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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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如手裡把玩著兩支蜻蜓簪子,心中十分煩惱。
不管肅宗和朱念心有無過往,他讓魏明給自己送回母親的舊物,就說明他們一定有過什麼。
不管這過往到了什麼程度,徐婉如的心思就是要使勁瞞住過往。可偏偏,肅宗的做法,卻一點兒也不像要隱瞞的模樣,這一點,讓徐婉如十分煩惱。她總不能去呵斥一國君王,讓他收斂著一些,別把少年時候的破事拿出來嘚瑟吧。
別的先且不說,若是肅宗和朱念心的過往被人詬病,徐簡和她的日子都會難過起來。徐婉如對自己倒是無所謂的很,可徐簡日後要撐起門戶,若是名聲有誤,如何行走在這世間。更何況,徐婉如很是心疼祖母,不願意讓她傷心為難。至於徐錚,徐婉如是壓根兒沒想到他。
徐婉如正玩著簪子,卻一個不小心,失手落到了地上。畢竟是母親的遺物,徐婉如撿起來的時候,細細檢視了一番,免得上面的珠寶鬆動。誰知,這仔細一看,她倒是有些奇怪了,這兩枚簪子,倒像是一根釵上分出來的。
單股為簪,雙股為釵。寶釵分,桃葉渡,煙柳暗南浦,這金釵一分為二,更是戀人或者夫妻之間的贈別習俗。一半贈給心上人,一半自己留著,待到他日重見的時候再合到一處。
徐婉如略微有些手抖,將兩支簪子合到一處,果然,竟真是一枚釵上分出來的。莫非,當年朱念心對肅宗,也是有心的嗎?
這樣一來,徐婉如更是看不起肅宗了。若是兩人彼此有情,他是皇子,如何讓徐錚搶走了朱念心?為的,只怕就是一個美名吧。為了名聲能夠犧牲愛人的人,徐婉如怎麼可能看得起他。
既然已經放棄,何苦又留著她送的半枚金釵,裝什麼有情人?難怪當年,朱念心一點兒也不稀罕這個簪子,隨隨便便就給了徐婉淑。若不是徐婉如存心搶回母親的東西,這簪子,說不定就永遠跟著徐婉淑了。
想的心煩了,徐婉如兀自將金簪丟下,招了花青,略做收拾,也就上床安置了。
只是,徐婉如收到金簪的事情,卻瞞不過英王。
英王是當面看見魏明送了錦盒,事後一查,自然也就知道,肅宗是把當年朱念心的定情之物送給徐婉如了。
肅宗眼下找回了女兒,自然要讓徐婉如知道,自己跟她的關係了。有什麼,比當年的定情信物,更能說明他們的父女關係呢?肅宗送這個,已經存了挑明的心思。只是,不知道那倔強臭脾氣的徐婉如收了,會作何感想?
英王想到徐婉如的臉,心裡難免有些恍惚,若不是他的侄女,這忠順府的大小姐,他一個王爺自然也碰的。可現在,看得著,卻動不得,英王心中也是鬱悶非常。
顏元初見了,以為他擔心親事,便列了幾個名字,“王爺,這幾個小姐,你看如何?”英王正心煩徐婉如的事情呢,壓根兒就不想聽見自己的親事,很沒好氣地說,“你看著辦就好了,問本王幹嘛?反正洞房的時候本王出現就成了,又不是第一次,有什麼好麻煩的。”
顏元初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受了氣,這會兒火氣這麼足。正好後宅的南夕來請,說是新學了個曲子,想唱給英王聽,顏元初就打發了萬勝,陪著英王消遣去了。總得去去他的火氣,接下來,他們還有大事要做呢。太子的親事一定,估計一時半會兒,宮裡也顧不上他們英王府的事情了。此時不動,更待何時呢。
南夕本是青柳枝的頭牌,性子也有幾分傲嬌,私底下,又有十公子的囑託,讓她得了英王的訊息,互通有無。
南夕自然也知道,這是背主的事情。可她也知道,就憑美色,她在英王府裡,也只能做一個姬妾,一個玩物。若是真想往上爬,得英王一分看重,她手裡也得有些什麼。
拿英王的訊息換些機會,之後再拿了十公子去英王那裡換前程,南夕也不是一個沒成算的人,這會兒,早已經琢磨好未來的路該怎麼走了。
所以,得了十公子的銀錢,南夕在府裡十分大方。而英王府裡又跟個篩子一樣,連她這樣的歌姬,想得到英王的訊息,都只是花錢的事。所以,今兒英王一早回府,南夕就買通人,求到英王跟前了。
顏元初見英王火氣正足,就推了他去姬妾那裡玩,所以,南夕誤打誤撞,倒是抓了個機會,把英王弄到自己屋子裡來了。
英王府里美人如雲,又沒個主母,府里人心浮動,誰都想壓誰一頭,南夕自然也不例外。論美貌,她覺得自己在英王府,也數一數二了,論身段,她更是放的下,所以,這機會她自然要抓牢了。日後生下個一兒半女,未來就是老封君了。
英王摟著美人的腰,又吃了幾杯酒,正拍著調子聽著南夕唱曲呢,卻突然吩咐她上前。南夕心中一動,有些忐忑地到了英王跟前,半抬了水靈靈的眼睛,怯生生地去看英王。
本來,英王倒是吃這一套欲語還休的美。可今兒他心裡只有一個潑辣貨,見了怯生生的眼光就有些心煩,誰見了他這個王爺都客客氣氣,只有她見了他,不是喊打就是喊殺。偏偏他這會兒,心裡只有她。而她卻偏偏有那麼一個身份,英王能不借酒澆愁嘛。
南夕只覺得,站了許久,而英王的目光又灼熱的不行。她含羞地半低了頭,卻聽見英王問,“你頭上的,是什麼簪子?”
南夕頓覺的臉紅,她雖說是**頭牌,卻是個清倌,素日裡也只給客人唱個曲兒,並沒多少接觸。這會兒,英王的手都摸到她頭上來了,南夕自然害羞了。
誰知,英王突然拔了她頭上的簪子,看了一眼,嘟囔著就丟下了。南夕聽不仔細,就聽見他說了一句,“怎麼不是蜻蜓。”
問好髮簪,英王又跟沒事人一樣,吩咐上酒,吩咐繼續唱曲,笙歌又是一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