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摩托車的聲音,守在回水彎的治安軍立即放鬆了警惕。

既然是皇軍到來,在南邊那村裡打上兩槍...這正常得很。

不亂打槍...那還能叫皇軍?

正在吃晚飯的將近三十人一個排治安軍,根本沒來得及反抗就全部繳械投降成了俘虜!

郝運手中三八大蓋刺刀頂在治排長胸口“...外邊還有沒有人?”

跪在地上的治排長臉色發白,渾身發抖,哭喪著死人臉:“長官饒命,長官明鑑吶...小的對天發誓...上次圍剿八路小的絕對沒有參加!”

“少羅索,老子問你手下還有沒有人在外邊,你再扯東扯西老子現在捅了你!”

治排長終於回過魂,趕緊竹筒倒豆子般交待:“還有兩個兄弟圍著河彎巡邏...”

旁邊候命的四名戰士,立即鑽出治安軍臨時搭起來守水庫的棚屋,分成兩拔分頭沿著水庫岸邊搜尋。

根本沒跑多遠,兩急著回來吃飯的直接被黑洞洞的槍口給頂在胸口繳械。

這時候李煥章帶著人才緩緩趕到,顧不得休息,立即衝向治安軍沒吃完的那些窩頭稀粥。

棚屋裡很快再次升起炊煙。

將自己帶著的人也全留給了李煥章,郝運立即挎上摩托車,他準備繞過八里營,去九間房聯絡九營。

...

九間房村。

南邊哨兵來報,營長跟馬良正在回來的路上,而大批治安軍卻先一步即將到達九間房。

得到訊息的李響有些緊張,因為來的敵人著實太多!

到底打還不是不打,他猶豫了。

因為到現在,南下的治安軍是路過還是得到有八路在九間房村的訊息,他根本不知道。

再說,分割槽要救人,現在動手很可能會影響明天的救人行動。

所以,他決定先派人去南邊向營長彙報,村裡的人立即全體轉移,直接下到南邊河堤邊隱藏!

很快,大隊治安軍停止南下,拐上了那條直通公路東邊九間房村的支路。

外圍哨不斷收縮,眼看治安軍越來越近,先頭隊伍距離村子已經不足一里。

九營帶著的東西原本不多,抬傷員趕騾車急急往南邊河堤跑。

短短十分鐘不到,村裡很快就變得空無一人。

...

天黑的時候,安縣南邊不遠處,一列南下的火車突然停了下來。

鐵道上堆著一大堆浮土,幸好司機剎車及時,才沒有撞上去。

押送的一個班鬼子立即緊張不已,趕緊呼叫警戒,好半天也沒聽到襲擊火車的槍聲。

火車就那樣停在月色下。

時間不長,鐵道沿途巡邏的鬼子偽軍巡邏隊很快跑到火車前邊。

隨車的鬼子工兵從車廂上跳下來,小心翼翼在那堆土裡的折騰了半天,那土堆裡並沒有地雷...也沒有炸藥包!

最終發現,只是虛驚一場,!

火車司機站在機車門口,看著幾個黑影攀上了火車,這才回過頭看車燈前邊正在忙碌的鬼子跟偽軍。

亂了好一陣子後,鬼子押送隊跟巡邏隊分析了半天原因,終於上車。

吭...

火車排出一大團蒸汽後,再次緩緩啟動。

...

治安軍趁黑很快包圍九間房村。

治安軍們沒有放火燒房子,打著火把在村裡到處翻箱倒櫃。

吳老四心情很不好,姓耿的那老傢伙跟游擊隊有聯絡的事他早就知道,原本就是留在這裡準備當個餌,沒想到還真吊來了游擊隊,以為弄個假偵輯隊的證老子就拿他沒辦法?

一治安軍興奮的跑到吳老四面前:“報告四哥...報告連長,村裡好幾個院裡的灶裡都是熱的!那些游擊隊走了絕對沒多久!”

吳老四不以為意:“知道他們往哪跑了麼?”

“聽咱們兄弟說...那些傢伙先是全往東邊去了,後來有的繼續向東,大部分往南邊過了河,還有的往北邊跑了,咱們要不要追?”

