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你別衝動!”

見眾人情緒激動,李娉婷有意緩和,明檀卻朝著她搖了搖頭。

玄夜已經大步流星的離開。

明檀收回目光,朝著李娉婷道:“娉婷,你好好休息,眼下這些事情就讓我們去處理吧,你安心在家養胎。”

李娉婷眉眼和霜打的茄子似的。

“你們都在外奔波,我也想盡自己的綿薄之力,只可惜如今我身體虛弱,怕是什麼忙也幫不上。”

“你安心在家休養,就是幫的最大的忙。”

明檀握住李娉婷的手,緩緩道:“我給你開的藥,你一定要一餐不落的吃,如今你有孕在身,身體比之前更加虛弱,外面的事情,你都不要操心,等忙完這段時間,你就可以守著單宇好好過日子了。”

“嗯。”

李娉婷笑道:“你也要答應我,萬事小心。”

明檀從房間出來,看到等在門外的青竹,便詢問道:“玄夜往哪裡去了?”

“方才我一路跟出去,玄夜騎著快馬往城東的方向去了。”

青竹道:“據我所知,應該是回家了。”

回家?

對。

玄夜有自己的府邸,但他平時很少過去住,幾乎和單宇形影不離。

洪齊天這次倉促從客棧中搬出來,為了一勞永逸,說不定會住在玄夜的舊宅!

“跟我走。”

明檀又去要了兩匹快馬,和青竹一道出了門。

“前面帶路。”

“好。”

兩人翻身上馬,一道朝著城東追去。

大概因為心焦急切,明檀和青竹的速度並不慢,幾乎和玄夜前後腳到達了目的地。

“不對啊。”

青竹勒住韁繩,目光看向宅院的大門方向,忍不住道:“玄夜很少在此留宿,聽說裡頭幾乎連個像樣的傢俱都沒有,如今門外倒是多了許多守衛。”

這些守衛都是尋常百姓的裝扮,可他們手裡拿著長刀,一看就是非比尋常。

青竹看向明檀,問道:“姑娘,接下來咱們要怎麼做?”

“等。”

等玄夜出來。

明檀倒要看看,玄夜這麼信誓旦旦的模樣,能從洪齊天口中問出什麼。

明檀這麼說,一定是有她的用意,所以青竹也沒有多問。

不知過了多久,舊宅門口忽然傳來爭吵聲,緊接著玄夜就從裡頭氣勢洶洶的衝了出來,他臉色鐵青,眼角處竟然還帶了傷。

青竹瞬間緊張起來,“姑娘,出來了。”

玄夜一身落寞,奪過自己的馬,一聲不吭的上馬離開。

門外的小廝眼睜睜看著玄夜離開,之後將大門關閉,繼續兢兢業業的守在門外。

明檀冷笑一聲,淡聲道:“走,咱們去瞧瞧。”

兩人翻牆進院,謹慎的朝前摸索。

大概洪齊天也不想過分張揚,所以院內的小廝並不多,只在重要的分岔路口,安排了守衛的人,其餘大部分人都守在門外。

明檀兩人行動迅速,很快便走到了主屋門外,藉著牆邊竹林的掩護,兩人縮在牆角,秘密注視著屋內的一切。

幾個小廝手裡拿著掃把進進出出,光是看眼前的架勢就能明白,方才玄夜和洪齊天一定是不歡而散。

半晌,屋內打掃完畢,小廝們迅速離開,院中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啊!”

忽然,一道淒厲的哭聲響徹雲霄!

明檀的心似乎也跟著揪了下。

青竹眉心緊皺,立即看向明檀,低聲道:“姑娘,似乎是個小女孩的聲音。”

而守在小院門外的小廝們似乎已經習以為常,斷斷續續的哭聲從屋內傳出,令人頭皮發麻,可他們像是什麼也沒聽見似的,靠在牆邊昏昏欲睡。

明檀頓時捏緊了拳頭。

“你去解決那兩個人,屋裡的人交給我。”

“姑娘小心!”

說完,兩人便開始分頭行動。

明檀手中的銀針已經蓄勢待發,她猛地推開門,徑直朝著裡屋而去,裡頭的人似乎聽見了動靜,立即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轉身朝著門外走來。

“我不是說過不許任何人打擾嗎?唔……”

話音未落,明檀的銀針正中洪齊天的眉心!

洪齊天軟綿綿的倒在地上,雙目緊閉。

明檀冷著臉掀開層層帷幔,大步跨進了裡屋,然後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畫面。

纖細瘦弱的女孩,赤身落體般被綁五花大綁的捆在人字木架上,身上鞭痕累累,新舊傷痕疊加在一起,編制出一副鮮血淋漓的畫面!

蓮香的嘴角溢位血色,瘦小的身體歪歪栽栽的依靠在木架上,奄奄一息。

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明檀的心。

明檀直接將自己身上的外袍脫下,小心翼翼的裹在了蓮香身上。

蓮香小小的身體一陣顫動,顫抖著睜開眼,但也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虛影。

“孃親……孃親救我……”

小姑娘的哭聲,痛徹心扉。

明檀三下五除二將綁在她身上的繩索解開,抱著她就往外走。

正好這時候青竹也處理掉了守在近處的兩人,前來找明檀匯合,當他看到被明檀抱在懷裡的小人後,禁不住握緊拳頭。

“這個畜生!”

青竹伸手去接,“姑娘,我來吧。”

此時此刻,盛蓮香已經徹底昏迷。

明檀將她遞到青竹懷裡,叮囑道:“立即將她送到存善醫院,讓周老伯好生醫治!”

“姑娘,你……”

“我還有事要處理。”

明檀冷眼瞥見外頭的洪齊天,道:“你先走,我稍後就到!”

青竹不再耽擱,迅速離開。

明檀拿起桌上的酒壺,一步一步走到外間,來到洪齊天跟前,端起酒壺朝著洪齊天的面頰狠狠砸去!

鮮紅的血,立即迸發而出。

洪齊天被劇痛砸醒,他剛要開口呼叫,明檀便撿起地上的碎瓷片,直接塞進了洪齊天的嘴裡!

血順著他的嘴角流出來。

洪齊天痛苦掙扎,舌頭和嘴巴被碎片割的鮮血淋漓,他拼命的想要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洪齊天,我等不及要看你的下場了。”

明檀將洪齊天再次打暈,然後調動精神力,將洪齊天塞進空間內。

臨走之際,她將榻上青色的床單扯下,以洪齊天的口吻,寫了一份罪己書,將他罄竹難書的所作所為,原原本本的寫了下來。

天色漸晚,明檀趁著月色來到城門外。

她將罪己書裹在洪齊天身上,又將他掉在城門外,然後用匕首割斷了他的手腳筋。

血珠滴答滴答,落進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