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祖師爺並沒有絲毫憐憫對方的意思,落劍式和落劍步交替使用,用最快的速度很快把對方的脈絡轟斷!

用不了多久,沐青衣的脈絡已經幾乎削斷了,最終只剩下脈絡核心而已,祖師爺對付沐青衣比對付青黎神幻要輕鬆了許多,因為沒有別的道劫在一旁滋擾,他也就不必分心保護我。

手一把抓住了道劫核,祖師爺沉默了下,就把這道劫核丟給了我,說道:“給你了,這東西自帶氣運用來修煉,比什麼萬年仙草好許多。”

我接過了這晶瑩剔透,漂亮得跟頂級珠寶一樣的道劫核,心中難免還有點排斥,這道劫核就在剛才還是個美女的形象,現在已經成了晶核了。

“祖師爺,那我就開啟大陣凝練星子了。”我說罷,果斷的把星子召喚了出來,隨後按照之前兩次的手法,開始凝聚星子。

祖師爺在一旁看著其中的一個地方,陷入了沉默之中,也不知道他現在心中想著什麼,不過好歹也曾經是師兄妹,又豈能沒有半點情誼在裡面?或許萬年前還未得到創道師祖傳道的祖師爺,還和他們有著很深的情感也說不定。

祖師爺好一會終於回過神來,淡淡的說道:“多年以前,沐青衣還是我們小師妹的時候,是我們之中最天真爛漫的一個,有一次,我拿了一隻白天很可愛,到了晚上就會變醜的靈獸送給了她,她可高興了,一整天都抱著它玩兒,後來不用說,晚上的時候她就給嚇得驚叫了起來,我們一群的師兄師姐們全都跑去了她的弟子居,我也抱著看熱鬧看笑話的想法去了……我原以為那隻靈獸會當場給她殺死的,但大家都想不到的是,她卻在那時候抱著這隻奇醜無比的靈獸在那哭得傷心,卻死活都不覺得它醜惡,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再也沒有捉弄過這小師妹了,包括其他的師兄弟姐妹,也覺得她和別的誰都不一樣……”

“祖師爺,那為什麼你還是下了狠手,除了這一次,還有萬年前他們圍攻你的那一次……”我凝聚星子的時候,也忍不住發話問道。

“青黎神幻說的其實沒有錯,我性情孤僻,桀驁不群,行事也喜歡一意孤行,一旦認準了一件事,就會想方設法的去做到,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所以一直以來,為眾師兄弟姐妹所不屑,導致了我做任何事情,大家都不會看好我,即便我成功了也好,他們也都不過覺得我是另類,只是礙於我是他們師父兒子的身份,所以沒有明說而已,一旦我做錯了什麼,除了老頭子責罰我,他們在背後也只會議論紛紛,總是說就是因為我的執念,才會把事情弄壞了……呵呵,想想那時候,確實除了有母上不顧一切維護支援著我,還有小師妹並沒有把我看做異類,還是天真的來找我,找我幫著做這個做那個,一開始,我也覺得她懷揣心機,定然不過是藉機接近我而已,不過這一個念頭,終究給一如既往感化,也讓我對她逐漸改觀和願意與她分享自己的一些事情,也正是那時候開始,我逐漸也變了一些,懶得去找老頭子,找師兄師姐們作對了,畢竟也害怕這小師妹受到別人的非議,說她跟我這怪傢伙走的過近,惹來一些閒言碎語……”祖師爺忽然說出了自己的青澀歲月來。

“祖師爺,這麼說,沐青衣前輩其實是個好人麼?”我聽著這些話,難免心中一嘆。

“我並不覺得反對我的人都是壞人,只是擋在我面前的,卻並非只有‘壞人’這一理由,小師妹只是太過靠近他們,被他們左右,最後成為了他們的一份子攔在了我面前,那時候面對他們這麼多師兄弟姐妹,她覺得我所作所為都是錯的……那時候我氣得七竅生煙,和他們吵了起來,但我一張嘴,又怎麼爭得過他們這麼多張嘴?就連小師妹都說我做錯了,覺得我冥頑不靈,行徑可怕,氣頭上的時候,大家就動了手……”祖師爺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對這件事是後悔,還是隻覺得是對不起了這位小師妹。

“那為什麼祖師爺不將他們都打跑了,留下沐前輩再好好解釋解釋自己的想法?”我連忙問道。

“小子,你以為我不想嗎?當時我已經打贏了他們好幾個,拿到了他們的道統傳承,卻也脈絡受了不小的傷,那大師兄實力不是最厲害的,但絕對是最陰險狡猾的,他們幾個都給大師兄騙了,除了想要回道統,還要把我抓去給大師兄問話,呵呵,我又怎麼可能束手就擒?去了大師兄面前,我還能落下好麼?偏偏小師妹不知道大師兄是什麼性子,竟幫著他們來對付我,你應該知道,這些傢伙單打獨鬥,沒有一個比我厲害,因為我落劍篇最是擅長強攻,可小師妹的滅道訣你應該也看到了……”祖師爺搖了搖頭。

“青衣仙閣的傘劍和功法最擅長防禦和卸力反擊。”我說道。

“對,要不是她,我也不會給他們打傷,要不是她幫著這些師兄弟姐妹,我輕鬆都能殺掉一兩個,好讓他們知難而退,可惜呀,小師妹死活就是要幫助他們……一直用青衣傘來對付我,我又怎麼能不痛下殺手?其實……當時我只要一走了之,他們也拿我沒辦法的,可那時候,我已經給氣昏頭了,最後大家給打了個兩敗俱傷,就連我都道崩逃了回來。”祖師爺苦笑道。

我能夠看到祖師爺確實有了悔意,當年的一時興起,一時衝動,結局完全往另一個方向發展了。

“小子,說了那麼多,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殺了小師妹有些過了?我殺了她兩次,確實過了,對不對?”祖師爺自問自答,喟然嘆息。

“說不清楚對錯,當時大家各自都有各自的理念和想法,很難說得上誰才是正確的,祖師爺要停止大陣,是質疑創道師祖對錯,而他們替自己師父守界,同樣是種執念,只是祖師爺是變革著,註定和他們水火不容,只要他們仍舊認為祖師爺是錯的,這樣的結果就無法改變,這當然不是大家想要的,可無論經歷幾次,必然還是這樣。”我平靜的說道。

不說沐青衣天真浪漫,不說她是否愚忠或者給誰所矇蔽,眼下滅界已成定局,九重天也危在旦夕,此刻不是誰都能夠阻攔在祖師爺面前的,更別說沐青衣如今還是個道劫,活在這大陣中,難道就不是悲劇和痛苦了麼?這或許還是一種解脫。

而且我能夠看出來,沐青衣並沒有用盡全力,如果她能夠像青黎神幻那樣,不擇手段瘋狂的追殺祖師爺,那祖師爺一定贏得不輕鬆。

或許多年前必須要用上道劫才能夠阻止道崩開始,她也知道自己給背叛了,她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自己最信任的師姐居然把介紹給而來她,這難免顛覆了她的認知,所以當時傷了祖師爺的心,她同樣也傷心欲絕,理解祖師爺的執念也理所當然了。

她留下來,或許只是萬年後再見時候的幾句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