吳老四嘀咕道:“過河?水都沒有還個屁的河!他們有多少人?”

偽軍扳著手指頭:“估計有二、三、四、五十...”

吳老四一頭黑線:“你孃的...老子問你他們到底有多少人?你在這給老子數二四六七八...數鴨子玩兒?”

“嘿嘿...他們向東出了村就直接分頭跑了,反正每一邊...都有不少人,南邊的估計得有五十!”

吳老四一腳踹了過去:“那你還愣著幹什麼?立即傳令追擊!那些游擊隊中肯定有老百姓,他們絕對跑不快!”

“那...咱們往哪邊追?”

吳老四判斷,那些游擊隊一見到自己就跑,肯定人數不多!以他手下全是拿槍的去追那些拿大刀長矛的游擊隊,根本沒有什麼問題:“我入你娘...那邊人多咱們就往哪邊追!”

“我娘是你嬸,看你這話說的...”

“趕緊滾你嬸!”

那位應該是吳老四堂弟的治安軍立即轉身扯著破鑼嗓怪叫:“連長有令,所有人集合,全體向東出村,向南追擊!”

在他看來還是有一個問題,那些游擊隊逃命的功夫倒是一流,唯一擔心的是能不能追得上!

既然他們有老百姓,估計這回怎麼也能抓住十個八個!

他根本沒打算在那些窮泥腿子身上抱什麼希望。

畢竟抓住一個就能得賞錢五塊!

雖然不多,一個兄弟分上個五角,他自己肯定也能拿個大頭,當了鎮長兼治安軍連長後,幾十塊錢對他來說已經看不大上眼,不過,明天能給老大公開槍斃大會上增加幾個角色湊湊熱鬧也不錯。

“快!趕緊往南邊追!”在村裡什麼都撈著的治安軍們,出了村立即咬上了“逃跑”的游擊隊尾巴!...

乾涸的河對岸。

胡義半跪在加高的河堤邊,一如往常,背景在月色下站得很穩。

回來的路上,馬良抓到的活口把白道口村的治安軍情況交待得清清楚楚,再加上老耿平時偶爾也去鎮上買賣些東西,順便打聽鎮長上敵人的訊息。

對面確實只有一個連治安軍!

各個方向的哨兵不斷回來報告情況,別的地方都沒有發現敵人活動的蹤跡,很明顯,這夥治安軍肯定是不知道從哪得到了九營臨時駐紮在九間房的訊息,準備搞夜襲撿便宜!

對於一個連治安軍,他根本沒有多少擔心,純粹是一送子彈的貨,前面跟鬼子土匪連續打了幾場,九營的彈藥原本不足,這一回治安軍正好送上門來補充...

在胡義旁邊,老耿趴在地上看著乾涸的河對面住了幾十年的村子,語氣沉重的嘮叨:“...吳進善這千刀萬剮的叛徒,不僅親手殺害了好幾十個他曾經的戰友,特別是對我黨員、幹部、民兵和農會、婦救會骨幹,殘害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吊打、灌冷水、刺字、挑腳筋、釘釘子、放狗咬,後來還學小鬼子用機槍掃射、砍頭、活埋、坐炸彈、點天燈...”

胡義皺著眉頭轉過頭:“滑縣就這麼點大的地方,分割槽怎麼連叛徒的行蹤都找不到?”

老耿搖了搖頭:“狗叛徒用的人幾乎都是他的親戚朋友,大多都是鐵桿漢奸,而狗漢奸以非常熟悉我的地下組織情報運作方式,我們的人很難打進去,還被他打了好幾次伏擊,損失慘重。

這一帶原本也有國軍的游擊隊,那狗叛徒對國軍游擊隊卻是另一番態度,以攆為主...”

抬著傷兵的擔架已經走向了南邊月色下,消失在黑暗中。

馬良帶著李響順著河堤來到胡義面前,馬良語氣興奮:“哥,那些治安軍被咱們引過來了!”

胡義沉默了足足半分鐘,聲音冰冷:“不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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