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檀原本的計劃中,還有一環,就是讓青竹帶領著另一波人手,闖入青雲齋打打砸砸,造成被暴匪襲擊的假象,到時候明檀就可以藉機嚮明清旭發難。

你看看都是你招來禍患!

你想英雄救美,但也不能連累家人呀!

父親,我們才是你的親生骨頭,你怎麼如此狠心,只顧著旁人的安危,卻不管我們的死活!

明檀連嚮明清旭哭訴的話都想好了,到時候一定要讓明清旭愧疚至極,狠狠拉一波仇恨值!

誰成想,計劃竟如此不順利。

明檀擺了擺手道:“別提了,這個胡悠然不好對付,我們發現周圍還有一股惡勢力在默默的保護她,眼下並不是下手的好時機。”

說完,明檀忽然意識到什麼,忙朝著玄夜問道:“你說青竹身受重傷?如今怎麼樣了?”

玄夜一副‘你才想起來問’的無奈表情,安慰道:“無妨,都是些皮外傷罷了,不礙事。”

明檀方才也是忙忘了,一心想著暗衛的事情,眼下想起青竹手上的事情,她倒生出了滿肚子的愧疚。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明檀眼下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家門未進,便又匆匆離去。

玄夜與明霄打了個照面,隨後道了告辭。

明檀匆匆回到單府,按照記憶中的方向,尋到了青竹所在的房間,她也是心急如焚,連門都忘了敲,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啊啊啊!”

裡頭傳來一聲渾厚的尖叫聲。

玄夜立即加快腳步,衝了進去。

此時此刻,青竹正光著上半身由著旁邊的府醫上藥,明檀入門進去的時候,青竹還是寬衣解帶的模樣,驟然瞧見屋內闖進一個女子,青竹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明檀也被嚇了一跳,不過是被青竹的喊聲嚇得。

“你喊什麼喊?我是擔心你,你……”

話音未落,明檀的眼前一黑,與此同時玄夜的身影從身後貼了身上,他伸出手將明檀的雙眼捂住,而後冷聲道:“抱歉,是我們魯莽了,你先處理傷口,我帶她出去。”

“誒誒誒,我也是大夫。你你你……”

明檀就這樣被玄夜拖了出來。

玄夜順勢關上房門,回頭瞪著明檀道:“你什麼你,怎麼?還沒看夠?你一個女兒家不知羞的,隨隨便便就往男人的房間闖?”

“他不是受傷了嗎?我是大夫!”

“青州縣又不是隻有你一個大夫?你真當所有人離了你就沒法過了?”

玄夜氣的慌不擇言。

明檀瞪著眼睛,難以置通道:“你說什麼?”

玄夜自知自己說錯了話,也是有些慌神,便走到明檀跟前說道:“我隨口說的,裡頭有府醫在幫忙治療,你不必擔心,再說了,你是女子,與他如此想見,有損你的清譽,往後千萬記得敲門,想好這次他只是沒穿上衣,萬一……”

玄夜的話音戛然而止。

明檀故意道:“萬一什麼?”

玄夜睨她一眼,淡聲道:“你老實點,先跟我過去休息一下,等府醫給他處理完傷口,你再去見他也不遲。”

“切。”

明檀翻了個白眼,有點唱反調的叛逆意思,道:“莫說只是光著上半身,下次他若是光著屁股,需要我為他治療的時候,我也照進不誤。”

“……”

玄夜氣的叉起腰,攔住明檀的去路,無奈道:“沒人管得了你了是吧?”

玄夜本就生的高大威武,再加上眉眼間透著一團戾氣,生氣的時候總顯得格外滲人,要不是明檀對他有一定的瞭解,搞不好還真的會被他這副模樣嚇住。

然而,明檀挑了挑眉,揶揄道:“你若是不服氣,下次你先光著屁股來找我看病,我也不會不管的。”

“……”

玄夜狠狠咬了咬後槽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句,“明檀,你給我等著!”

說完,玄夜直接氣呼呼的跑走了。

耳根子還紅了。

明檀‘嘖嘖’兩聲,嫌棄道:“真沒勁。”

氣走了玄夜,明檀覺得無聊便到隔壁院子找紅柳去了,這段時間紅柳住在單府,好吃的好喝著供著,臉蛋肉眼可見的又圓潤了不少。

明檀過去的時候,紅柳正悠哉悠哉的在園子裡給花花草草澆水,那叫一個舒適愜意。

“老孃在外頭拼死拼活,你倒是很瀟灑。”

明檀出口便酸溜溜的羨慕。

紅柳回頭望過來,笑著說:“你還別說,這將軍府的生活是真的愜意,之前我還有些不安心,總覺得無聊,眼下倒是覺得此處甚好,又安全,又快活。”

“快活?”

明檀四處打量一眼,哼笑道:“謝豪又偷偷來見你了吧?”

“你怎麼知道?”

“切。”

明檀氣的噘嘴,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德行?若非他日日都來,你也不會覺得快活,搞不好早就想跑出去了。”

紅柳放下澆花的工具,轉而走向明檀,攬著她的肩膀道:“你今日怎麼了?為何瞧垂頭喪氣的,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我的煩心事可多了去了。”

明檀忽然變得神神叨叨的說:“我覺得吧,可能是此處風水不好,殺伐氣息太重,若是有機會,咱們還是搬走的好,去別的地方做生意,省的一天到晚還得處理這些爛事。”

“好啊,我早想挪挪地方了,你想去哪裡?”

明檀還真認真想了想,說:“孟州?”

“孟州的確是個好地方!”

紅柳繼續道:“孟州雖然也在北疆,但確實北境最為繁華的一個地方,最重要的是孟州靠近御河,商路更加繁華便捷,若是去了孟州,定然比留在這裡瀟灑。”

“是啊是啊。”

明檀摸著下巴,思忖道:“我們雖然是被流放來的,但也是正兒八經落了戶的,只要拿著戶籍,帶著路引,任何想去的地方都能去,而且孟州與此處的氣候差不多,但是條件卻天差地別,換個地方,咱們的生意說不定還能更上一層樓,到時候還能賺不少錢。”

“嗯,也是,不過……”

紅柳話音一轉,朝著明檀問道:“不過你有這麼缺錢嗎?自打我認識你,你就在不停的想辦法掙錢,可我平時看你花錢不眨眼的模樣,倒也不像是缺錢的人,你還到處獻愛心,一看就是不差錢的人,說吧,你搞這麼多錢,到底是為了什麼?”

“誰會嫌棄錢多呀,我的好姐姐?”

明檀直言道:“我是過慣了富貴生活的侯門大小姐,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如今我們一家落魄自此,若想不被餓肚子,那就得拼命攢錢,常言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錢在自己手裡,自然是越多越好。”

是啊,紅柳差點忘了,他們一家可是流放至此。

聽說,流放前都要抄家,莫說是金銀財寶,就是稍微貴重些的衣飾首飾,也統統不能帶走。

想必當初他們一家離開繁華盛景的時候,心裡的淒涼也是無人能比。

紅柳笑道:“眼下都好了,往後也不會過上那般流離失所的生活,若以後你想去孟州做生意的話,記得告訴我,說不定我給能給你介紹一些人脈!”

明檀笑道:“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