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不斷升高。

警備隊鬼子開始收拾營帳準備開撥。

中尉並不傻。

因為這一次的對手是八路特務團,就算再謹慎都不為過。

所以夜晚宿營的時候,根本不設什麼外圍警戒,直接將鬼子攏成一團。

八路不是喜歡玩偷襲麼,我偏偏不給你這個機會...

我就在這裡等你,你有種敢來,我就將你纏住直接打陣地戰!

一追一逃的戰鬥,著實沒什麼意思。

北面。

到處都是懸崖峭壁。

大川中尉黑著臉,大山深處,任何一個地方都適合土八路打游擊!

對於追擊的精英們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噩夢。

很多時候,八路一個班利用地形優勢就能阻擋他一箇中隊的進攻。

要是在平原,就算五倍於精英們的八路他都不怵,而現在他頗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明明八路特務團的人就在前邊,他卻只能跟在後邊追...

這種戰鬥著實太窩囊!

所以,他決定再次呼叫航空兵。

皇軍三四百人竟然奈何不了半個中隊百餘人的八路,說出去得多丟人...甚至影響其他隊伍計程車氣!

劉滿河也不好過,連夜急行軍穿插,戰士們早已疲憊不堪。

然面,看著鬼子在山谷中,等了一個晚上,也沒找到襲營的機會!

夜襲計劃,直接落空。

馬良趴在山樑上:“小鬼子不設外圍警戒,我覺得,可以在白天打他們一個埋伏!”

旁邊的特連長沒好氣兒:“大白天的,小鬼子有尖兵,怎麼打?”

“小鬼子跟挺進隊之間有接近十多里距離,我們只要在山谷設伏,完全可以打小鬼子一個措手不及!”

“不行,戰鬥一打響們很可能受到鬼子兩面夾擊!”

馬良有些興奮:“既然連你都覺得不可能,那小鬼子他更想不到...”

“你這話說得老子...好像是個棒槌一樣?”

“嘿嘿,也差不多...”

“姓馬的,信不信我收拾你?”

“你要是能打得過李老四,隨便你收拾...”馬良笑著說完,指著地圖:“你看,小鬼子一直追在我們後邊,我們完全掌握戰場主動,只要能在短時間內擊潰後邊這夥小鬼子,回過頭來再收拾鬼子挺進隊也不遲!”

特連長搖了搖頭:“我覺得,你好像比我特務團還牛,你真以為小鬼子是偽軍是軟柿子?”

“鬼子挺進隊急於追上我們展開決戰,他始終都得跟在我們後邊轉,給了我們選擇打或都不打的機會,同樣的道理,他們追,我們逃,明面上小鬼子似乎佔了上風,但實際上,現在戰場由我們選定,加上在山裡咱們運動速度不比鬼子慢,小鬼子他看似人多,只要他們不集中兵力,都給我們留下各個擊破的機會。”

劉滿河仔細分析了一下當前形勢:“我覺得馬連長說得有道理,就這樣定了,打不了小鬼子夜襲,那就直接大白天打他一個伏擊!”

跟著,山樑上的隊伍開始散開往山谷中溜。

在山谷中鬼子即將向挺進隊靠近的路上設伏。

小鬼子既然不設外圍哨,他就相當於失去了眼睛。

一個個猥瑣地趴在山谷旁邊貼近山壁稍高的灌木叢中。

戰士們利用石塊、坑窪、灌木,滑溜得像是一大片泥鰍,就等小鬼子撥營向東。

這樣打埋伏,風險非常高。

小鬼子尖兵已經向南而來。

兩翼偵察的鬼子正往山樑上摸。

如果有一個人隱藏不到位,被鬼子發現,這個計劃就會前功盡棄。

並且,如果不能一舉擊潰鬼子,稍不注意就會變成僵持。

鬼子挺進隊距離此地並不遠,很快就會順著劉滿河一行人留下的足跡追蹤而來。

只留下一個班卡在一道山樑上對付鬼子挺進隊尖兵。

這樣做目的很簡單,讓挺進隊鬼子沒有那麼快摸清劉滿河一行人所在位置。

...

