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雯靜一張臉皺成了包子,想了好一會兒才道,“不如,我們吃些肉怎麼樣?”

肉,肉懂嗎?

動物身上那緊實有彈性,吃起來鮮嫩噴香,跟什麼菜搭配起來都十分好吃的……肉?

“那……”蘇玉錦也想了一想,“粉蒸小酥肉?再加上薺菜餡的小餛飩?”

“可以!”陸雯靜高興地原地蹦了又蹦的,這才蹦蹦跳跳地準備先去屋歇一歇,喝口茶,待會兒再享受美味佳餚。

結果還沒進屋呢,便看到掀了竹簾子走出來的興安。

“興安?”陸雯靜歪了歪頭,“你怎麼在這裡?”

忽的又覺得不對。

興安在這裡,那是不是就說明,表哥在這裡!

完了完了完了……

自己是偷偷熘出來的,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這下子要被人發現了!

陸雯靜忙縮了縮脖子,轉身過去躡手躡腳地要離開,卻只聽身後有了喊聲,“既是來了,連個招呼都不打?是不是太沒有禮貌了一些?”

果然,逃不過去的。

陸雯靜臉色略白了一白,接著很快鎮定了下來,轉身過來蹦躂到了此時站在廊下的賀嚴修的跟前,“好巧,表哥你也在這裡啊。”

“說起來,我聽姑母說,表哥你不是舊傷復發,去尋大夫看診了嗎?”

要先發制人!

“是啊,來尋蘇姑娘看診。”賀嚴修晃了晃手腕上貼著的膏藥,一邊吩咐興安,“晚上的湯藥早一些熬上吧。”

興安應了聲“是”後,進屋去拿蘇玉錦配好的藥材包。

陸雯靜見狀,頓時臉色尷尬。

這蘇姑娘,竟然還是個大夫?

醫術好到可以幫賀嚴修治療復發的舊傷?

這下子,到是沒法拿賀嚴修的把柄說事兒了,只嘿嘿地賠著笑,“這不我也是惦記著表哥的傷,所以替姑母來看一看錶哥現下如何了?早些回去跟姑母說一聲,也好讓大家都安心不是?”

“表哥你是不知道,你這傷大家都惦記的不得了,連我爹都要一日唸叨三遍的,我思來想去的,覺得自己平日裡幹啥啥不行,闖禍第一名,現如今年歲不小,該好好的孝順一下爹孃,所以便想著來看看錶哥的傷勢病情,回去跟爹孃說上一說,也算是我的一點孝心嘛……”

“說實話!”賀嚴修睨了陸雯靜一眼。

“嘴饞蘇姑娘的廚藝,想著來打打牙祭,吃完了就走,家裡應該也不會發現。”

陸雯靜老老實實地交代了一番,接著小心翼翼地翻了翻眼皮,去看賀嚴修臉上的表情。

說起來,她有許多的堂哥,但唯獨只有這一個親表哥。

偏生這一個親表哥哪怕並非是整日板著臉,卻也帶著不怒而威的氣勢,讓她不由得心生畏懼,以至於在家哪怕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有些怕表哥。

“吃完就走。”

見賀嚴修鬆了口,陸雯靜頓時歡天喜地,“好,一定!”

原本打算的也是這樣。

“回去後,不要到處說我在青河。”賀嚴修叮囑了一句。

“好。”陸雯靜再次點了點頭。

但又歪了歪頭。

是因為怕她跟穎姐姐說這件事嗎?

不過既然表哥這麼喜歡蘇姑娘,這麼多年也唯有蘇姑娘這麼一個女人,卻又要藏著掖著,這是為何?

陸雯靜有些想不明白,不過這件事她覺得跟她沒有太多關係,乾脆也不再去想,只安安靜靜地等著吃晚飯。

晚飯就是蘇玉錦方才對陸雯靜說的那些菜。

看著平平無奇,但真正吃起來的話……

薺菜肉餡兒的餛飩自不必說,跟陸雯靜上次吃到的薺菜餡兒餃子一樣好吃,紅蘿蔔櫻蒸菜是蒸熟之後又炒過,滋味濃郁,入口鮮香麻辣,吃著倒比肉還要解饞。

白蘿蔔櫻是去了葉只留下葉子中間那根莖稈,切成段兒,不必用多餘的調味料,只拿鹽醃上一醃,吃起來爽脆可口,配小酥肉來吃,簡直絕配。

最好吃的,當屬那芝麻葉面條。

新鮮的芝麻葉面條,熗炒過後做成的原鍋面,吃起來是清香味十足,入口舒適無比,在這樣的秋日裡來上一大碗這樣的麵條,可以說超級有滿足感。

嫌棄兔子菜的陸雯靜,吃掉了一盤紅蘿蔔櫻蒸菜,以及一大碗的芝麻葉面條,反倒是心心念唸的小酥肉和薺菜肉餡兒的餛飩沒有吃上幾個。

吃飽了之後還要拍一拍肚皮,打上一個響亮的飽嗝。

因為有賀嚴修在這裡,陸雯靜也不敢多呆,吃完了飯,略消化了一會兒,便急忙離開。

蘇玉錦送出了門。

見賀嚴修沒跟著,陸雯靜忙拉住了蘇玉錦的袖子,“下回表哥不在你這裡了,你給我送個信兒去。”

我好來吃飯。

蘇玉錦,“……”

於身份而言,她只是個外室!

這般公然聯絡賀嚴修的表妹,只怕在旁人眼中,會覺得她有攀附之意,上位之嫌?

這可不成,她早晚是要走的,雖然到時候必定會遠離這裡,但也不想這會子跟誰結下樑子,成為旁人的眼中釘,影響她往後的安靜生活。

“要不你多觀察觀察,若是二爺在京城,那便肯定不在我這裡。”蘇玉錦解釋道,“若是婢子去送信兒,別信兒沒到,二爺先到了,再讓陸小姐跟二爺撞個正著,反而不妥。”

“有些道理。”陸雯靜點了點頭,“那這事兒還是我來吧。”

也免得若是穎姐姐知道蘇玉錦給她送信,會多加誤會。

“陸小姐慢走。”

蘇玉錦笑眯眯地看著陸雯靜走遠,這才折返回去。

賀嚴修此時正捧著興安熬好的藥,一口一口的喝。

黑乎乎的湯藥,蘇玉錦隔著老遠都能聞到刺鼻的苦味,而且藥方是她配置,更是知曉這藥的滋味是如何的苦澀難喝。

可賀嚴修卻能面不改色地將這碗藥小口小口的喝下……

而且還是味覺基本恢復的情況下。

不得不說,二爺就是二爺……

吃得了美味佳餚,喝得了苦澀湯藥,是尋常人所不能及的。

賀嚴修將那碗藥喝了個乾淨後,看到盯著他看的蘇玉錦,頓時擰起眉來,“可有蜜餞等類的甜食?”

蘇玉錦,“……”

合著還是知道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