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徐欽和胡纓請魏初喝花酒。魏初鬼鬼祟祟的從家裡出來,被徐富貴帶走了。

然後拐彎抹角的帶著上了一條畫舫,今天是胡纓安排徐欽請客。三個姑娘已經準備好了。

三個人酒過三巡正躺在姑娘懷裡熱乎,老鴇子就來了。

原來聽說小公爺在此,這可是應天府青樓請都請不來的貴客,三個小姑娘就被攆走了。

親自安排換了一個新的畫舫,甚至換了三個當紅的姑娘,一個個恨不得撲倒徐欽。

魏初和胡纓覺的跟著徐欽出來喝花酒就是個錯誤,這幫姑娘都圍著他轉悠,明顯不搭理二人。

好在這幫姑娘也不是好惹的,看徐欽沒有作詩的意思,立即開始施展勸酒大法。

很快魏初就被弄趴下了,這個傢伙是又菜又愛玩。胡纓倒是酒精沙場的老將,竟然跟懷裡的姑娘喝的旗鼓相當。

徐欽的酒品從來不讓人失望,果然有喝多了。摁著魏初灌酒不說,拉著胡纓開始吹牛。

把自己將要任職海蕃司的事情全都說了,還要請胡纓和魏初一起去,一起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然後就看到了一個新來的姑娘。徐欽看著有些眼熟,拎著酒壺上去就摟著姑娘要喝酒。

結果被姑娘推到一邊去了,胡纓看到這個姑娘之後,立即把腦袋鑽進懷裡姑娘的裙子下面。弄得小姑娘一頓驚呼。

摟著魏初灌酒的女子,被這位新來的姑娘拎起來,從窗戶扔進水裡面了。還恍惚聽見喊救命的聲音。

“好,姑娘好力氣。”徐欽拍手叫好。

卻看見魏初跪在地上,跟拜觀音菩薩一樣,手裡就差三根香了。

徐欽暈暈乎乎的醉倒了。

等到醒了的時候,不知道在哪裡?但是感覺一定不是在床上。

起床發現魏初蹲在牆角,眼角是淤青的。邊上一個女子坐在那裡,看著他冷笑。

熟悉,這女子就是魏初的老婆,自己奶媽的女兒。應該叫姐。

“姐姐,你怎麼在這裡?”徐欽心虛的問道。

畢竟帶著人家的老公出去野,不心虛才奇怪了。

“我小時候對你不錯吧,帶著你一個澡盆子裡洗澡,就這交情你帶著夫君出去喝花酒?”女人兇狠的問道。

徐欽聽得滿頭大汗,你老公還在啊。這也太彪悍了。

“姐,這交情,當著姐夫面不好說吧。”徐欽尷尬的打岔。

“不介意,不介意的,都是小時候的事麼。”魏初趕緊說道,那意思好像自己不在乎這事兒,能夠減輕責罰一樣。

“滾回去,誰讓你站起來的,家裡不行外頭你挺精神,待會再收拾你。”

女人依舊彪悍的很,魏初用袖子遮住臉,繼續回到牆角蹲著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畫圈圈。

“表弟,你說你要任海蕃司郎中了?要拉你姐夫去,給個什麼官職?”

這位表姐問道。

“姐姐,你這不是胡鬧麼,姐夫現在是六品同知,我才五品,姐夫去了最多就是六品,而且離開京城算是降職了。”徐欽說道。

“京城?這個狗屁的地方我算是呆夠了,好處沒有,危險不少,一個個的都不是好東西。海蕃司什麼職務油水大?”

