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人有個習慣,有仇,需得馬上就報。

巧思頓悟道:“公主的意思,這蛇是專門有人放進來的?”

不然呢?當她那些符水都是假貨嗎?

亦玄自是看到了她雙眸中閃過的狡黠,心裡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故意問道:“你想做什麼?”

萇玥莞爾,道:“皇后娘娘不是被毒蜂蟄傷了嗎,出於禮儀,我們也該去看望一下才是。”

嘴上說的是看望,其實是想上門報仇。

她這點心思,亦玄一下子就猜透了。

巧思卻傻乎乎地問:“公主,你怎麼知道這蛇是皇后放進來的?”

萇玥用手指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道:“你家公主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還怎麼在北國皇宮混的下去?”

說罷,她率先走了出去,巧思立刻小跑著跟上。

亦玄也扔下了手中的書,他自是要跟上去瞧瞧,不然就要錯過一場好戲了。

昭華宮內,驕陽公主正在小心翼翼地給周皇后的嘴上抹著藥,她憤恨地說:“母后放心,我已命人將蛇放進了那個妖女的寢宮,那個妖女一定會被咬的體無完膚!”

一想到萇玥被蛇咬的情形,驕陽就忍不住偷著樂,像是有一種大仇得報的興奮感。

不料這時,外面的宮婢突然來報:“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和南國的萇玥公主來了。”

聽到萇玥來了,驕陽公主頓時手一抖,她手中抹藥的木片正好戳在了周皇后紅腫的嘴上,頓時痛的周皇后揚起手就是一巴掌呼在了她的腦門上。

“你個……死……死丫頭,是……是要……痛死本宮嗎!”

周皇后含混不清地罵道,驕陽委屈地說:“母后,女兒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想到萇玥竟然沒被蛇咬,而是和太子一起來了昭華宮,就一時慌了神而已。

周皇后見她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又氣又惱,此時亦玄已經帶著萇玥走了進來,她也不好再繼續發作。

“聽聞母后受了傷,兒臣特地帶萇玥過來看望。”亦玄並示向周皇后行禮,而是神色冷漠地隨口說了這麼一句。

若不是萇玥要來,他是絕不會踏入這昭華宮半步的。

見亦玄來了,周皇后是打心裡高興,畢竟她這個兒子已經許久未來過昭華宮了,可是看到亦玄身邊的萇玥,周皇后頓時沒了好臉色。

而此時的萇玥卻沒功夫管她是否在擺臉色,因為從她一踏入昭華宮時,便感覺到了昭華宮裡有一股不同尋常的妖氣。

這股妖氣與周皇后身上的妖氣是一樣的。

莫非,周皇后在昭華宮裡養了妖?

萇玥在心裡猜測著,她清冷的眸子快速地將昭華宮正殿掃視了一遍,卻並未發現任何異樣。

殿內無妖,卻有妖氣。

是妖在別處,還是這昭華宮另有玄機?

萇玥暗自思忖之時,亦玄扯了扯她的衣袖:“不是親自給母后熬了湯嗎,還不快呈上。”

萇玥收回思緒,讓巧思將帶來的湯遞給了伺候周皇后的嬤嬤,還故作乖巧地道:“萇玥聽聞皇后娘娘昨日受了傷,今日便特地給娘娘帶了些滋補的湯,還望皇后娘娘莫要嫌棄。”

周皇后本就不待見萇玥,一聽是萇玥親自熬的湯,她便想讓嬤嬤放在一旁,卻聽亦玄道:“即是萇玥親自熬的,也是兒臣一番心意,母后快趁熱喝吧。”

亦玄難得來看她,若是她拂了他的心意不喝這碗湯,只怕亦玄日後再也不會踏入她的昭華宮半步。

如此思忖,周皇后便讓嬤嬤將湯端了過來。

碗中的湯呈奶白色,且清香撲鼻,讓這兩餐沒有好好吃飯的周皇后有了食慾。

驕陽雖不喜歡萇玥熬的湯,但還是過去親自喂周皇后將湯喝下。

許是這湯確實可口,周皇后竟一口氣喝完了,一旁的嬤嬤見狀,為了討好周皇后,便主動問萇玥:“敢問公主這湯是用什麼食材熬製的,難得皇后如此喜歡,奴婢好吩咐御膳房為皇后準備。”

萇玥笑了笑,大方說道:“這食材也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是我隨手在房裡抓了條蛇,用它來熬的湯罷了。”

此話一出,嬤嬤頓時驚地愣在了原地,周皇后則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隨後從榻上翻身而下,想將剛才喝的湯給吐出來。

驕陽氣急敗壞,指著萇玥就罵:“好你個妖女,竟然敢給我母后喝蛇湯,我饒不了你!”

喝罷,驕陽就衝過來要打萇玥,亦玄見狀,本想將萇玥護在身後,可萇玥卻徑直迎上前,狠狠抓住了驕陽打來的手,冷聲道:“公主與其在這裡與我叫板,倒不如關心關心自己,你印堂發黑邪已入體,若你再不將那隻鐲子取下,今晚子時你必死!”

驕陽聞言,臉色瞬間就變了。

“你少在這裡一派胡言,這隻鐲子我戴了數年,根本就沒有問題!”她嘴硬地說道,而且她現在好好的,怎麼可能會死。

萇玥早就料定了驕陽不信她的話,也懶得再多費唇舌,她鬆開驕陽的手,冷聲道:“既然如此,公主好自為之。”

遇蛇之仇已報,萇玥不想繼續留在昭華宮,便叫上巧思離去。

亦玄緊隨其後,一出昭華宮,他便抓住萇玥的胳膊,問:“方才你說驕陽今晚子時必死,是怎麼一回事?”

萇玥也不隱瞞,直言道:“她戴的那隻玉鐲子每晚都會吸食她的精氣,如今她的精氣已所剩無幾,若在今晚子時之前她還不將鐲子取下,必死無疑。”

聞言,亦玄眸光微沉,若有所思地道:“若我沒記錯,那個鐲子是三年前程將軍之子程昱所贈。”

那日是驕陽公主的生辰,恰逢程昱從邊關凱旋歸來,便送了這鐲子給驕陽公主當生辰賀禮。

驕陽自小就仰慕程昱,能收到程昱所贈之禮自然是視如珍寶,每日將那鐲子戴著,從未離身。

萇玥道:“那鐲子裡的戾氣如此重,定是程昱從戰場上的死人堆裡撿回來的,你可知程昱和驕陽有什麼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