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村長,我就是想來問問,想待在小坪村是不是有什麼要求。”

“如果可以,我和師父還是想試試的。”

衛道的態度誠懇。

他略微彎腰,餘光打量著萬鼎,恭敬的很。

可這些話聽在萬鼎耳中,如同踩在雲端之上,軟綿綿的,飄忽著,壓根聽不清楚。

耳朵裡傳來嗡嗡的響聲,那耳鳴帶動著萬鼎整個腦子都要炸開了。

他此刻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癢!”

他茫然的看向那衛道:“我好癢啊!”

這神色很不對。

衛道許是看出來了,遲疑問著:“萬村長,我看你臉色不好,您這是怎麼了?”

“需要幫忙嗎?”

他湊近了一步,試圖問清楚。

萬鼎勐地抬手,嚇了衛道一跳。

可萬鼎並非是動手,而是扯開自己的衣服。

如今天氣可是很冷的,幾層衣服遮掩下的胸膛露出,一瞬間雞皮疙瘩就起來了,也露出了肌膚上的那些痕跡。

一條條,殷紅如血,皮下的肉都在充血,讓那些傷痕變得紅腫,看的人是觸目驚心的。

“天啊!”

衛道驚呼一聲,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這下子所有人都見到萬鼎的異樣。

“村長,村長,怎麼了?”

于田跑過來,推開了衛道,自己扶住了萬鼎,可見到萬鼎身上的那些痕跡時,心跳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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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于田的呼喊,萬鼎壓根沒反應。

他只是瘋狂的揮舞自己的胳膊,手指抓在自己的心口處。

這動作要將自己的心臟給挖出來般。

“癢,好癢啊!”

他的嘴裡只是唸叨著這句話,根本無法溝通。

整個人如同魔怔了,這讓于田臉上的傷疤因為煩躁皺巴著。

這到底是什麼鬼!

心中再驚駭,于田趕緊抓住了萬鼎的手,避免對方繼續自殘。

可萬鼎力氣變大了不少,于田一個人根本按不住,只能吆喝人:“都愣著幹什麼啊!”

“快來幫忙啊!”

這一下子,附近的人都亂套了。

村長可不能出事啊。

一堆人湧過來,按住了萬鼎的四肢,才阻止了他繼續掙扎。

衣服散亂開,有人撩起了萬鼎的褲腿,便也發現,那兩條腿上,也是這些痕跡。

“這是中毒了嗎?”

“別瞎說,怎麼可能就村長中毒,我們都沒事啊。”

如今村子裡可是很團結的,家家戶戶基本上每天都會在一起務工。

真的要有什麼投毒的事情發生,那麼倒黴的絕對不可能只有萬鼎一個人。

眾人面上都是慌張的神色。

于田亦然。

他不由得看向人群外。

因為這動靜,那些孩子也圍過來了,李歲歲站在孩子中,食指靠在唇邊。

這意思是示意他不要喊她。

為什麼,又沒有外人……

不對。

有外人。

于田下意識看向那衛道,所見只是對方那錯愕的表情。

“萬村長沒事吧,我,我好像見過這種的……”

衛道遲疑著,話就說了一半。

他望向于田,束手束腳的模樣,眼神深處卻在期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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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吧,趕緊問。

然後讓我師徒兩人成為你們村子的大恩人。

到時候看看你們還能怎麼拒絕。

衛道心中冷笑著。

可讓他真正詫異的是,那個臉上有著疤痕的少年人,明明聽到了他的話,竟然什麼都沒問。

沒人接話,他這關子怎麼賣,戲怎麼唱!

“徒兒啊,怎麼了啊?”

人群外頭,老人再度出現,依舊是拄著柺杖。

衛道趕緊將人帶進來。

萬鼎還在扭動,那猙獰的神色就跟被惡鬼附身了般。

老人驚嚇一番,可他快走一步蹲在了邊上。

“這種病,我以前遇到過,我可以……”

一句話還沒說完呢,于田就打斷了他。

“快將村長抬到阮神醫那邊去。”

“快點的!”

人開始行動,力氣大的上手抬著萬鼎吭哧跑了。

人群全部往阮老爺子那邊轉移。

就連一群孩子都跟風在後面。

唯獨師徒兩人在冷風中凌亂了。

對視一眼,衛道語氣發狠:“這些人是聾子嗎?”

他們都說得這麼清楚了,能解決這種病。

老人也是皺眉不解這種情況。

可那阮神醫這名號總覺得有點熟悉。

“也罷,先跟上去看看,反正這毒一時半會不會死人,就是折磨人點。”

老人慢慢踱步,從外表看,就是一個年邁的老者。

公房這邊,專門修建了一間屋子給阮老爺子工作用的。

一群人嘩啦啦擠進來,阮老爺子剛想呵斥,就見到萬鼎的情況,頓時臉沉。

“他是怎麼弄成這樣的?”

“一水……”阮老爺子喊著,又想到王一水如今在鎮子上忙著開醫館的事情,好幾天沒回來。

“于田,你小子,我給你寫一張方子,趕緊去拿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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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不準的就去問問王大夫。”

阮老爺子速度很快,刷刷幾下一張方子就扔到了于田的手裡。

“老爺子,您能治嗎?”

于田問出了眾人的心聲。

“是啊神醫老爺子,村長不會有事吧。”

“天殺的,到底是哪個乾的啊!”

吵吵嚷嚷中,阮老爺子的聲音中氣十足。

“都給老夫閉嘴!”

“誰再吵,就把人給老夫扔出去!”

阮老爺子脾氣也就在李歲歲面前才稱得上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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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歲大了還收了一堆“徒弟”,那些蠢笨的徒弟折磨的阮老爺子可是脾氣見長。

雖說阮老爺子態度很差,可是意思還是很明確的。

“能治就行,我這就去抓藥!”

剛好走到門口的試圖兩人,亦是聽到了這句話,也見到于田一臉喜色的往儲藥的地方跑去。

“怎麼可能?”

衛道小聲驚呼。

那毒不勐,卻也罕見。

在這種窮鄉僻壤,一個村裡的赤腳大夫,怎麼可能認出來還能治療!

“去看看。”

老人低聲吩咐,衛道點頭,奮力擠開人群,帶著自己師父見到了裡面的情況。

萬鼎被五花大綁扔在床上。

而他的邊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正在施針。

阮老爺子上了年歲,可那一雙手依舊穩如泰山。

銀針在手中刺下,精準落在萬鼎身上的穴道。

自上而下,萬鼎幾乎被紮成了刺蝟。

隨著時間過去,那些銀針開始從針尖的方向發黑,一點點的,汙染了整根銀針。

在不知情的人眼裡,這看起來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