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靈韻打了酒嗝,這酒好像不止十幾度啊,都有四十多度了,扶了扶額頭就不該衝動喝酒。

原本還是站著,她立馬摸到最近的座位坐了下來。

一把把酒杯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

“不能喝就不要亂喝。”

嚴慕寒看著她開始暈乎乎的樣子,感覺挺好玩的。

他剛要靠近她一些,就被周靈韻給喝住了:“你別過來!坐好!”

“不然我會打人的!我最討厭被人冤枉了!”

喝了酒以後,她就越想越生氣了!

這人一過來,也不能讓她省心一些。

“你這激將法用得挺不錯的,搞得我都不小心喝醉了!”

“我沒想讓你喝醉。”嚴慕寒低聲道。

“行了,你就是個陰險的小人!”周靈韻還是很生氣。

周靈韻晃了晃自己的頭,“沒什麼事,你自己走吧,我要休息了。”

說完以後,她就起身,也沒去理嚴慕寒了,走路搖搖晃晃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進了房以後,她就門給關起來了。

摸索著路到了自己的床,也不怎麼脫外套,就自己蓋上被子睡覺了。

嚴慕寒也看著她進房間以後,才收回了目光,跟她這般吵吵鬧鬧的,好像也不壞,至少也不是冷漠對待。

而且她也沒怎麼提離婚的事。

這應該是好事吧,只是她還是挺排斥跟自己親近的,這真是個難題了。

想來,他已經被冷落了三個月。

也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緩和彼此之間的關係。

他的討好在這裡根本就吃不到任何好處。

今天更是把她給惹怒了。

嚴慕寒看了一眼桌子上酒瓶和倒下的酒杯,也忍不住倒了一杯出來喝。

喝了幾口以後,嚴慕寒也覺得這酒的後勁真大,他也覺得有些暈乎乎的。

晚上他也不想那麼快回部隊,便在沙發上睡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BB機響了以後,看了一眼,心裡雖然有點捨不得,但還是起身歸隊了。

周靈韻醒來的時候,也沒看到人,想來這人還挺聽話的,真的走了。

喝酒能解決一定的睡眠問題,但是宿醉以後,頭還是會疼會暈,十分的難受。

想要去洗手間洗漱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周靈韻穿上外套到了門口。

“誰啊?”

“我是保安阿福。”

周靈韻透過貓眼看到外面穿著保安制服的人,確定是平時巡邏的保安以後,周靈韻才開門。

“什麼事?”

“嚴先生說你睡醒的話不太舒服,讓我給你送點藥。”

說著,保安阿福就把一個裝著藥的袋子遞給了周靈韻。

周靈韻有些莫名其妙地接過了袋子,難道說他知道自己的病情?

“謝謝。”

“不客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周靈韻看著保安離去以後,開啟袋子,才知道里面裝的是醒酒藥。

這男人的心思……

呵!她才不會被他那麼點小恩小惠感動到呢!

不吃白不吃!

周靈韻看了藥物說明以後,就吃了一顆藥。

吃完以後,總算緩解了宿醉的頭疼,整個人都好了不少。

恢復元氣的周靈韻馬上回公司上班了。

春節是個重要的節日,郵電局要求乙方公司必須有人在郵電局值班。

公司裡好些員工都想回家過年,周靈韻正好不想回家,便留下來值班,一共湊夠3個工程師輪班值班。

所以除夕和初一,周靈韻都在郵電局值班,到了出初二才有空。

嚴慕寒給周靈韻打過電話,但是她都沒接,以為她回了老家,於是又趕回了老家。

結果並沒有,在老家過得很壓抑,因為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如果她不想讓自己找到的話,說不定就去某個他找不到的地方了,他心裡莫名地恐慌起來,覺得應該儘快把媳婦哄回來。

周靈韻在廣元市值班完以後,又去了鵬城值班,一個春節假期都在值班當中。

過了春節以後,正是公司拓展研發產品和招人的好時機,於是周靈韻便留在鵬城積極地開展研發和招聘工作。

她大三第二學期的課程已經提前修完了,所以她並不需要回廣元市上課。

嚴慕寒去她住的地方兩次也沒找到人,心裡堵得發慌,後來去了公司才知道她去鵬城了。

要等到4月份才會回來廣元市,他真的被耗得都沒什麼多少耐性了。

可是他沒多少假,去了鵬城也做不了什麼。

只能在廣元市等她。

此時,他又要去西北執行任務,只是寫封簡短的信給他,然後就要進行為期三個月的秘密任務了。

周靈韻在鵬城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招聘到了5位研發人員,接著又購買了一批產品開發的進口儀器裝置,花了60多萬,貸款的錢已經被她花得差不多了。