一中年乞丐模樣的漢子瞪著大眼,看著山下的友軍隊伍。

好一會兒後,他雙手卷成喇叭狀,輕聲喊道:“你們是哪一部的?別開槍,我是自己人,來送信的。”

跟著,對面溝裡探出個人影:“別喊,過來說話。”

中年人見有人答話,立即問:“你們是幹什麼的?”

“你先說...”

“八路軍林北特務營兼獨立營營長,你們是?”

“那好吧,我們是一零六師參謀...外圍部隊,你要送什麼信?”

李營長走近:“我是你們師長親筆信,情況非常緊急...”

看著這位叫花子打扮的傢伙竟然說自己是營長,警惕計程車兵對旁邊暗哨小聲嘀咕了一聲:“哎,他說他是八路特務團的人,還真當咱們沒法子證明他的身份?”

旁邊的暗哨來了興趣:“咱們不是能用電臺跟他們特務團的人聯絡上麼,直接問問不就行了?

“那你跟我來...”

空無一人的小山村裡,坐了一地的友軍軍人。

軍人們胸前掛著衝鋒槍,看得李營長直咋舌。

聽到有人過來,張為民從裡出來,看著李營長,伸出手:“李營長你好,能不能告訴我你名字跟部隊番號跟?”

“我是八路軍林北特務營兼獨立營營長李潤澤....”

劉參謀問清後,讓他先等一會兒。

很快,跟特務團電臺約定的時間到,透過劉滿河證實了李營長的身份。

張為民這才帶著他去見換了便衣的參謀長。

剛進門,張為民對李營長道:“這一位是我們師長身邊的人,你有什麼信讓他轉交就行了。”

看著對面穿便衣的像個頭目,李營長曆盡千辛萬苦才趕這裡,南邊全是包圍友軍的鬼子。

趕緊將信奉上,再次叮囑:“這是我們師長給你們李師長的親筆信,十萬火急,請你立即轉交!”

對面的便衣頭目接過來看了看,臉色不變,點頭道:“你放心,我會轉交,另外多謝你們師長,也謝謝你,老兄!大敵當前,也不留你了,請早點離開吧,往西南方向,翻過山就安全了,祝老兄你一路平安!”

等李營長離開,副參謀長跟著招集眾參謀,一臉嚴肅:“友軍建議李師長向南撤退...”

一眾參謀們憊地看著鋪在地上的地圖,沒人說話。

“別他孃的都啞著,現在是生死存亡的時候,都憑本心說話。”副參謀長怒了。

一年輕參謀立即發言:“如果李鐵頭向南撤走,這片地方不就成了八路的地盤,再想回來,我看可沒那麼容易。”

魏參謀笑了笑:“呵呵,我覺得留八路又有什麼關係?八路至少會跟鬼子真刀真槍幹,人家連總部都被端了仍然跟小鬼子死磕,比那姓孫的沒打幾天就直接投敵...”

“這也怪不著他,要不是有重慶那位授意,他也不會這麼做。”

“咱們同樣也得到模稜兩可的命令,可是,如果咱們一旦投敵,一來丟盡東三省父老鄉親們的臉,以後就算回老家都進不了祖墳...”

“對,就連咱們子子孫孫都得揹負漢奸的罵名,黑山白水之地就再沒大夥兒堂堂正正立足之地。”

“八路其實也是一番好意,所謂有人在才有陣地在,如果把人都打光了,這些地方最終仍然會落在八路手中...”

“李鐵頭打得很著實艱苦,隊伍大半都打沒了,也沒有投敵,著實沒有讓大夥失望,沒有丟咱們東三省軍人的臉。”

“敗在鬼子手裡並不可怕,怕的是沒有得到戰區的命令,私自向南撤。”

魏參謀立即心生一計:“這還不簡單,咱們就讓李鐵頭給戰區發明碼,就說他們的人都快打光了,準備與敵決一死戰,與陵川共存亡,然後咱們再以集團軍參謀部的名義公開建議他撤離以儲存有生力量,而重慶那位,絕對不願意看著李鐵頭全軍覆沒...白白讓八路撿便宜...”

“對,這就是陽謀,老蔣就算知道咱們的小心思,他也只能罵兩句娘希匹...”

“沒錯,只要李鐵頭在,老蔣就能重新組織人再回陵川,如果人都打沒了,再回來名不正言不順...”

“重慶那位什麼時候會講究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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