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袁冬和馮袁浩在回去路上還在馬車中細聊有關作坊之事。

“這作坊若是籌辦順利的話,每年的收益至少在這個數。”馮袁浩伸出手,給馮袁冬比劃了一下,更是笑道,“說不準要比先前所有的布莊都要賺錢。”

“這蘇姑娘當真也是心思敏捷的很,竟是能想到這一茬。”馮袁浩又感慨了一句。

馮袁冬笑了起來,“先前便時常聽周夫人誇讚這蘇姑娘,現下見過之後,的確是百聞不如一見,這心思敏捷是一回事,最關鍵的是有能下決定的魄力。”

想得到是一回事,敢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馮袁浩連連點頭,“的確,做生意講究的就是手腕和魄力,更講究機不可失,眼下不能耽誤時間,明日便跟蘇姑娘將這契約字據簽了,後面的事兒該做都得儘快做起來。”

拾掇作坊場地,置辦織布機,紡紗機,張羅紡紗織布的工匠……事情還多的很,也都是趕緊做起來。

賺錢的買賣,是絕對不能往後拖的。

見自己弟弟做事勁頭十足,馮袁冬點頭“嗯”了一聲,“此事既是交給你,你便甩了手好好去做就是。”

若是哪兒不得當,或者是做的不順利的,有馮家兜底,不必害怕。

兄弟二人感情素來和睦,自家大哥也是偏向的很,馮袁浩興沖沖地點了頭,盤算起接下來的事兒。

一天也沒敢耽擱,馮袁浩第二日便來尋蘇玉錦簽訂了契約字據,收下了蘇玉錦的投資銀子,喊妥帖的工匠來測量了織布機,開始置辦當用的傢伙什。

眼看著馮袁浩忙活起來,一樁能夠賺錢的營生逐步敲定,蘇玉錦心中也是漸漸踏實。

這次投資織布作坊,蘇玉錦這裡出了四千兩的銀子。

盤點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庫,蘇玉錦細算了一番剩下的,除了一些首飾擺件,差不多還有個四五千兩現銀。

銀子放著不會下崽兒,且她平日裡花銷也不多,在蘇玉錦看來,這錢若是不拿去做投資或者置辦產業,屬實辱沒了銀子的本質。

但剛剛投資了這織布作坊,且商機這種事,也是有些可遇而不可求的……

蘇玉錦想了想,再次踏入了牙行。

孫掌櫃聽罷蘇玉錦的要求後,撓了撓頭,“蘇姑娘想買個果園,這倒不是難事,但這要求有小河有山坡這種依山傍水的地兒,到是不大好尋。”

“縣城西邊到是有依山傍水的山頭,也有緩坡,也適合種些各種果樹,不過都是有主家的,對方不見得會賣,只能去問一問。”

“依咱們兩家這關係,蘇姑娘既是開了口,我肯定去好好打聽打聽,不過這事兒不一定能成,我盡力去做,但蘇姑娘不要抱太大希望就是……”

畢竟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屬實強求不得,蘇玉錦自然頗為理解,“勞煩孫掌櫃多打聽一番,我這裡倒也並不著急,若是有最好,若是實在沒有,地段好,清亮又舒坦的果園也不是不能。”

到時候一大片的果園,到了夏天綠樹成蔭,到了收穫的季節碩果累累,可以一邊隨時嘗果子,一邊愜意優先地享受田園風光,倒比田莊更添幾分的悠然自在。

單單是想想,蘇玉錦便覺得舒坦無比,也越發迫不及待地想擁有這樣的地方。

“好。”孫掌櫃心中大約有了底兒,忙答應下來。

“對,孫掌櫃這裡做不做外地的生意?”蘇玉錦忽的問道。

“蘇姑娘的意思是……”

“就是外地的房屋宅院什麼的?譬如江浙那一帶的?”

蘇玉錦最是喜歡小橋流水人家,也喜歡江南煙雨的婉約動人,倘若能在江浙一帶有一處臨水而居的宅院,只怕也是絕佳享受。

“手中到是沒有,不過像我們這些做牙行生意的,與旁的掌櫃之間時常互通有無,偶爾也能打聽到一些好東西。”

尤其青河這邊毗鄰京城,有一些富商也好,官宦人家也罷,許多不願意在京城那聲張露面的,也會特地讓管事的來青河這裡跑一跑,掛上一些房屋田產什麼的。

這其中就不乏一些富庶之地的東西。

“那孫掌櫃也幫我一併留意一番,若是有不錯的,也幫我留一留,不必太大,只我一人帶著兩個奴僕,一進的宅院便是足夠,倘若面積大一些,但銀錢不貴的,也可以考慮。”

若是能尋到合適的果園,這隻怕又是幾千兩銀子下去,蘇玉錦這裡的現銀興許會沒那般寬裕。

雖然要在多處置辦一些不動產,好讓雞蛋不要放在一個籃子裡頭,也便於自己往後到處走一走,逛一逛,可蘇玉錦卻也不想手縫過於寬,讓自己過得拮据起來。

“明白蘇姑娘的意思,蘇姑娘儘管放心,一定給留意好。”孫掌櫃滿口答應,又交代自己信任的夥計給單獨記下來,免得遺漏。

蘇玉錦在這兒費勁謀劃,陸雯靜也在費勁打聽。

在知道這幾日賀嚴修都十分忙碌,連家都顧不得回時,便生出了要去清河的心思。

畢竟這天兒一日冷過一日,若是再下場雪,便得許久不能出門,且入了冬後,後院中的女卷都沒什麼事情做,總是變著法兒的做各種小型宴會。

什麼賞梅,什麼賞雪,什麼塌冬,什麼暖詩的……無論什麼,總能尋到各種由頭。

偏生她年歲漸長,家中也願意讓她多出去走動一番,一來多結交好友,多見識見識名門閨秀,學一學自己的規矩,二來也是多讓人相看一番,好給陸雯靜尋得一門好的婚事。

這些事情一但開了頭,便徹底絆住了腳,所以陸雯靜便想著趁這幾日還算清閒,趕緊飽一飽口腹之慾。

於是,陸雯靜收拾了妥當,連下人都不帶上一個,準備騎了馬偷偷地去尋陸氏,邀請姑母跟她一起去。

結果還不曾到了賀家,陸雯靜在街角處便瞧見了賀嚴修的馬車。

這麼倒黴的嗎?

陸雯靜忙勒了韁繩,驅使了胯下的馬匹,準備調轉方向。

“我是老虎不成,怎麼一見了我就躲?”

陸雯靜被叫住後,不得不硬著頭皮到了馬車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