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

這好說!

賀嚴修興沖沖地吩咐興安將這次從京城來的時候帶的東西拿了過來,更是滿臉堆笑地拿給蘇玉錦看。

“這個質地厚實,分量足,足足有五兩重。”

“這個是累絲工藝的手鐲,看著樣子,關鍵是掂量著頗有分量。”

“這個工匠們用的磨砂手藝,看著光澤極佳,沒那麼金燦燦地耀眼,而且……”

最值得一提的是,夠重!

蘇玉錦,“……”

看著那滿匣子金燦燦,沉甸甸,分量重到興安一直捧著都覺得有些手腕痠痛的各種金器,蘇玉錦翻了好幾個白眼。

二爺這情商,發揮好像不夠穩定!

現在揍一頓,能有所改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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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的青河縣,可謂極為熱鬧。

就連街頭巷尾的人,茶餘飯後都不斷地議論著今年殿試的結果,絮叨著青河縣中出了幾位進士。

但無論青河縣中出了幾位,眾人首先要提的便都是那於永業。

因為於永業是今年青河縣中考中進士的人中名次最高的,二甲七十八名,而且因為有關賦稅的文章寫的極佳,皇上恩典,給了安達縣縣令一職。

通常情況下,進士若是留在京城之中,多半會入翰林,若是被委任地方,大多是縣丞一職。

二甲進士之中,能任縣令的也不過寥寥幾人,於永業便在其中,可見其受皇上的器重。

最要緊的是,於永業是這次被委任縣令之人中,年紀最輕的一個。

年紀輕輕便能成為一縣的父母官,往後前途可謂不可限量!

也因為此事,於永業的家中近幾日以來,前來恭賀之人不斷,小院裡幾乎沒有安靜的時候,待熱鬧之時,家中的板凳都不夠用。

甚至有人知曉於永業最是疼愛霜葉,也不去家中,只到蘇記鋪子裡頭來,尋霜葉寒暄說話。

霜葉原本便已有四個月的身孕,肚子顯了懷,在蘇記這裡不過是因為擔憂新買來的夥計們做事不熟練,在一旁指導一二,眼下因為這些人的叨擾,近日的精神也越發顯得疲憊。

趙氏心疼自家兒媳婦,只讓霜葉好好歇息,自己偶爾去蘇記幫忙一二,至於那些前來恭賀的,只讓那於永業應付一番,且到了時辰,便乾脆閉門謝客。

蘇玉錦見狀,乾脆將霜葉接到了府邸裡,讓她好好休養幾日。

至於於永業那邊,也因為赴任在即,這幾日也開始收拾東西。

“到了那邊,便是官家太太,萬事得自己拿了主意才行。”蘇玉錦叮囑霜葉,“蘇記這邊你不用擔心,有青葵他們幾個操心,不會有問題。”

“此外,蘇記那邊給你的分紅,我都給你存在寶豐錢莊裡,你攢著也好,每月去取也行,只拿了自己的印章去即可。”

“永業看著是個好的,趙嬸子也待你極佳,想來你往後倒也沒什麼煩惱之事,但倘若真有哪裡過得不順心的,也不必自己強忍著受委屈,你記得,你的孃家,是我,是蘇記……”

蘇玉錦絮絮叨叨地說了半晌,霜葉越聽著心中越發暖意十足。

越聽,這鼻子也是越酸,眼淚忍不住地往下落。

“都是當孃的人了,還能跟小孩子一般哭鼻子不成?怕是往後孩子生下長大後聽說你這事兒,笑話你呢。”蘇玉錦打趣,伸手拿帕子給霜葉擦乾淨。

“他笑話便讓他笑話去,婢子是聽姑娘的話,心裡頭窩心的很。”霜葉抽抽噎噎,“婢子怎麼算,都覺得姑娘這輩子的恩情,婢子是還不完了。”

“那就下輩子還來尋我,接著幫我做生意。”蘇玉錦笑道,“好啦好啦,永業在外頭等你半晌,今晚上要接了你回去的。”

於永業是下個月赴任,但考慮到霜葉有身孕,一路上行走的慢,需得早早出發,到那安頓一二。

出發的日子已經定了下來,這幾日預備著和親近的人家聚上一聚,說一說話,霜葉再和蘇記那的眾姐妹說一說體己話。

霜葉這幾日,大約也會忙碌的很。

“嗯。”霜葉點頭,拿帕子將臉上的眼淚擦拭乾淨,“等過了這幾日,婢子再來跟姑娘辭行。”

“好。”蘇玉錦笑眯眯地應了下來,送了霜葉出去。

於永業已是在院外等著,見霜葉出來,將披風給她披在身上,又握了握她的手,察覺並不涼,這才鬆了口,“雖說天氣已經熱了,可夜裡還是涼的很,待會兒回去了,還是要喝些紅棗湯暖一暖。”

“這幾日內人在這裡叨擾縣君了。”於永業恭敬地拱手行禮。

“於縣令客氣。”蘇玉錦笑道,“在於縣令跟前,本縣君也託大一回,叮囑於縣令幾句,霜葉可是我跟前的親人,於縣令往後可得好好善待才行。”

“縣君放心。”於永業腰躬得越發深,“霜葉是我的妻子,也是唯一的妻子,我必定拿後半輩子細心呵護,永不改初心。”

自與霜葉成婚之後,於永業方方面面做的極好,細枝末節可謂看的分明,甚至從霜葉每日都壓不下去的笑容也能瞧得出來。

霜葉實實在在地尋到了如意郎君。

蘇玉錦頗為滿意,衝於永業連連點頭,而後跟賀嚴修一起送了於永業和霜葉夫婦二人一併出了府邸。

等於永業和霜葉走遠,蘇玉錦和賀嚴修準備回去時,周若毅快步跑了過來,“蘇姐姐!”

“毅兒?”蘇玉錦看周若毅隻身一人,旁邊並無任何奴僕夥計跟隨,忙問,“你怎麼這會兒過來了,身邊怎麼也沒人跟著?”

聽蘇玉錦這般說,周若毅眼皮微微耷拉,眼中滿都是落寞,“我是自己一個人出的家門,想避開母親和祖母,所以沒讓人跟著。”

“哦?”蘇玉錦半蹲了身子,“這是為何?”

“母親這段時日時常不高興,人也越發的瘦,尋了大夫來瞧,只說並無大礙,只開了方子讓母親來喝,可母親雖然每天都喝,可這人卻是越發沒精神,我擔心母親,便想來尋蘇姐姐要上一劑藥,一劑能讓母親高興的藥。”

周若毅滿臉期盼地看向蘇玉錦,“蘇姐姐,你醫術高明,可能開出來這樣的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