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那個女人進家門!”嚴光霽拄著柺杖,狠狠地跺了跺。

肖月連忙扯了嚴芳洄的衣角,搖了搖頭。

嚴芳洄到嘴的話,頓時止住。

嚴慕寒看了看自己的爺爺,眼波微動,卻也沒說什麼,就被阿杰扶下去了。

雖然看起來血流得有點多,但是大部分都是皮外傷。

只是扎進膝蓋裡的玻璃碎有些費勁,阿杰清理得並不乾淨。

“這傷口會不會感染啊,要不要找醫生來處理一下?”肖月十分擔憂地說道。

嚴芳洄看了也好心疼,“哥,我們還是去一趟醫院吧。”

嚴慕寒也覺得膝蓋裡好點東西,“那就去醫院吧。”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以後,嚴慕寒就被送到了縣醫院裡去了。

……

嚴家畢竟是大戶人家,退婚的事很快就被村裡和縣城的人知道了。

大多數人都認為嚴慕寒是個渣男,未婚就亂搞,輿論對他也是口誅筆伐。

反而周靈韻倒成了大家都同情的物件,居然攤上個渣男。

周靈韻回到家以後就心神不靈,腦海裡總是不斷地回放著,嚴慕寒那張被揍得有些狼狽的臉。

她沒經歷過打架,總覺得打起來應該挺疼的。

可自己現在又不能做什麼。

第二天醒來,周靈韻家裡就來了媒婆,詢問她找物件有什麼要求。

周靈韻覺得很奇怪,怎麼一退婚,就有人來介紹物件了?

經歷過上一輩子的相親歷程,周靈韻對相親沒什麼好感,都一一回絕。

“我還小,還要繼續讀書,讀完書以後再考慮。”

媒婆很熱情地說道:“不小了,過年就20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孩子都兩個的。隔壁村的老王家有個兒子在縣城當醫生,工作穩定,家庭也不錯,他對你也有點意思,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不用了,畢業以後,我都不知道會不會被安排在什麼地方工作,現在談這個有點早。”

媒婆給她說了五六個物件,都被她以各種藉口拒絕。

最後媒婆終於放棄,十分挫敗地走了。

送走了媒婆,周靈韻總算鬆了口氣。

不一會兒,小賣部的老闆過來喊她接電話。

一聽,原來是高中的班長許力。

“我們打算班裡打算搞個聚會,你要不要來一下?就當閒聊。”

“在哪裡呢?什麼時候?”

“就今天早上11點左右吧,在中山公園裡散步一下,聊聊,等下中午去我家吃個飯。”

雖然跟高中同學算不上多熟絡,不過

她有有點想去縣城,現在有人約,剛好可以去。

“行吧,我等下出門。”

現在是早上10點,去到縣城差不多11點,剛剛好。

周靈韻跟家裡交待了一下,說自己要去縣城。

“你大嫂也要去,剛剛可以一起去。”黃淑芬道。

不一會兒,周靈韻就跟大嫂孫妍一起出門搭車了。

孫妍要去趕集買一些生活用品,跟周靈韻的目的不一樣,所以兩個人分開行動,並約定下午3點左右在車站集合。

跟孫妍分開以後,周靈便走路去了中山公園。

到那裡以後就看到有7-8個認識的同學一起聊天。

好些都已經是大學生了,也有沒考上大學,已經參加工作的。

幾人聊起來,又好像回到了高中時代。

周靈韻只跟許力比較熟,其他都關係一般。

其他同學們也沒想到周靈韻會來,對於這個長得好看,成績又好的同學也是充滿了好奇。

向她問了好些關於大學的事,周靈韻就簡單說了一下。

“我們幾個都在廣元市讀書,有機會就約出來見見吧。”許力提議道。

許力考上了南方師範學院,學的是光電物理專業,跟周靈韻的無線電也有點相關性,兩個人也算比較有話題。

聊了一下,許力看人都到齊了,就往家裡走。

路上經過人民醫院的時候,周靈韻停住了腳步。

門前停著一輛軍車,看起來有些熟悉。

平靜的心激起了一陣波瀾。

不知道他昨天如何了?

嚴老爺子雖然一大把年紀,可看他那下手的架勢,一點都不輕。

為了順利退婚,嚴慕寒給自己潑了一身髒水,平白無故地被揍,怎麼想心裡都過於不去。

隱隱約約有些不安。

“我有點事,要去一下醫院,等我處理完再過去,可以嗎?”周靈韻問道。

許力看了一眼其他同學,道:“也行吧,不過你等下可能不認識路,要不我在這裡等你?等下再走。”

“其他人他們都認識我家。”

這個安排也挺合理的,所有都贊同。

“我就去一下,很快就回來。”周靈韻說完以後,就往醫院裡走了。

去到前臺以後,她問了一下,嚴慕寒果然住院了。

那是不是說明情況有點嚴重啊?

周靈韻心裡頓時一陣後怕,萬一他怎麼樣,自己是不是要愧疚死啊?

每走一步都覺得步伐沉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他的病房的。

病房有些安靜,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只是站在門口看他。

“美女,請讓一下路!”護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似乎也驚動了病房裡的人,坐在床上的男子抬眸望過來。

看到她,嚴慕寒有些微怔,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止住了話語,抿了抿嘴唇,什麼也沒說,眸光暗淡。

周靈韻見他臉上的傷口已經處理了,淤青的地方也擦過藥了,卻絲毫不損他的俊朗,反而增添了幾分痞氣。

見他不說話,她的心越發沉重起來。

默了下,她才開口,“你還好嗎?”

“死不了。”嚴慕寒語氣多了幾分淡漠和疏離,眼眸轉向另一邊,不再看她。

可只有他知道,這些天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在看見她這一刻以後,都土崩瓦解。

那雙擔憂不安的眼神很容易讓他誤以為,她還喜歡自己。

這種錯覺會活生生地折磨自己,這比肉體上的傷害更讓他難受。

在希望和絕望中反覆切換,煎熬。

“你來幹嘛什麼?”

周靈韻看著他這樣,心裡越發愧疚,連忙道:“對不起。”

他從來就不是要聽她說什麼對不起,壓抑煩悶的氣息一陣陣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