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道這‘青霄’兩字,果然有一些深邃的歷史沉澱在其中,要不然這大長老不可能這麼吃驚,所以我當即問道:“大長老是不是想起了什麼?這青霄兩字,可是有什麼特別的含義?”

那大長老瞪目結舌好一會,終於搖頭呢喃說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當年這孩子……應該是早夭了……這姑娘怎麼可能會是……”

這下子杜青霄臉色也變了,孩子早夭,既是小時候就死了,可自己好端端的活著呢!

“大長老可否細細描述當年這早夭兒的事情?或許其中還有些什麼隱情!”我連忙說道。

那大長老臉色蒼白,隨後說道:“我記得……我記得當年掌門說青霄這孩子早夭了的……可這位姑娘也叫青霄,又長得跟掌門夫人、小青霄這麼相似……那當年早夭的孩子……”

“是呀,大長老,你想想,當年這孩子怎麼夭折的,你們可有見到過這夭折的孩子?你們掌門可是有什麼隱瞞的地方?”我連忙順著說道。

這一下,那大長老也恍然過來,連忙說道:“那老夫再去通報一番?”

“快去快去。”我當然是催促他趕緊,果然,他進去還沒多久就出來了,因為裡面都是隔離大陣,所以不進入其中,根本不能傳音,也不能聽聞裡面發生了什麼。

眼看著那大長老驚慌中帶著一絲喜悅,看來這事成了。

大長老這次是怕我們走得慢了,連忙說道:“掌門夫人非常激動,雖然她連說著不可能,可還是萬分的想要見你們的,不過見了掌門夫人,你們可不要氣到她,凡事儘可能婉轉些,明白了麼?”

我笑了笑,說道:“大長老放心便是。”

而過了牌樓進入了隔離大陣的內部,已經能夠的嗅到好些氣息了,這裡面有一道看似相當虛弱的,卻有別於其他的氣息。

侍者們一共有四位而已,剩下的都是紙僕,在我們到達院落的時候,也都過來引路了,看得出來,她們這修為一個個都比我精深,顯然都是細細篩選來保護掌門夫人的女弟子,

而大殿裡面的虛弱氣息,想來應該是正主了。

我們到了殿門前面後,四位女侍還請示了下,我們這才能夠進入其中,可見守備森嚴,亦或者主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安全感。

果然,侍女都只能站在門口,甚至交代我們進入大殿的時候,不能跨出大陣。

我心中當然狐疑,不過這正主氣息虛弱,採取過度保護似乎也算合理,所以我倒也沒有什麼異議,帶著杜青霄很快就進入了殿內。

大殿燈火通明,但同樣分割了兩個區域,對面的區域直接上了個紗簾,而我和杜青霄都要站在簾外,這外面看不到裡面,但裡面決然是可以看到外面的。

不過朦朦朧朧間,這掌門夫人的身姿倒是清楚了,除了氣息虛弱外,也太過稍瘦了點。

而且燈盞餘光之下,還能夠看到對方的頭髮閃著斑斕白光,可見她頭髮接近全白了,這和洗塵老道鶴髮童顏倒是合稱。

但這一切營造出來的安靜和祥和,只是瞬息間,就給這房間的主人打破了,看到了我們走進來,看到杜青霄好奇張望的目光,對方匆匆的站了起來,張口結舌的往前走了幾步,簾子也給她輕易撥開了。

一張憔悴而清瘦的面龐出現在我們面前,這模樣確實有著三分玄青霄和杜青霄的原形,只不過因為她的頭髮灰白交纏,所以顯得氣色不是很好罷了。

“青霄……是青霄麼?你……你沒有死……沒有死?”掌門夫人臉上全是震驚,而杜青霄也愣在了原地,她其實對這位陌生的女子沒有絲毫感情,震驚只是因為對方一副熟識她的樣子。

“掌門夫人,這位是杜青霄姑娘。”我連忙從中解釋道,這意思當然是讓她說出緣由。

“杜……”那掌門夫人給我這一句話驚醒過來,終於是停下了腳步,但仍然看著眼前的杜青霄不放。

杜青霄只是猶豫了下,隨後就說道:“前輩,自從我懂事起,我就在魔門小仙宗裡了,因為身懷正道法術,所以為宗門裡的弟子不喜,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您的孩子,因為妘牧說了我和一位叫玄青霄的小姑娘相似,就連脈絡也可追本逐源,可我不記得我小時候學過正道的法術,只知道這法術根植在我的脈絡核心中,讓我不得不想方設法找到原因……”

這掌門夫人其實看起來並不是很老,看著也就是三十多歲的盛年女仙,當然,這虛弱的樣子也不是裝出來的,恐怕身上還有隱疾,只不過沒探查過她的脈絡,我不敢下明證,看來這洗塵老道也是痴情人,自己夫人一副衰老之象,所以自己也變得衰老來陪襯,確實很讓人佩服了。

“那……你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脈絡本就自成,你與我同脈同體,便是我分出去的一塊肉,所以……莫說是去了小仙宗,便是落入哪個魔窟……你都改變不了你的根源……”那掌門夫人激動的說道,眼淚在這個時候禁不住落下來。

看得出對方很激動,不過這形容確實就有點過了,我查過這杜青霄和玄青霄的脈絡,雖然正道脈絡追溯下去得到的本源都不盡相同,但說是分出去的一塊肉,同脈同體就太誇張了。

杜青霄一臉的錯愕,但確實也是很感動的,畢竟杜小仙看起來是年輕不了她多少的女仙,還帶著一些妖冶,這跟她心中母親的形象當然有些格格不入,而眼前這位對子女情真意切的舉動,著實讓她感到了真正如母親一般的親情體現。

“前輩是真的有個孩子夭折了麼?還是女孩?”杜青霄忍不住問道。

“不是夭折的……我從不相信她死了……一直都不信……”掌門夫人一邊看著杜青霄的面容,一邊伸出手握住了她。

“那……那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外面的大長老會說這孩子夭折了……”而這一次杜青霄卻沒有拒絕,或許是因為眼前這女子,不但對她形成不了危害,甚至還有種沉溺其中的感情在裡面,她從小到大都沒感受過家庭的溫暖,有一位長輩忽然這麼對她,她自然是難以抗拒這溫情。

“一定是失蹤的……我堅信亂戰之中,襁褓中的孩子一定先給人抱走了……因為當時門派亂局重重,我和洗塵為了平定還未安穩下來的各方門派勢力,就帶著還在襁褓中的你,前去各個介面與門中手握實權的老一輩仙家商談勢力劃分……可結果那一夜洗塵還未回來時,忽然界外就闖入了一撥的勢力……我知道是衝著我們來的,所以為了你的安全,便把你放在了房中,自己出去迎戰敵人……可誰成想,萬無一失的後院居然起火了……爆炸聲之後,我再回頭的時候,就什麼都沒有了……”掌門夫人徐徐的說著,握著杜青霄的手始終沒有放下,甚至拉著她坐下來。

我聽完不免沉凝,而杜青霄也吃了一驚,連忙問道:“攻打你們的,難道是小仙宗的仙家?”

但這本來看似符合情理的問詢,卻讓掌門夫人搖了搖頭:“不是,攻打我們的並非魔門八宗,而是當時和洗塵作對的勢力……後來給殲滅了,可他們始終沒有把你拿出來求饒……他們說,這件事和他們無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