追殺的殷無流，他的速度雖然有所放緩，可是相比起左風來仍然要略快了幾分。而他在面對那些“水泡”空間的時候，就明顯趕不上左風那麼輕鬆自在了。

只見殷無流在快速前衝之中，會時不時的遭遇“水泡”空間。殷無流沒有左風那種恐怖的預判能力，可是他卻擁有一種自保的方法。

每當有“水泡”空間出現的時候，殷無流在無法躲避的情況下，就會直接迎上去，同時催動本身的陣法力量，只是在前方集中起來，形成厚厚的護盾。

他當然不可能利用這護盾，來進行單純的防禦，因為就算是能夠完全抵擋，最終所導致的結果，也是將是自己被擊飛出去。那樣接下來的連續撞擊，殷無流也休想討到好處。

這護盾在承受撞擊的時候，主要是擁有著緩衝之力，再此之外這撞擊之力，還會被殷無流給轉移開大部分。

這樣看起來，殷無流在承受撞擊的時候，只是開始會稍微緩上一緩，緊接著就直接向旁邊“滑”開了。

方法上雖然與左風之前不太相同，可是看效果上，卻也相差不大。要將陣法操控到這種程度，並且能夠提前有這樣的佈置，這還是要歸功於王小魚。

由她親自設計的陣法，自然沒有誰比她更加了解，也沒有誰比她操控的更好。這也算是王小魚同殷無流合作，比起左風與幻空合作稍微強一些的地方。

本來以為深入到這樣的環境中，左風希望能擺脫掉後面追殺的殷無流，起碼讓自己能夠暫時安全。

然而現在看來，自己還是想的過於簡單，殷無流就像是跗骨之蛆般，自己根本就無法擺脫。

“師父，看來我只能夠動用第六道輔陣了。”左風在短暫的沉默和猶豫後，終於還是咬著牙向幻空傳音。

聽到左風的傳音後，幻空並沒有立刻給予回應，這並非是他沒有聽到，而是無法立刻下定決心。

好半晌，左風的腦海當中，才傳來的幻空的一絲訊念，沒有什麼內容，只是一聲長長的嘆息在意識中響起。這嘆息當中蘊含了太多的無奈，也包含了他對自己弟子的關心與矛盾。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仍舊無法擺脫殷無流的追殺，我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就只能夠利用那第六輔陣了。如果現在不用，我害怕沒有機會了。”

這一次左風在傳音之後，幻空倒是很快就傳音了，“輔陣的情況我已經介紹過，若是環境好一點，你還可以有些挑選的餘地，可是如今這種情況下，一切都要看運氣如何了。”

左風沉默著沒有說什麼，幻空忍不住再次嘆息了一聲，隨即傳音道：“既然你已經有了決定，那我全力配合，只是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面對可能出現的任何狀況。”

左風那虛影只有大致輪廓，此時卻能夠看得出來，那頭部位置輕輕動了動，像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下一刻，左風正在運用的第五輔陣，緩緩的停止了執行。而那最後的第六輔陣，慢慢的運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