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靈韻猛地把房門給關上,拒絕了跟他聊天。

就算生氣,還是會被他的話調戲到。

心裡並不平靜。

摸了摸心口,儘量調整呼吸,讓自己心跳恢復正常。

此時聞了聞自己的身上的味道,兩天沒洗澡,她總覺得渾身有股血腥味。

為了不淋溼手,她拿了塑膠袋包住了自己的左手,只是包得有些費勁,而且勉勉強強的,接著才去洗澡。

洗澡一隻手就是不太靈活……

搞了大半天,周靈韻終於從洗澡間出來,左手一個用力的話,還是有些疼,不太靈活。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恢復正常。

周靈韻嘆了口氣。

拆了塑膠袋以後,繃帶有點滲血。

想了下,自己還是沒法綁好繃帶,沒必要折騰自己,還是需要個人幫忙。

周靈韻開啟房門,原本以為要去書房找人,沒想到嚴慕寒一直在走廊裡守候著。

“換藥。”

簡短的兩個字,嚴慕寒立馬就會意了。

“讓我進去吧。”

黑眸劃過她嬌小的身材,心裡有些火熱。

可小女人的眼眸異常清冷,現在沒消氣。

周靈韻冷著一張臉,讓了一下路,示意他進來。

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她的手到底什麼時候能恢復正常,根本就沒去留意嚴慕寒的異常。

周靈韻找了一下繃帶和藥膏,遞給他,“給你。”

反正關於白雨霏的事,她是很在意的,氣都不太順。

自行坐在書桌椅上面,伸出了手放在桌子上,“來吧。”

嚴慕寒彎著腰,好方便給她換藥。

“你的頭髮……”

周靈韻的長髮垂了下來,有點遮擋視線。

她會意,將長髮往另外一邊拔去,用夾子夾了有些長的波浪捲髮,覺得有些礙事。

這頭髮找個時間剪掉算了。

嚴慕寒居高臨下看著她,也許是手腳不靈活,她睡衣穿得不是很周正,有些鬆鬆垮垮。

春光湧現,讓他喉結一緊,身體跟著緊繃起來。

以前感情好的時候,她對自己都是如沐春風的,現在是冷若冰霜,這待遇差別太大了。

以至於他一時有些接受不了這種落差。

感覺從天堂跌入地獄的感覺,內心十分煎熬。

這弦外之音,就好像在說,我可以給你最好,也可以給你最差的。

“我們和好吧。”

嚴慕寒哀求道。

周靈韻黑眸一眯,“憑什麼?”

這才幾天啊,這麼快和好?

當她好哄啊?

以後每次做錯事都來這一套,那好像太沒原則性了。

男女關係的事,不能一味地妥協,太軟弱了。

顯然她不想那麼快和好。

“我也道過歉了,以後遇事也會先跟你溝通,顧及你的感受才行動。”

“上次的在警察局,是我太魯莽了。沒有了解清楚前因後果。”

這是嚴慕寒最近檢討出來的結果。

周靈韻聽了下,感觸不大,想了想,“我想我要的應該是,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能相信我,並且堅定地站在我這邊。”

“當然啦,你有自己的是非判斷。”

說到這裡,她有些低落。

“還有一點,我特別不舒服的是,你心裡大概是有白雨霏的位置吧,可我又不喜歡她,所以我們這個事情真的沒法消除。”

“我需要點時間淡化,明白嗎?”

嚴慕寒怔了下,原來她知道。

“我跟她的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會介意。”

也許不是他的問題,只是陷入感情的人容易“心胸狹窄”。

周靈韻不想再提及這事了,“比起這些,不如先幫我換藥吧。”

嚴慕寒此時看著她,能感受到她情緒的低落。

她說要時間,那他只能等了。

“我希望這個時間不會讓我等太久。”

嚴慕寒道。

“看情況吧。”

周靈韻情緒不高,在想著自己的左手會不會廢了。

她還要參加電子設計大賽,到時恐怕有點難吧。

因為周靈韻情緒低落,嚴慕寒也跟著低落,方才的什麼漣漪都被拋棄了。

嚴慕寒很認真地給她換藥,不一會兒就包紮好傷口了。

“明天我送你去上學吧。”

說這話時,嚴慕寒多多少少有點小心翼翼。

“好,這段時間會比較忙,就不要給我打電話了。”

周靈韻現在要排除他的干擾,讓自己好好調整一下心態。

等過段時間,應該就好了吧。

可這在嚴慕寒聽來,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她怎麼可以這樣,聲音都變得哽咽,“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我允許你時間淡化,可不是讓你這樣冷落我!”

“我是個人,我也有感情的!”

他真的受夠了她的冷漠。

她僅僅是冷落他一天多的時間,他覺得自己已經遭遇了一場慘烈的酷刑一般。

而現在告訴他還沒結束,而是剛剛開始!

誰受得了!

嚴慕寒此時有些激動,抓住了她那隻沒受傷的右手,多少有些歇斯底里的意味。

周靈韻整個人驚呆了,有這麼嚴重嗎?

不就是給點空間和時間冷靜一下嗎?

至於這樣嘛?

秀眉微擰,周靈韻甩開了他的手,“別逼我討厭你!”

這話比剛才更具殺傷力,簡直就是受到一萬點暴擊。

嚴慕寒整個人都僵住了,拳頭握了握,他覺得呼吸起來,心肺都痛了。

她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她怎麼可以忍受不跟自己聯絡?

無視對自己的虐待!

也許在這段感情裡,他付出的比周靈韻更多的心血,所以才會被虐得體無完膚吧!

嚴慕寒眼眸有些紅血絲,“我不逼你。”

周靈韻此時說這話,其實是無心之舉,根本就沒顧及他的感受,臉上也沒太多傷感。

這女人狠起來,怎麼比男人還灑脫呢?

此時,他覺得彼此的地位好像不太對等一樣。

他就是像飛在天上的風箏,而周靈韻是放風箏的人,她能決定自己飛多高,也能決定自己摔多慘。

這一瞬間,嚴慕寒感覺自己的人生好像要完蛋了一樣。

周靈韻抬眸看了眼站在原地的嚴慕寒,目前沒多少心思去猜他在想什麼了。

“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我們現在還能走下去嗎?”嚴慕寒此時心裡充滿了不確定,好像一條狗,在等待主人的施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