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翠翠孃家重男輕女嚴重,所以她最是羨慕林彩雲孃家疼她。

以前還沒分家的時候,林家生怕林彩雲受了委屈,私下裡沒少塞東西。

雖然很多時候,東西都會被趙李氏以孝道的名義搜刮走,但就是這樣,林彩雲還是過得比她好許多。

因為趙李氏太過分了,林家可是會上門來的,就好比林彩雲身上的衣服趙李氏是不敢拿的。

林家是耕讀人家,很是有影響力,趙李氏也不敢得罪,所以每每也不敢多分過,怕林家會上門出頭。

趙李氏後面過分,是因為林家跟林彩雲斷了,沒人給林彩雲出頭了,才敢如此的!

現在,馬翠翠就想拿個十兩八兩的。

五兩銀子哪兒夠,還了家裡的銀子可不夠她買漂亮首飾和衣服的呢!

林彩雲被趙四江的獅子大開口氣得眼前發黑,“你,你……你就不怕你三哥上門尋你嗎?”

要說趙家,趙四江除了他爹以外,最怕的人是誰,那準是趙三河。

不同於老實巴交的趙二湖,趙三河對著爹孃不能如何,但對著趙四江這個弟弟,那是惹急了真的會動手揍人的!

趙四江眼神閃爍了下,他身側的手抖了抖,挺了挺胸膛,“瞧三嫂說的,我這上門來給三嫂幹活的,三嫂心疼我這個做弟弟的,給幾兩銀子花花不是挺正常的嗎?”

“再說了,三哥能不能回來還是兩碼事呢!”

礦上出事的不知凡幾呢!

再說了,就是趙三河真的回來了,到時候錢已經花完了,有他爹孃頂在前頭,趙三河還能打死他不成?最多也就掰扯一番!

反正,他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今天就非得從三房這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手裡拿到錢!

林彩雲沒想到趙四江竟然還敢咒親哥,自從懷孕後,她的情緒就敏感了,現在看趙四江這無賴的樣子,她就氣得眼淚都冒出來了。

她抖著聲音道,“趙四江,你,你就不是個東西!”

“三嫂若是這麼說,心裡能夠痛快點,那我也無所謂的。”趙四江絲毫不在意。“三嫂識相的,還是趕緊地把錢給拿出來吧!不然……”

他也不介意去房間裡搜一搜的!

趙宛舒給林彩雲拍背順氣,“娘,您別哭,仔細肚子!這裡一切有我!”

她扶著氣得發抖的林彩雲坐下,這才看向趙四江,“四叔,我們家沒有銀子給你!”

馬翠翠嗤笑了一聲,“阿宛,你哄誰呢,你家都要建房子了?怎麼可能沒有錢!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別瞎參合!”

她擠開趙宛舒,想去拉林彩雲,“三嫂啊,左右你孃家有錢又疼你,你給點錢給我們家點家用又如何了,也不去了你什麼。一家家的,你怎麼就那麼小氣巴拉咧!”

趙宛舒摁住了馬翠翠的手,“四嬸,我娘肚子裡還揣著孩子呢,您這若是讓她磕著碰著的,前頭大伯孃可是賠償了八兩銀子,您這還有多少私房錢可以賠?”

馬翠翠本來被抓住了手就要發作,結果一聽趙宛舒的話,突然想起之前的張冬梅吃的虧,臉色變了變。

“人家都懷孕,就你娘跟個金雞蛋一樣金貴!”

她斜睨著臉色慘白的林彩雲,嘀咕道。

趙四江就不是個好脾性的,幹了一遭活,身體累得不行,他也懶得再裝開始那副先禮後兵的模樣,不耐煩地直接翻臉。

“跟你個小孩子有什麼好掰扯的!我自己進去拿銀子!”

也就那麼兩個屋子,他還就不信他搜不出來。

“你要幹什麼?”林彩雲急了。

趙宛舒驟然抬手扯過趙四江的肩膀,趙四江不屑一顧,抬手要開啟,卻沒想到趙宛舒不知道掐了他哪個位置。

他的身體驀地就是一軟,連膝蓋腿都站不穩了,撲騰就跪在地上了。

這突然的變故讓眾人都是一驚。

趙四江疼得臉色大變,馬翠翠瞪圓了眼,立刻撲了上去,“當家的,你怎麼樣了?咋的沒站穩啊!”

但哪怕是有人扶,趙四江一時竟是沒站起來,他驀地想起剛才那一下疼,他抬頭瞪向趙宛舒,“你對我做什麼?我的腿,我的腿怎麼會沒有知覺?”

馬翠翠聞言,立刻跳了起來,“你個殺千刀的賤人,這可是你四叔!你對他幹了啥,還不快把他弄起來!不然,我饒不了你!”

趙宛舒早就知道他們來者不善,所以她剛剛才會堵著他們幹活,為的就是讓兩人勞累不堪,才能在他們動手硬搶時,一準掐住趙四江的穴道。

對付趙四江這種的小混混,說理是行不通的,家裡又只有她們母女兩人,若是他用強,家裡肯定是遭不住的。

但這也只是一時之計!

“我這可是為了四叔好,不然四叔闖入我家一通搜刮,豈不是搶劫?這可是要坐罪的!”

“你哄誰呢!什麼罪不罪的,你快把我弄好,否則老子弄死你!”趙四江目呲欲裂,他感覺腿都沒知覺了,心裡慌得厲害。

趙宛舒搖頭,“那我可更不敢了,四叔都要弄死我們了,我哪兒敢放您啊!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你個賤皮子到底給你四叔使了什麼妖法?你不放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了你!”馬翠翠眼見丈夫受罪,當下就握起拳頭揮過來。

“四嬸,你也彆著急,你若是再亂動,等會把你變成四叔那樣,下半輩子癱瘓在床,也不知道爺奶肯不肯也像是養四叔那樣養著你了!”趙宛舒澹澹道。

馬翠翠動作一頓,吞了吞口水,難以置信地看了眼趙四江,“癱,癱瘓?你把你四叔搞癱瘓了?”

趙四江也是瞪圓了眼,他沒想到他這竟是癱瘓了,他還年輕,後半輩子都還長著呢!

怎麼能就這樣被癱瘓在床?

他急得拼命錘腿,“不,不可能,我不可能癱瘓的!”

但他這錘了半天,用的力氣也不小,別說疼了,就是知覺都沒有了。

一瞬間,他只感覺天都是灰的。

他不敢置信,“我的腿……我的腿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