接著公司還有其他開銷,留在賬目的錢只剩下20萬,勉強能維持公司執行幾個月左右。

所以周靈韻還是需要迫切開展比較賺錢的業務,繼續完成郵電局的專案,只有完成專案,才能及時拿到回款。

在鵬城處理完事情以後,周靈韻就回廣元市了,回了趟學校,恰逢遇到了研究生畢業,便被邀請去一起參加歡送學長學姐的典禮。

南方理工學院的研究生跟本科的畢業時間是不一樣的,研究生一般是在4月份畢業,而本科是在6月份畢業。

畢業典禮上週靈韻遇到了陳旺,陳旺很熱情地跟周靈韻聊天。

周靈韻對於他如此熱情也有些意外。

此前,陳旺在經過周靈韻小區時,在周靈韻的信箱裡拿到了嚴慕寒的信。

他偷看過了信,終於知道兩個人為什麼鬧離婚了,他甚至有些慶幸自己的等待都值得。

只要等他們離婚了,那麼他就有機會了。

所以今天的畢業典禮結束以後,他便打算向周靈韻暗示一下。

只是他還沒等到機會,就接到了家人的緊急電話,讓他有事儘快回一下家。

沒想到這回一趟就讓他後續在研究院的工作中被人穿了小鞋子,後續的事業可以用慘淡來概括。

陳旺是單親家庭出身,又是獨子,父親早年工傷去世,家裡並不富裕,只剩下母親獨自一人養大他,箇中的辛苦不言而喻。

此時唯一的母親生病了,陳旺作為孝子,自然不能撇下不管。

回到老家以後,母親的情況很糟糕,於是便送到了廣元市大醫院搶救,被確診為胃癌,需要治病需要做手術,自然需要錢,天價錢。

可他一個剛畢業的學生,哪有錢啊?

這簡直就是他人生的灰暗時刻!

此時,他想起了開公司的周靈韻,便給她打了電話。

周靈韻接過他的電話,便聽到他哽咽地說:“我母親生病了,你能不能借點錢給我?”

陳旺之前也算營救過她,周靈韻自然不會拒絕,“沒問題,你要多少?”

“我要5萬?可以嗎?”

周靈韻自己本身就有30多萬的存款,拿5萬出來,也不算什麼大事,立馬就答應了,“可以,5萬夠嗎?我要怎麼把錢給你?”

“非常感謝,5萬夠了。你到了廣元市中山附屬第六院吧。”

“沒問題,我大概下午過去。”

畢竟是一條人命,雖然陳旺說5萬夠,不過周靈韻打算給他6萬。

當週靈韻到醫院以後,把一大包用報紙包著的100元鈔票給他的時候,他是感激,又覺得有些屈辱。

他一個男人居然要到了跟女人借錢的地步。

而這個漂亮年輕的女人比他有錢很多,他在心裡覺得相當自卑。

可是為了母親,他只能收下這筆錢。

難道她從來都不會正眼看自己,因為自己實在不配。

他感到深深的無力感。

身份,地位,能力,金錢,智商,都被她全方位的碾壓,他覺得羞愧不已。

周靈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催促道:“有了錢就趕緊給阿姨繳費治病吧。病情可耽誤不得。”

“嗯,我現在就去繳費。”

癌症在這個年代,別說是現代不好治,在這個年代就更不好治。

周靈韻覺得能花錢治病還是有點希望的。

陳旺去交錢的時候,才知道周靈韻給多了錢他,他真的又感動又羞愧。

經過了一個多月治療,陳旺的母親還是去世了,而他的工作也丟了,並且因為給母親治病了鉅額債務。

這簡直就是到了人生最黑暗的時刻,他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周靈韻跟他畢竟是校友,而且還是同一個學院的,因為一起參與了郵電局專案,無意中知道他的情況,對他的遭遇也很同情,便邀請他加入自己的公司研發團隊。

“師兄,加入我們星興公司吧,我保證這裡的工資會比在研究院工資還要高。”

陳旺哪會拒絕啊,便欣然答應了。

他需要金錢,需要事業來證明自己。

在一連串的打擊下,周靈韻仍如此熱心地幫助他,他怎麼能不感動?

而此時他在心裡瘋狂地滋生著不該有的想法——怎麼樣他都要得到這個女人!

而這個執念也成了他人生的更大的悲劇,也引發了其他人的災難。

周靈韻此時並不知道自己的熱心會成為她人生痛苦的回憶。

她只是太想成為一名成功的企業家,以至於墮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