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柳今日心情算不得好,噴起她們來更不客氣。

發洩一通,心情總算略好了些,便揚長而去。

她一走,戚方茴眼淚便掉了下來,一邊拭淚一邊哽咽:“太欺負人了!豈有此理,太欺負人了.”

其他三人臉上也很不好看,莫名的惱羞和窘迫讓她們又氣又恨又無可奈何。

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去茶樓喝茶吃點心啊?四個人就此分別,各自回家。

戚方茴姐妹倆一回家便去戚老太太那裡。

戚方茴撲在戚老太太懷裡哭得委屈無比,一邊哭一邊告狀,戚方瑩也幫著添油加醋。

戚方瑩說話可比戚方茴水平高多了,姐妹倆很有默契的都把矛頭指向謝雲姝,極盡所能的抹黑告狀。方慕柳看不過眼罵她們,也被她們說成是謝雲姝不敢得罪她們、所以攛掇方慕柳為她出頭

戚老太太臉色難看極了。

“祖母,那個鄉下野丫頭和她娘不知如何恨死姑姑和倩兒表妹了呢,見了咱們那一回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可她也不想想,沒有姑姑,平北侯府能有今日嗎?若是任由她們這樣作下去,姑姑和倩兒表妹還有什麼臉面?指不定在侯府如何被她們算計呢!祖母不能不管這事兒、不能不好好教訓她們啊!”

“對,那個謝雲姝實在是可惡極了,也不知仗著哪裡的勢,就自以為上了天,張狂得人五人六的!”

然而事實上,有沒有戚氏,根本影響不到平北侯府。便是戚氏這個縣主,很大原因也是因為平北侯的軍功才冊封了的。戚家爺們功勞雖也不小,但後來卻犯了錯被人捅了出來,將功折罪,多得賞賜並不多。

反而在皇上面前掛了不太好的名號。

這也是戚家在京城地位尷尬,真正的權貴之家對他們不屑一顧、他們也根本擠不進去的原因。

戚老太太冷笑道:“她那樣毫無見識的粗鄙粗野之人,一朝富貴迷了眼迷了心,張狂起來倒也不奇怪。傻丫頭們,咱不跟那樣無知之人一般見識。等著吧,總有收拾她的時候.”

戚老太太眯了眯眼,眸底冷光乍現。

毀掉一個女子的一生,自然就是給她找一門糟糕至極的親事。最好結下這門親事的方式也糟糕至極,那麼她一輩子也休想翻身。

說來也是氣人,原本叫女兒大張旗鼓的高要求為謝雲姝尋親事,是要讓她成為權貴圈子裡的笑話,誰知孫家一場宴會下來,她名聲大起,又結好了都察院左都御史柳家以及京衛指揮使司指揮使方家,這法子便大打折扣,顯然行不通了。

這也好,那就另尋法子吧。

擺佈了她,便等於拿捏了蘇氏,她們娘倆,又算什麼呢?

戚老太太好言安撫了兩個孫女,尋思著改天打發個身邊嬤嬤去一趟平北侯府找自己的女兒。

張玉玉的事,第二天就有了動靜。

方夫人本就是個雷厲風行、風風火火的性子,昨天聽了女兒的話,恨不得立刻就上惠親王府去質問,能等一晚上已經很難了。

方指揮使陪同一起,方慕柳、方慕廷也去了,絲毫沒給對方迴轉的餘地。

在惠親老王爺眼裡,區區一個張玉玉那就是個連自家三等奴才都比不上的小庶民,哪兒能跟自家寶貝嫡親外孫女相比?

就算自家外孫女冤枉了她,那又怎麼了?這本來就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兒。

至於後續如何,那是他們張家的事兒,跟自家外孫女有什麼關係?

他們張家被人說道,那是他們人緣不好、在當地沒有權威沒有勢力,不是他們自己的錯是什麼?

還有那個什麼張玉玉,她性情大變也好、投河自盡也好,那是她自個想不開、扛不住事,是性格問題,跟自家外孫女就更加沒有關係了!

他避而不談呂明馨做沒做錯的問題,只肯賠償,就算是肯賠償,也是看在方家的面子上,若是張家人敢上門來討要說法,根本見不著他就被人打走了。

他還要方家保證,絕對不能再提這件事半句,更不允許拉扯攀咬自家外孫女,不能讓自家外孫女因為這件事被人說道,否則他是要上門質問的.

總之,他說的比昨日孫戎所言更加過分。

方夫人一家四口氣得七竅生煙。

若不是看惠親老王爺年紀一大把,方夫人只怕當場就要拍桌子動手。

他們一家四口的武力值那可都是不俗的。

無論方夫人夫妻倆怎麼說,惠親老王爺就是不鬆口。

為了一個小小的庶民而讓自家寶貝外孫女名聲有汙,這種事情他是絕對絕對不會做的。

哼,只要他不鬆口,就不信這方家兩口子能如何!

他們又敢如何?

說他仗勢欺人也好,倚老賣老也好,橫豎這就是他的態度。

磨了老半天,方家一家四口是黑著臉離開惠親王府的。

謝雲姝透過吃瓜系統間接的吃了個現場瓜,心情也很是低沉悶悶。

雖然她如今是侯府大小姐,但心理上她更覺得自己就是惠親老王爺眼中的庶民。

庶民真是太難了!

皇親國戚仗勢欺人也能做的這麼明目張膽。

可即便如此,只怕許多人還覺得這是天經地義的。

幸好,那枚作為鐵證的簪花還握在方家手裡,否則的話,只怕就衝今兒惠親老王爺那態度,連談都不會跟他們談,直接裝聾作啞一口否認。

就算如此,沒了證據,道理就等於在了他那邊,方家能如何?

雖然現場當時那麼多人都在,但是誰敢站出來作證?

方家也不好拿這種事去強行要求別人。

謝雲姝沒想到,第二天,這事兒就升級了。

惠親老王爺有恃無恐,態度很是惡劣,方夫人也是個暴脾氣,哪兒忍得住?於是,告了御狀!

一頭是皇室宗親、是堂叔,另一頭是自己倚重的心腹重臣,元熙帝那叫個頭疼

可頭疼歸頭疼,這事兒他能不管嗎?顯然不能。

不但要管,並且還要不偏不倚秉公處置——即便有所偏頗,也得偏向方家、而不是自己的堂叔。

否則的話,朝臣們心裡怎麼想?士子們怎麼想?天下百姓怎麼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