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章 想睡覺有人遞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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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河最熱鬧的就是聚財街,三河只有這一條街,從街頭走到街尾,也就把三河逛完了。
雖然沒有一條街,可這街道卻很長,街上的鋪面也很多。
三河隸屬順天府,地方安寧,百姓富足,因此,京城裡的大戶人家甚喜到三河置辦產業,街上的鋪子十之七八都是京城人開的,本地的反而不多。
華靜瑤帶著小艾捧著大包小包從一家乾果鋪子裡出來時,便看到史甲正和一個潑皮模樣的年輕人勾肩搭背進了一條小巷子。
“咦,奴婢還以為史甲是靠譜的呢,奴婢打臉了。”小艾憤憤不平。
華靜瑤記得她剛重生那時,小艾這丫頭不是這麼愛說話啊。
不過,她喜歡愛說話的人。
聽著小艾說話,華靜瑤便想起另一個不愛說話的人來。
那塊炭。
她四下看看,立刻就看到那塊炭站在不遠處的大樹下,正和兩個人說話。
沒辦法,在這一片白牆青瓦之中,那塊黑炭格外引人注目。
“咦,那兩個人怎麼有點面熟啊?”小艾自言自語。
華靜瑤點點頭:“當然面熟,那是平安喜樂。”
難怪在路上的時候只看到沈逍一個人,原來平安喜歡先他一步到了三河。
華靜瑤指著旁邊的糖果鋪子,對小艾說道:“咱們去那裡。”
小艾很開心:“三河的鋪子裡賣的東西和京城的差不多。”
“當然差不多了,你沒見這些鋪子原本就是京城人開的。”也不知道公主孃的鋪子在哪裡。
主僕二人在糖果鋪子出來時,手上又多了幾個紙包。
這時,史甲不知從哪裡走了過來,對華靜瑤道:“小的剛剛去見了這條街的團頭,街尾的那家布店是兩年前開的,掌櫃的是三河本地人,東家是個年紀女子,平日裡幾乎不露面,常來鋪子的是位嬤嬤,四十多歲,操一口京片子,有一次還帶著個小男娃一起來過。”
華靜瑤嘴角勾起,道:“這麼容易就打聽到了。”
史甲的眼睛裡也有了笑意,他壓低聲音說道:“沈四公子那邊應該還有其他訊息,平安喜樂和咱們查的不是一條線。”
“嗯,別管他”,華靜瑤強忍著不讓自己四下張望,問道,“他現在在做什麼?”
該不會還在樹底下站著吧。
史甲說道:“沈四公子就在那邊的大柳樹下面站著。”
“走吧,咱們去那家布店看一看。”華靜瑤說道。
布店的鋪面不大,裡面的布料倒是不少。
這條街上有好幾家布店,華靜瑤雖然沒有進去,可是隻是從門外向裡面看了看,便能看出差別。
是這家布店和其他布店的差別。
差別在於這家布店的布料花色。
“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找來的,倒像是別家賣不出去的。”華靜瑤在心裡卻已經有了答案,這哪用找啊,只要從這條街上另外幾家布店裡,花低價把人家賣不出去的那些買下來也就行了。
布店裡冷冷清清,夥計趴在櫃檯上睡大覺,當然也看不到掌櫃,如果掌櫃在鋪子裡,那夥計也就不敢睡覺了。
華靜瑤使個眼色,史甲走過去,去拍那夥計的肩膀,手剛落到夥計肩上,那夥計就醒了,目光明亮,眼睛子咕嚕一轉,便把從外面走進來的三個人全都看在眼裡。
“客官買布?”夥計殷勤地說道。
“找你打聽點事。”史甲把一塊碎銀子扔在櫃檯上。
夥計煞有介事地四下看看,飛快地拿起那塊碎銀子塞進懷裡。
史甲問道:“你們東家的兒子幾歲了,會打醬油了嗎?”
夥計笑道:“瞧您說的,我們少東家剛剛兩歲,哪裡就會打醬油了。”
史甲又問:“你們東家姓啥,聽說是個女的,為何一個女的當東家,家裡男人呢?”
夥計拔著脖子向門外看了看,像是在擔心掌櫃的忽然進來,小聲說道:“看你這位大哥出手大方,我能告訴你,可你千萬不要出去亂說。”
華靜瑤有點想笑,你這意思不就是想要讓我們一定要亂說嗎?
“你放心,咱們是京城來的,不是本地人,只在這裡逗留兩日而已,這地方人生地不熟,能和誰說啊。”史甲說道。
夥計這才壓低聲音說道:“我們東家有相公,只不過她的相公家裡有正妻,我們東家是養在外頭的,你懂了吧?”
“外室?”史甲一副吃驚的樣子。
“讓你小聲點,你別喊出來啊。”夥計忙道。
史甲表示不相信,問道:“好端端的女子,又有這麼一間鋪子,幹啥要給人當外室,這還不如進府做姨娘呢。”
“可不是嘛,我也這麼想,想來是府裡那位正室太厲害,我們東家擔心進府受磋磨吧,唉,我們東家也是苦命人,如今來了三河,心裡還要牽掛著她那位爺,前些日子才從京城回來。”
“去京城?該不會是會情郎去了吧?”史甲忙問。
“當然是去會情郎啊,不過這一回,我們東家像是傷了心,已經好多日沒有露面了,就連嬤嬤也沒來鋪子,唉,我們掌櫃的也一樣,自從我們東家去了京城,掌櫃的也沒來鋪子,我這兒正擔心吧,萬一到了發薪銀的日子,掌櫃的也不回來,那可咋整?”夥計一臉無奈,沒有了剛才的精神頭,唉聲嘆氣起來。
“那你怎麼不會東家的家裡問問?莫非你不知道東家住哪兒?”史甲問道。
“當然知道,就住在後頭的巷子裡,門口有棵冬青樹。”夥計說道。
出了布店,史甲問道:“姑娘,小的帶人去那家看看吧,您就不要去了。”
華靜瑤說道:“咱們先晾晾他們,找間客棧先住下!”
客棧是早就找好的,和酒樓一樣,是平安喜樂一早就訂下的。
剛剛住下,史甲便進來了,對華靜瑤說道:“咱們從聚財街出來,一路都有人跟蹤,跟蹤的那兩個小子不是老手,看樣子倒像是本地的混混,客棧外面那個餛飩攤上,有個客人坐了好一會兒,面前放個空碗,裡面的餛飩早就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