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輕撫她的後背,可惜投影除了穿透她的身體,根本沒辦法留下絲毫的痕跡,這也讓小姑娘止不住的哭泣,也深知自己無法真正接觸到我。

這時候我也多想自己本尊就在這裡,好好的安慰她心中的悲哀,只可惜本尊還坐在介面密室之中呢。

“兩年不見,你可一點都沒長大,還是那個樣子。”我笑道,在極東仙門初見她是什麼樣,她現在就什麼樣,十三四歲,卻已經美得足以讓人窒息。

李稚兒抬起了頭,眼淚仍然簌簌如算珠掉下,兩眼如蒙上了薄霧,讓人忍不住生出許多的保護欲,這樣的少女,又有哪個男人能拒絕她?

“你怎麼現在才來……縱然是養只寵物不見了……你也該想念一番,尋找一番……可是你,可是你卻斷然沒有了訊息……嗚嗚……我李稚兒就那麼不受你待見麼?你可知道……嗚嗚……”李稚兒邊哭邊責怪我。

“你怎麼能是寵物呢?就算是寵物,也沒有你這樣聰穎的吧?況且此處和天城天遙地遠,又有天闕橫在那,我如何能找到你呀?”我眼中除了帶著柔和的目光接受她大倒苦水,其實確實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好。

“你是天城城主……你還有什麼不能做出來的……你想要幹什麼,不都是全都能幹成麼……嗚嗚,你定是把我忘得乾乾淨淨了,所以這麼久才肯出來……還只是虛影……”李稚兒繼續哭起來,彷彿眼淚止不住一般。

我也沒想到短短的半年時間裡,她會對外暗生情愫如此,這對於一個少女而言,恐怕卻是一輩子的影響,所以我也頗為自責。

“呵呵,要是我親自跑來這裡,就怕你爹要拿劍等著我了吧?而且現在你不覺得還有種偷情的刺激麼?”我開玩笑道。

“啊?啊……”李稚兒先是驚訝,接著忍不住白了我一眼,急道:“誰跟你偷情呀!”

李稚兒也知道自己父親和我向來是不對付,要不然天南也不會如此秣兵歷馬了,當然,為了實現大一統,解決創世危機,天城又何嘗不想吞下天南這混沌氣雲集之地?

我笑了笑,看她止住了哭腔,才說道:“要不然現在是什麼?”

“就是……就是普通的……見一面……”李稚兒在情感爆發之後,總算是恢復了那羞怯傲嬌的樣子。

“見個面還哭哭悽悽的?剛才你趴在桌子上說的那些話,我可都聽到了,這些我可以當成是心裡話了吧?”我笑道。

“你你你……你偷聽……”李稚兒氣鼓鼓的說道,臉上也紅潤了,畢竟拿我和妘牧做了比較,又把自己的心思對掛飾說了一通,算是把心情毫無保留的呈現在我面前了。

當然,這小性子倒算是在我面前毫無做作了,對於三兄弟和李天境等外人,她幾乎是冷眼相對,或許也就是在我身邊的時候,她才會表現出人畜無害來。

“我只是不忍打擾你抒情罷了,話說回來,妘牧那孩子,你可是很喜歡呀?”我忍不住調侃道。

“哼,我才不喜歡他呢,小小年紀,偏偏有著大人的心思,行事心狠手辣,而且他比我都年輕許多,我又怎麼可能會對他生出喜歡來?”李稚兒輕哼道,這一邊還偷看我的表情,生怕我會嫉恨上她對妘牧的情感。

“可我聽到的好像不是這樣的吧。”我笑道。

“就是那樣嘛,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他。”李稚兒還想要倔強,但看我死活是不信,她終於猶豫了下,說道:“好吧……我覺得……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他很像你……這肯定是因為你教過他的緣故……弟子像師父,這不奇怪吧……所以他做什麼事,我都感覺像是……像是你在做似的……這每時每刻的久了……我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他做的,還是你做的了……還有他說話的樣子,與你一模一樣……我常常在想,是不是他給你上身了,要不然怎麼可能會有那麼相似……”

我暗道這小姑娘果然是很敏感,看來在天城的時候,就沒少觀察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每個人當然都有獨特的一面,當兩個人彷彿重合的時候,難免引來對方的疑惑。

“咳咳,可能這孩子極力的模仿我吧,好了,我們就不談他了,說說你最近如何?”我轉移話題道。

李稚兒愣了一下,頓時猶豫著看我,好半餉說道:“我……我最近,最近……對了,魚池裡的小魚兒還好不好?你可有好好的照顧它們?那些紙僕呢?紙僕如何了?”

我啞然失笑,說道:“你呀,自己的事情就不說,偏偏問起我這些事情,難不成我一個堂堂天城城主,不讓它們照顧便算了,還要關心它們好歹?”

“啊……那它們肯定已經沒有了吧?你!那可都是我悉心照料的呢……”李稚兒氣呼呼的抓著我的手想要搖起來,可當然是抓在了空氣裡。

“呵呵,好了,我是逗你的,它們活得比我都好呢。”我忍不住笑道,其實脈絡投影之前,我就已經囑託人照料那群魚池裡的小生靈了,當然,我也好久沒有迴天城就是了。

李稚兒聽罷,這才高興起來,這小姑娘對於自己養的一些生靈還是十分關心的,要是養壞了可不得了,接下來,她當然又逐一問起了各種各樣的事情,好比天城裡見過的人,遇上的事等等,都一一問起來,生怕他們有什麼變化似的。

我其實也從側面瞭解到,這小女孩是很喜歡天城那時候的自由自在的,加之成為了妘牧在這裡一段時間,親眼目睹了她的生存環境後,我也知曉了她為何會有這樣的心理了。

她就如同籠中鳥一般生活在這個介面之中,每日裡除了修煉外,就是等著自己父親安排自己的人生,讓她嫁給殷化一,她就得嫁給殷化一,基本上無從選擇自己的生活環境,所以她才會覺得天城是自己夢中的家園,對於那兒的東西,自然是庇護得不行,就算是一條魚兒,一株花草,都應該是屬於她的。

這小小的佔有慾,是她唯一能夠擁有的一切了,其他的一切,她沒有辦法去掌握,彷彿從來都不是自己的一般,這樣的感覺,我並非不理解,所以對她的同情也轉化成了維護,竭盡全力的讓她在天城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所以那半年的時間裡,她雖然是囚徒,但卻享受到了比這裡還大的自由,這不得不說是諷刺。

李天劍是個獨霸一方的首領,雖然有他好的一面,譬如看起來正道凜然,有著讓人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和行動力,當然,他同樣有著強大到離譜的佔有慾和控制慾,誠然,這是一位首領該有的氣魄,但無疑對自己的子女控制得太過極端了。

“天劍仙門在歸附天城後,這兩年來所作所為我也耳濡目染,你父親我行我素,拒不執行天城對混沌氣息的攝取條件,還恣意靠著薄紗雲海累聚攝取周邊混沌之氣,導致了天南混沌之氣日漸消耗,僅僅是天劍山一處,消耗就極度驚人了,並且枕戈待旦對抗天城,所以早晚恐怕天城和你父親難免一戰了,到時候你如何自處?”我忍不住嘆了一聲。

“父親以前也並未如此冒進……稚兒覺得,或許父親是聽從了極東家的蠱惑和唆使,才會這樣……”稚兒急忙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