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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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生二回熟,上回在長公主府上,餘枝誰也不認識,基本上都是聽別人在說。這一回她還是跟著大嫂,大家說話她偶爾也能插上幾句了。
不管心裡怎麼想,表面上大家挺和諧的,大多數的人都對她釋放了善意。
一不小心,茶水喝的有些多,餘枝想上廁所。她低聲跟大嫂說了一句,便帶著山竹出了花廳。
餘枝一走,在座的幾個相互對視了一眼,往秦玉霜身邊湊了湊,“玉霜啊,說實話,你這位三弟妹如此美貌,你是不是很有壓力呀?”一人朝她擠擠眼睛。
“我瞧著你婆婆對她挺好的,還讓你多照顧她。”
“對,對,玉霜,你這位三弟妹為人怎麼樣?在府裡有沒有……”下面的話雖然沒說,但那意思大家都明白。
這幾個都是秦玉霜的閨中密友,即便各自嫁人了,也常來常往,關係好得不得了。秦玉霜也知道她們是真心擔心她,為她著想,心裡很感動。
她笑著道:“你們不都親眼瞧見了嗎?三弟妹性子挺好的,對我這個大嫂也很敬重,你們就放心吧。”
“看著像是個懂事的,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呀,也別太實誠了。”
“就是,在長公主府上,她能說出那樣一番話,懟得秦夫人都跟著下不來臺,可見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家世子爺雖佔嫡長,到底比不上你那個小叔子能力卓越,難保你公婆不會偏心,你呀,心裡得有成算。”
秦玉霜依舊笑著,“沒你們說的那麼誇張,三弟妹……”她頓了一下,“她就是心直口快的性子,我跟你們說呀,敬茶認親的那天……”
把敬茶那天的事全說了,“我那二弟妹的為人你們都是知道的,她就是想炫耀一下自己懷了身孕,奈何三弟妹看不懂,以為她坐累了腰不舒服,還很關心地問她要不要先回去歇著。”秦玉霜忍俊不禁,“……婆婆讓坐,她就真的坐下了。你們說,換了是咱們,頭一回服侍長輩用飯,哪一個不是從頭到尾戰戰兢兢,生怕哪裡做得不好被婆婆挑理?我那三弟妹,不僅坐了,還一臉坦然,壓根就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妥。
“這也就罷了,頭一回去婆婆那問安,她帶著孩子蹴鞠,把孩子惹得哇哇哭,把我婆婆氣得呀,直接就讓她禁足了。”
幾人驚訝地張大嘴巴,“頭一天就禁足了?感情你那三弟妹在府裡沒露面是禁足了?”
秦玉霜抿唇點頭,“若是別的新婦,早就誠惶誠恐了,她可不,該吃吃,該喝喝,跟沒事人一樣。我去看她的時候,她正興高采烈地跟丫鬟說中午要吃什麼什麼呢,心可大了。”
“聽你這麼說,你三弟妹的性子有些虎了吧唧的?”
“何止虎?我婆婆擔心她沒學過管家,打理不好三房事務,就手把手地教她,理事的時候把她帶在身邊,夠上心了吧?說實話,我心裡都羨慕。可我那三弟妹壓根就不是那塊材料,婆婆理事,她就坐一旁喝茶吃點心,啥也沒學到,倒是把自己給吃胖了。婆婆沒法,只好讓她回去了。”
秦玉霜掩嘴笑,這麼好的三弟妹她怎麼能不好好相處呢?
其他人也都笑,紛紛道:“笨點不算什麼缺點,總比那一肚子心眼的好相處吧?”
秦玉霜點頭,這樣的三弟妹好極了,三爺本就不如世子孝順,三弟妹也不如她賢惠能幹,他們大房呀,在府裡的地位穩穩地。
笑罷,有人心生好奇,“玉霜啊,你那三弟妹帶來的孩子真是你小叔子的?五年前,你小叔子大張旗鼓的找一個女人,是不是就是找她的?她真是被你小叔子養在外頭的?不說是她父親是太子府上的詹士嗎?”
