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就不用了吧,我們至少得保證一個人清醒,要不然可要出事的,所以今天先到這裡,夢雪君且先歇息,明日咱們再繼續如何?我且上試劍臺去看看她們幾個挑戰得如何了,這幾日都沒下來。”我苦笑道,這夢雪君是喝高了。

結果夢雪君一揮袖子,砰的一聲巨響,山洞的大門一下子轟落下來,把這地方徹底隔絕起來了。

“不把……不把這九曲譜完就想走?”夢雪君瞪著我,這醉態讓我忍不住好笑:“夢雪君,就算我喝了點酒,也未必能夠真的譜曲成……”

“你喝嘛,不試試怎麼知道……”夢雪君晃悠悠站了起來,要把酒遞到了我這裡,看她搖搖欲墜,我怕她酒意湧上頭,連忙過去一把扶住她,說道:“好好好,我喝,你也不用站起來了。”

夢雪君輕哼一聲又復坐回,我只能接過了酒杯,隨後喝了一小口嚐嚐,結果發現這酒不知道陳釀了多少年,雖然甘甜,但那種苦澀掩都掩不住,味道可謂複雜。

不過這酒果然是能養脈絡,不但讓我渾身上下都彷彿沐浴陽光之中,脈絡的強度竟直接增加了許多,這才是一口而已,如果喝上兩杯,修為要是不成長都難。

我也不知道這偽證道天裡的情況是如何的,但既然脈絡已經存在於這裡,那我感受到的影響當然是存在的,恐怕這是我本體九條脈絡衝擊道劫境的契機,所以我乾脆就喝了一整杯。

酒流過脈絡,我渾身都感到了一絲溫暖,看來這陳釀確實有推進脈絡成長的功效:“好久,不知道這酒陳釀多久了?”

“我……我怎麼記得……這應該是嘗劍君放進來的第一批……了,呃。”夢雪君說完的時候,忍不住掩嘴打了個嗝,看來是真的上頭了。

“好酒不貪杯,夢雪君,我送你回去歇息吧,明日我們再譜不遲。”我感受到了一絲不妥,這酒不能給她這麼喝下去了,她不善酒力,完全靠脈絡硬撐著的,但仙酒可不會因為你故意排解它就不會醉,終究也會影響到考慮事情的神經脈絡,到時候就人事不知了。

“不……你不是喝了一些麼?再喝一些你就試試……我就不信譜不出來……”夢雪君又倒了一杯推倒了我面前。

我想了想,這但凡是喝多了的,要是沒喝夠難免會發酒癲,當然這發酒癲也要因人而異,有些人變得話多,有的人則囉囉嗦嗦,還有一些類似嘗劍君反而越喝越淡定正常的,當然看這夢雪君的,大抵是前者了,所以這個時候唯一解決之道,無非是讓她多喝點,只要達到睡眠的程度,那這事就算是完了。

“我喝可以,你也陪我喝如何?”我笑著接過了酒杯,也順道給她倒了一杯,隨後輕碰了杯子。

夢雪君臉上帶著酒後痴笑,說道:“小傢伙,你真以為我不能……喝酒麼?”

“走一個?”我一臉挑釁,夢雪君哼了一聲,隨後將酒一飲而盡,然後推著我把第二杯酒灌入了喉中:“再來一杯!我喝了那麼多……但凡後到,自需罰酒三杯……”

我笑了笑,現在就算是我喝三杯,也是賺的,所以就喝下了第三杯,然後再騙她多喝些。

結果我這第三杯入肚,噌的一聲,夢雪君就整個人趴到了琴絃上。

我搖頭一笑,準備扶她起身,帶她去小築的閨房裡歇息,結果才準備扶起她,噔噔的聲音就從抄天古琴中傳來,她好像並沒有醉的樣子,竟趴在琴上亂彈起來。

“你……去舞劍好麼?我就想要……多彈一會……”夢雪君幽幽的說道,隨後抬起了頭,那雙惺忪醉眼中帶著一絲柔軟,看得我為之一呆。

不談她平時冰冷,此時此刻的她確實又是另一幅樣子了,那柔情似水的小女人姿態,就算是心如金鐵的男人看到,怕都不忍心去拒絕她。

而且她平素里根本就不會這樣,甚至連半點哀求人的念頭我都覺得不會有,所以難得她求人,我也只能是點頭站了起來,說道:“你要是想要堅持,那就多演奏一曲吧,不過若是你累了,可以隨時停下來……”

夢雪君看著我一笑,呢喃一般的清唱起來:“小築邊石上花開處,曾與君一別幾朝暮……”

“喝多了吧?”我心下暗笑她痴態,也只能是提劍回到了舞劍的地方,並且也隨著她的曲調共鳴起來,我的笛聲響起的時候,夢雪君也像是驀然回首,琴聲和我的笛聲相互交融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運動過後,讓體內的酒意揮發而出,這一次面對夢雪君近乎於執著,有著綿綿情話的琴音和歌聲,我忽然間像是沒有了芥蒂全盤接受了下來。

我不知道她此刻是要將我變成了誰人,亦或者想起了誰人,至少現在的我覺得這一曲劍歌舞得盡興,而在我閉眼隨著劍意飛舞的時候,也忽然彷彿回到了似曾相識之地。

迷離醉人的琴音,高山白雪的聖潔,風掠過臉龐的快感,都讓我一時間沉醉其中,為了引起更多的共鳴,我也極盡所學,將這套劍法完美的呈現出來。

此時,我們的琴劍不再有半點的凝滯和遲疑,她極盡的賣弄琴聲技巧,我毫不留情的將劍舞到極致,一時間兩種聲音配合得如痴如醉,堪稱完美!

第八曲落下,我仍然久久不能釋懷,這種微醉卻迷離的感覺,確實讓我也欲罷不能,更別說是喝高了的夢雪君了。

直到我肩膀一矮,才發覺夢雪君的手已經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而另一隻手則拿著一小壺的酒,放到了我的唇瓣:“為何閉著眼……為何你連劍都舞得這麼好……難道你亦有……相思一片心,可為我終日繪白雪麼……”

“不喝了,夢雪君,恐怕你想錯了,我並非是你想的那個人。”我苦笑接過了酒,卻不打算喝下去。

而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夢雪君給我拉開手的時候,整個人就倒入了我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