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讓我去單宇跟前吹吹枕邊風?”

李娉婷面露羞赧,道:“這樣不太好吧?”

明檀笑道:“你想太多了,天香樓乃是青州縣內最好的酒樓,哪裡需要你去吹枕邊風?他們一定會來這裡。”

而且,塔圖使臣丟了那麼多東西,一定會找單宇討要說法。

說不定,還要把弄丟嫁妝和寶物的事情,賴在單宇頭上。

明檀倒是很想看看單宇到底會怎麼處理這次的風波。

瞧見明檀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李娉婷忍不住問道:“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瞧見你臉上這幅蔫壞的表情,我就覺得不會有好事發生。”

明檀道:“我能有什麼主意?咱們安心看戲就好啦。”

沒過多久,單宇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天線樓門外。

與之前的陣仗不同,此時此刻單宇的身旁空無一人,稍傾一輛眼熟的馬車緩緩而至,單宇便迎了上去。

拓跋明珠同樣頭戴藩籬,將自己從頭到尾包裹的嚴嚴實實。

她緊緊抓著眼前的白紗,忍不住抱怨道:“這個時候還讓本公主出門來,他是不是想誠心氣死我?”

透過隱約的白紗,拓跋明珠瞧見那道猶如青松般挺拔俊逸的身影,心中的抱怨又莫名消散了幾分。

罷了罷了。

“單將軍。”

拓跋明珠語調柔弱,悠悠道:“昨日我不小心感染了風寒,現下只覺得身體有些輕飄飄的,難受得緊,能否勞煩您扶我一把?”

單宇站在原地,輕輕擰了下眉頭,縱然面上流露出幾分厭惡的神色,不過這次他並未拒絕。

單宇走到車前,將自己的手臂伸出去。

拓跋明珠頓時喜上眉梢,緩緩伸出柔弱無骨的指尖,輕輕搭在了某人充滿力量的手腕之上。

“呵!”

李娉婷冷哼一聲,道:“真當我不存在呀?”

明檀喝茶的動作一頓,瞧見李娉婷憤憤不平的模樣,忙起身走到窗邊,往街上看了一眼,笑道:“聽說昨晚有刺客闖進驛站,單宇派了弓弩手到場,都沒有抓住刺客,還讓他逃跑了,這件事若是捅到陛下耳朵裡,想必單宇也討不到好,現在對塔圖公主友善些,也是為了日後不落人口實。”

李娉婷狠狠咬著牙,道:“哼,管他呢,反正這雙手他是不想要了。”

“淡定。”

明檀拍拍李娉婷的肩膀道:‘待會兒我幫你出氣。’

“好。”

李娉婷狠狠瞪了某人的身影一眼,隨即轉過身,眼不見為淨。

單宇彷彿有所察覺似的,扶著拓跋明珠的手稍稍頓住。

他猛地抬頭朝著這邊看來。

明檀手裡持著茶杯,一身明豔鵝黃長裙,十分惹人注目。

單宇眸光陰沉,頓時有幾分不詳的預感。

明檀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茶水,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隔著一段距離,朝著單宇比口型道:“你完蛋啦。”

哈哈哈哈哈!

明檀忍著笑,得意轉身。

單宇:“……”

進了天香樓的大廳,單宇忙撤回自己的手,滿含嫌棄的彈了彈手臂上的衣料,淡聲道:“公主請吧。”

拓跋明珠稍顯失落的收回自己的手。

不過好在今日也算是有收穫。

拓跋明珠緩緩俯身,柔聲道:“多謝單將軍。”

單宇並未答話,拓跋明珠已然緩緩邁步,朝著前方走去。

走到熟悉的包廂前,單宇將拓跋明珠率先請了進去。

他則站在門外,朝著屋內的人問道:“請問公主,大王子什麼時候到?”

拓跋明珠坐在主位上,抬手撩開眼前的白紗,露出嬌嬈的臉龐,不答反問道:“聽說單將軍前段時間剛剛娶妻?”

單宇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拓跋明珠託著下巴,緩緩道:“怎麼也不說帶出來給我們瞧瞧?莫非是她貌若無鹽,行為粗鄙,讓單將軍帶出來沒有臉面?”

李娉婷和明檀已經悄悄挪動到了隔壁位置。

李娉婷聽見這話,頓時氣的火冒三丈,低聲罵道:“她算個什麼東西?竟敢說本小姐貌若無鹽,行為粗鄙?”

明檀趕忙捂住她的嘴,低聲提醒道:“你管她說什麼,重要的是單宇怎麼說。”

話音落下,隔壁傳來單宇冷淡的聲音,道:“我的妻子是天底下最的女人,這世上我只看她一人順眼,她讓我往東,我便不想往西,這輩子我認定了她,要和她糾纏一生一世。”

單宇那張冰冷的閻王臉,搭配上如此動人的情話,讓人莫名覺得臉紅。

坐在屋內的拓跋明珠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但她依舊努力揚著笑臉,譏諷道:“看來單將軍的妻子似乎是個潑婦,竟然把名滿天下,意氣風發的兵馬大元帥逼成了一個只知道風花雪月的風流男兒,真是讓人惋惜啊。”

“公主何來惋惜?”

單宇朗聲道:“不過是單某心甘情願罷了。”

一句心甘情願,仿若一個巴掌似的,讓拓跋明珠的臉火辣辣的疼。

拓跋明珠狠狠地咬了咬後槽牙,不屑道:“看來得恭喜將軍抱得美人歸。”

“多謝公主。”

單宇表現的理所當然。

隔壁的李娉婷背靠牆壁,手裡拿著一個帕子扯來扯去,紅暈漸漸爬上了臉頰。

明檀搖頭笑道:“這戀愛的腐臭味兒,當真是讓人……”

“羨慕嗎?”

李娉婷滿臉得意。

明檀調侃道:“現在高興啦?”

“一般般吧。”

李娉婷的眉眼都快得意到天上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拓跋海姍姍來遲,帶著一身酒氣,跌跌撞撞的來到了天香樓。

昨晚驛站失火之後,拓跋清辭負傷逃跑,拓跋海氣急敗壞,竟直接帶著一眾親隨,直接宿在了春熙苑那種煙花之地。

吃吃喝喝一整晚,如今已經日上三竿才醉醺醺的回到了此處。

單宇眼底含著濃濃的不悅。

拓跋海倚靠在榻上,泛紅的臉頰之上,雙眼迷離,明顯縱慾過度。

“單將軍,找我來所謂何事?”

單宇叫來店小二,送來許多水酒,各色美酒菜餚將包廂內的圓桌擺放的滿滿當當。

拓跋海嗤笑一聲,懶懶道:“呦,單將軍破費啦。”

單宇舉起酒杯,緩緩道:“昨晚讓大王子受了驚嚇,實在是單某護衛不力,還請大王子大人不記小人過,繞過單某這一次。”

“單將軍太客氣了。”

拓跋海挺直腰桿,淡聲問道:“昨晚的刺客,單將軍可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