“對,對,到底怎麼一回事?你也跟咱們說說,回頭外頭有人亂嚼舌根,咱們也好幫著分說分說。”
秦玉霜眼神閃爍了一下,都是武安侯府的兒媳婦,家醜不可外揚。實話自然是不能說的,至少不能從她嘴裡說出去。
於是她道:“那個孩子就是小叔子的親子,不僅長得好,還聰明機靈,我家世子爺說,那孩子的資質不比小叔子差。至於其他的,我只知道三弟妹現在的確是太子詹士之女,別的就真不知道了。我家小叔子那人,本事大,行事又謹慎,他的事情,別說我這個內宅婦人了,就是公公婆婆都不定全知道。”
哦!幾人隱晦地交換了一下眼神,眼裡都透著明瞭。現在是太子詹士之女,那麼以前呢?玉霜身為長嫂,不好說弟妹是非,理解,理解,她們都能理解。
再說餘枝,找府上的丫鬟指了路,就朝茅房的方向走去。路過一座小亭子時,幾個姑娘正背對她說話,餘枝本沒在意,忽然聽到她的名字,這才停下腳步。
“武安侯府那位三少夫人生得真好,哪怕不是第一次見了,我這心還砰砰直跳。”
“娶妻娶賢,納妾才納色,生得好有什麼用?沒聽說過色衰而愛弛?”
“你這是嫉妒了吧?她要是生得不好,能入小聞大人的眼,多少年了,這京裡的閨秀一茬一茬的,小聞大人正眼瞧過哪個了?原來人家眼光高著呢,非絕色不娶。”
“我嫉妒她?哈,好笑!她一個低賤的外室,有什麼值得我嫉妒的?不過是仗著有幾分顏色,迷了小聞大人的眼。等著吧,早晚得被掃地出門。”
“你可別瞎說,什麼低賤,什麼外室,人家的父親是堂堂太子詹士。你這話要是傳了出去,準得惹禍。”
那人卻不領情,“哼,我說的是實話,我怕什麼?你們不知道,我可是知道她的底細。”這人得意洋洋,“她呀,好幾年前便被小聞大人養在外頭了,還生了一個孽子,這才母憑子貴,進了武安侯府的大門。要我說,武安侯府就是沒規矩,這樣的女人都能娶進門。若是在我們府上,早一根繩子勒死了。”刻薄得很。
餘枝聽不下去了,直接走了出去。
幾人均是一驚,背後道人是非也就不對,還被正主抓個正著,一時間她們的表情都非常尷尬。
餘枝一眼掃過,目光落在身穿鵝黃衣衫的姑娘身上,就是她要一根繩子勒死她的。
“你看什麼看?”那姑娘被餘枝看得火大,“背後偷聽,小人行徑。”
“沒看什麼,就是好奇,說人是非,語氣還這樣惡毒的姑娘長什麼樣?一見,哦,果然人如其語。”餘枝一點都不生氣,不僅不生氣,還笑眯眯的,“至於背後偷聽,這真不賴我,我去更衣呢,打這經過,幾位姑娘語調有點高,我被迫聽了一耳朵。”
說完,餘枝又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就走。她真就看看人長什麼樣,現在看過了,不走還等什麼?她還急著上廁所呢。
至於說她的是非,人在江湖,只要有人的地方,還能少了這些玩意嗎?看她不順眼的人多了去了,不差這一個兩個的。上上輩子她三年升到主管,閒話可沒少聽。她一個個去跟人吵去?工作還幹不?真沒那個精力。
眼下更是,誰讓她嫁得好呢?嫁給偶像,被嫉妒是正常的。無視,無視就好。回頭瞅準機會再找回來便是。大庭廣眾之下與她爭吵?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她才不幹呢。傻不啦嘰的!
“你站住!”餘枝好脾氣,鵝黃衣衫的姑娘反倒氣壞了,“不愧是出身低賤,一點也沒有規矩。”
“你讓我站住我就站住?你是我娘還是我婆婆?”餘枝還是笑眯眯的,“對哦,不僅說人是非,到人家府上作客還大呼小叫的,果然好規矩。姑娘,你哪家府上的?回頭我登門向令尊令堂請教請教。”表情可真誠了。
那姑娘更氣憤了,“你……”
下一刻就被回過神來的其他姑娘捂嘴的捂嘴,拽胳膊的拽胳膊。本來就是她們不佔理,人家聞三少夫人擺明了不跟她計較,真讓白珍珠把事情鬧大了,她們這麼多人都跟著受拖累。
於是拉的拉,拽的拽,把白珍珠帶走了。臨去前還不忘對餘枝歉意的笑笑。
餘枝聳聳肩,繼續去解決她的生理問題。心裡想著:回頭得打聽打聽,那個刻薄的小姑娘對她哪來那麼大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