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打黑槍

兩漢奸到了保安團駐地，兩個不怕死的帶了一千大洋，幾盒高麗參，說是許隊長給孫司令榮當司令的貨禮。

順便還帶來了安縣皇軍的一道命令！

孫有尚不卻聲色將十個大洋分別塞進這兩貨衣袋裡。然後象親兄弟一般，互相客氣著，將兩漢奸送到村口。

“那個孫司令，你老仗義，兄弟這回給你透個底，這次要去的地方是南邊，你可得記住了，別湊的太近，聽說南邊出現了好幾支八路，千萬小心點。”一個漢奸為自己有內幕而得意的顯擺。

“兄弟剛上任，還得靠兄弟們跟許隊長美言幾句。”孫有尚誠懇的將手搭在漢奸肩上，就差用點力將他的脖子給捏斷。

“哎，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咱們以後就是友軍不是。”漢奸兜裡又叮噹響了幾聲，立即意氣風發的表態，根本沒注意自己已經在鬼門頭走了一遭。

“兄弟，還是吃過飯再走嘛，你這讓我多不好意思？”

“不是兄弟不給你面子，隊長嚴令我們天黑前必須返回，有個事提醒你一下，我們過來的時，發現山裡有不明身份的人，你小心點，嘿嘿，那個姓朱的，你最好也防著點。”漢奸也不拿孫有尚當外人。

“啊，姓朱的，他敢打我主意，老子不弄死他。”孫有尚故作氣憤，透露的出陰森語氣。

“我可什麼都沒說，改天你到縣城，兄弟我作東，醉仙樓裡擺上幾桌，今天公務在身，告辭！”漢奸說完，對孫小尚抱拳後轉身，跨上腳踏車，一陣丁丁當當，揚長而去。

孫有尚思索著返回到司令部。

蘇青正坐在桌子旁邊，一陣冰冷陰沉涼氣氛在司令部瀰漫，丫頭一腳踩在凳子上，在蘇青對面高大威猛霸氣側漏，老周在一邊坐著，沉默穩重目光如電。

孫有尚將一份憲兵司令部調兵命令拍在桌子上：“鬼子來了調令！”

蘇青看了一眼，上邊字不多：

著令貴部：請即刻集結隊伍南下，參加治安秩序肅清行動！

孫有尚趕緊咧了咧嘴：“哎呀，我去…你們別這樣著我，鬼子每次清剿前，都會讓各地草頭司令出人出力。”

老周皺眉問：“你們以前到底歸治安軍還是歸偵輯隊？”

孫有尚無奈：“這事我們拒絕不得，平時與偵輯隊打交道，戰時保安團歸治安軍調遣⋯”

老周繼續問：“說的還挺複雜，他們來這一套？想要幹什麼？”

孫有尚整理了一下思路：“鬼子兵力與早幾年大舉進攻相比，已經捉襟見肘，不得不更多依賴治安軍，各地的土匪只要願意接受改編，鬼子也都發槍發子彈，發委任狀，所以，在治安區和準治安區，各路司令雨後春筍般冒出了好幾百家。”

老週一驚：“什麼？幾百家？這麼多？”

孫有尚也無奈：“鬼子佔了那麼多地方，總不可能每個地方都駐軍是吧？所以他們想了個轍，那就是用投靠的漢奸來治理咱們的土地，他們根本不管是土匪還是強盜，只要願意投靠，在報紙上登個宣告，就可以被委任成一方司令。”

蘇青終於開口：“那這道命令意思是⋯鬼子又要掃蕩？能不能打聽到他們的行動計劃？”

“我覺得，鬼子掃蕩不大可能，前幾個月才大掃蕩過，但每次的行動計劃要到了地頭才知道。”

老周覺得這回總算搞清楚那些治安軍的活動規律：“那我們去都要幹些什麼？”

孫有尚微微苦笑：“頂多去站個崗，趕個大車運送物資，再幹點打掃戰場挖坑埋屍體的活，嘿嘿，各路司令大部分都是出工不出力，正真參加進攻的是城裡的那些外地帶來的偽軍，各咱司令早已心照不宣，我們基本都是外圍配合。”

“你不會一點訊息都沒弄到吧？”

“據剛才那個漢奸說，南邊幾個縣裡出現大批八路，訊息還有待證實，不過，我想，如果不出意外，有可能是胡連長他們有什麼動作，引起了鬼子注意。”

“什麼？你說胡義他們有行動？”丫頭一聽，立即炸了毛，兩眼瞪的像個燈泡。

孫有尚沒想到這丫頭反應這麼大，趕緊補充：“我只是瞎猜的。”

“什麼時候出發？”丫頭摩拳擦掌，兩眼放光。

“明天天一亮就出發，不過，咱們還得到封鎖線那邊去弄點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

“咱們這一出去，總得弄點槍啊，子彈什麼的，什麼話來著，皇帝也不差餓兵對不？”

蘇青抓住了問題關鍵：“鬼子會不會因為保安團譁變，設的陷阱？”

“應該不會，因為要弄清這個訊息真假不難，周邊有那麼多的草頭司令，如果他們都沒去敵佔區，才說明鬼子會搞什麼小動作，但是鬼子不可能因為我們這股並不算大的保安團內訌，而將保安團一網打盡，他們要在山腳安插個釘子，也不容易，另外，一般的小股治安軍，根本不敢到有八路活動的山腳駐紮，何況地方上各大司令都暗通訊息，他們要是玩了陰的，那以後誰還給他們賣命？”