這位姐姐不但彪悍,還很直接。但是徐欽明白了,這是被魏國公府給影響了。

確切的說是因為自己,自己作的太狠了,這姐夫無論如何也無法擺脫魏國公府的標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現在自己走下坡路了,姐夫估計又被連帶了。

“自然是市舶啊,朝貢堪核的貨物都要經過市舶檢驗,姐夫要是願意,給我當個市舶司提督。”

徐欽說道。

“就這麼定了,你可不能坑你姐夫。”表姐很擔心的說道。

“婦道人家,官場上的事情,你不要多說。小公爺這已經很照顧了。”這個時候魏初站起來了。

徐欽心說你們夫妻這配合打的真好,不該說的話表姐都說完了,現在你鑽出來了。

“你怎麼也是我姐夫,不用叫我小公爺,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市舶司屬官,全部有你任命,我不管。”

徐欽大手一揮說道。

魏初一聽兩眼放光,這可是極大的權力啊。他任命的人,自然是全部聽他的,將來再無掣肘的事情。

而徐欽也是一個好說話的,那將是一片自由的天地,不由得意的看了一眼妻子。

然後收斂了得意,乖乖的回到牆角蹲著去了。大概是心情不一樣了,蹲牆角都感覺很精神了。

“你一定要給我看好他,不許他花天酒地。一個月頂多去一次青樓。”表姐開始給徐欽下達任務。

“你不知道,他身體不好,而且根本沒那個本事,去青樓也是浪費錢。”

表姐絮絮叨叨的說道。

大明朝這女人,徐欽已經不知道怎麼評價了。

“女人,你給我住嘴,再說我就……我就……不活了……”魏初從牆角跳起來,氣急敗壞。

但是看到表姐那兇狠的白眼,又憋回去了。

等到夫妻兩個離開,胡纓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了。

“小公爺,你答應我的海蕃司巡檢,不會不作數吧。”胡纓悄悄的問道。

“我答應了麼?你想去就作數,怎麼你們都不願在京城待著?”徐欽奇怪的問道。

“小公爺啊,這五城兵馬司,權力不大事情不小,出了什麼事兒都要背鍋,去他大爺的不幹了。”

胡纓一提起這茬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海蕃司巡檢,可是要跟倭寇見仗的,一不小心就血染疆場了。”徐欽可把醜話說在前面。

沒想到胡纓倒是很高興。

“祖上也是馬上將軍,一身本事正愁沒地方用那。小公爺儘管放心,遇上倭寇絕不後退一步。”

胡纓拍著胸脯保證了。徐欽一樣給了他絕對信任,下屬官員自行任命。如果能帶過去兵就更好了。

看似徐欽大度,實際上他是懶得管,抓住這兩個人就行了,自己又不是開公司,事無鉅細都要管。

這也是他請兩個人喝酒的原因,海蕃司就他光桿司令一個,他怎麼也要把架子搭起來再說。

先找到骨幹,然後讓骨幹再去找下屬,下屬再去找其他的人。這樣他就省事兒了。

走到門口魏初送了出來,無論他怎麼慫但是畢竟是男主人。身邊站著百依百順的娘子。

胡纓見到這位表姐,跟耗子見了貓一樣,躲著走。

“我說姐夫,我家裡有虎鞭酒,要不要給你送點。”徐欽低聲問道。

“胡說,我哪裡需要那等東西,如果你魏國公府放不下,我勉強替你品嚐一下。”

魏初清了清嗓子說道。結果被表姐踢了一腳。

“多多益善,多多益善。”魏初趕緊改口。

徐欽笑的不行了,胡纓卻滿臉一本正經,好像什麼都沒聽到。

兩個人離開魏初的家,胡纓才笑起來。

“你怎麼這麼怕表姐?”徐欽問道。

“小公爺,你不接的了,這位表姐可是二小姐的貼身護衛,下手極狠。也就是魏初那個傻小子上當受騙,以為抱得美人歸了!”

胡纓無奈的說道。

“你剛才不是拍著胸脯,說打倭寇沒問題麼?怎麼這麼怕一個女子?”徐欽眼中懷疑這個傢伙吹牛了。

“小公爺,我寧可跟倭寇去打架,這個表姐還是算了吧,打贏了不光彩,關鍵是打不贏啊。”

胡纓小心的看看魏初家方向說道。

徐欽一愣,這個表姐這麼厲害麼?怎麼沒聽姑姑提起啊。這個事情回去要問問。

大年初二徐欽喝了一頓花酒,結果被抓了現行。好在海蕃司的兩個苦力抓到了。

回到家之後偷了老爹兩罈子虎鞭酒,給魏初送過去了。希望他能一振夫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