蘇青略一沉吟：“你意思是...不光是我們，還會有別的隊伍？”

“當然有，估計這次調動的人還不少，光大洋都送了一千過來，以前一般都只給兩三百！”孫有尚趕緊將漢奸送了大洋來的事說了。

“但這些土匪的行為，仍然是通敵！“蘇青平靜的轉頭看向老周：“得給他們的帳全給記上。”

“鬼子也沒安什麼好心，不斷讓各個司令跟著他們掃蕩，一來讓漢奸幹些壞事，想洗白也說不清，經常把各參加的隊伍登在報紙上，並且，如不去，鬼子就立即聯合其他保安團清剿，說是搞日反抗勢力，所以，對各個草頭司令來說，不認慫就只有死路一條。”

“這些鬼子真是壞透了。”丫頭握上小拳頭，砰的一聲砸在桌子上，卻疼得齜牙咧嘴。

孫有尚忍住笑：“鬼子及漢奸還經常得用各支隊伍間的矛盾，故意挑起事端，讓各部因為利益不合相互爭鬥，達到削弱反抗力量的目的。”

“說了半天，意思就是各路土匪跟鬼子穿一條褲子？但鬼子也不放心這些土匪，然後我們現在也得去當狗腿子？並且還是不去還不行的那種？”丫頭瞪著大眼終於聽明白。

“是這個意思，不然的話，像上次姓苟的，他哪裡敢進佔領區許家卻喝酒吃肉？”

“嘿嘿，有意思，就是說我們可以在佔領區橫衝直撞？”

“基本是這個意思，只要不惹到鬼子，誰勢力大誰說了算。”

“我們現在勢力到底算不算大？”

“在這一片算大，但是在南邊，好幾家隊伍相互吞併後，都有好幾千人，只要不遇到他們，咱們也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打安縣城行不？”

“你想多了，安縣在鐵路邊上，駐有一個大隊的鬼子，治安軍都好幾千。”

丫頭一聽更來了勁：“鐵路？早就聽過過，這回無論如何得去看看！嘿嘿，只要不進縣城，這回咱光明正大的去？”

“話是這樣說，還是要小心，要是讓人知道我們是八路軍，可就真成了羊入虎口。”

“誰是虎誰是羊還說不定，就這樣定了，咱們明天出發。”丫頭意氣風發，此時不去佔領區得瑟一番，勢必遺憾終生。

蘇青一直在聽，見兩人越扯越遠，有些哭笑不得，想起一事，抬頭問孫有尚：“你說⋯鬼子掃蕩抓的那些人，負責押送的會是誰？我們能不能爭取這個差事？”

孫有尚想了一下，立即明白蘇青的意思，苦笑道：“如果我們腳力好，當然能跟得上鬼子進攻的節奏，也自然能領這個活，不過，一般都是城裡的治安軍跟在鬼子後面，因為，有時候治安軍還得接下參加進攻，順便當炮灰這活！所以藉機救人的打算，並不容易。”

蘇青想了想：“但是，如果把這差事拿下來，我們的人被抓，我們就能掌握主動權是吧？”

孫有尚大驚：“那可千萬幹不得，誰知道鬼子安什麼心思？各路草頭司令彼此都在看著，要是有誰真的投靠，肯定就跟得近，那些不要臉的會窩在後面打黑槍。”

“從背後打黑槍？那槍眼肯定在後背，小鬼子可沒那麼傻，他們戰後肯定會檢查，這事就得露餡，他們也也？”丫頭覺得這事不靠譜。

“嘿嘿，這有個說法，進攻的鬼子一般不回頭，有些受了鬼子欺負的二狗子，偶爾也打那些回頭的鬼子黑槍，反正，戰後檢查，是正面中彈，沒有誰會認為是自己人乾的！”

丫頭眼前一亮：“那，是不是我們也可以跟在鬼子後面，順便打幾發黑槍？”

“沒那麼容易，要是一槍沒打死鬼子，傷兵一上報，就會受到報復！”

“聽你這麼說，鬼子與治安軍⋯我怎麼瞅著也在較著勁呢？他們並不是鐵板一塊？”

“哎，這混亂的世道，要不是真的沒活路，有誰又真的願意跟著日本人禍害自己同胞！”

“嘿嘿，到時候讓唐大狗跟著我，姑奶奶一槍一個，保證中槍的鬼子立馬嚥氣。”丫頭兩眼骨碌碌轉得孫有尚頭有些發暈。

“你什麼時候見過土匪中有丫頭，你一出現，立即就會露餡，你一個人不打緊，總不能全部的人被你連累吧？”孫有尚趕緊搖搖頭。

“你的意思我不能去？”丫頭再次有炸毛的趨勢。

“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孫有尚趕緊補充。

“我不管，我要是去不了，你們誰也別想去。”

孫有尚看著丫頭那辮子，一臉壞笑：“要是你將你那招牌辮子剪了，我覺得當個假小子可能還行？”

丫頭低頭看了眼自己微鼓的胸脯，再看看蘇青，有些洩氣：“到時候找個大簷帽，我把頭髮盤上，有誰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