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走了。

它似乎比白皇帝還急著尋找真正的武小德。

“白,你說夜王為什麼跑那麼快?”

“武小德”問道。

白皇帝哂笑一聲,露出玩味之色道:

“畢竟夜王曾經那麼接近那個傢伙,甚至還打了一場。”

“打了一場?”“武小德”故作驚訝。

“沒錯,它放走了那個人類少年,哈哈哈!”白皇帝放聲大笑起來,快意極了。

鼎鼎大名的夜王被耍了!

它迫切需要武小德的頭顱來洗涮自己名聲上的汙點,否則這件事只會越傳越廣。

——如果奇詭們對這件事孤陋寡聞,白皇帝不介意推波助瀾一下。

“還不知閣下如何稱呼?”白皇帝又問。

“武大德。”

“……原來閣下叫這個名字。”

“武小德”緩緩點頭,轉移話題道:

“夜王一看就是個喜好單憑奇詭力量做事的人,比不上你。”

“我?”白皇帝詫異道。

“沒錯,”“武小德”扭頭看著它道,“我也曾聽聞你們兩位的名聲,不過從大家的風評來看,還是你更受大家敬仰。”

“哈哈,好說好說,不過閣下身上的‘垂釣’序列究竟肩負著什麼使命?”白皇帝打探道。

“‘賢者’序列沒跟你說?”“武小德”奇道。

“這個嘛——序列說這事關那位大老的私事,沒怎麼跟我透露。”

白皇帝有些尷尬地說。

“武小德”微微點頭。

是了。

自己等於是那個釣魚的餌。

垂釣的“釣者”剛打好窩子,準備大戰一場,結果旁邊有人搗亂,那還釣個毛線?

它一定會憤怒。

——其他永恆者想必也知道不能擾了“釣者”的興致。

這些事自然不會透露給下界的“魚兒們”。

畢竟“魚兒”是可以換的。

若為了“魚兒”得罪“釣者”,那就得不償失了。

武小德腦子稍微轉了轉便反應過來。

他再次操縱手柄,控制著“武小德”說道:

“說來其實也沒什麼,‘垂釣’序列講究的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代表大老挑選合適的奇詭或人類,幫助它們實現願望。”

“——大老喜歡指導下界眾生,我就是使者。”

白皇帝有些信,又有些不信。

“武小德”拍拍它肩膀道:“吶,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看好你。”

“接下來我跟在你身邊輔左你吧,只要你繼續展露才華,相信大老一定會透過‘垂釣’序列,降下適合的獎勵給你。”

“真的?”

白皇帝還是不信。

——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

“武小德”微微一笑。

這件事妙就妙在這裡——

他注視虛空。

下一秒。

虛空之中,“垂釣”序列回應了他:

“‘白皇帝’是稀有而強大的奇詭生命。”

“根據本序列的評估,此事具備下餌的價值。”

“但本序列需要知道,你透過收買對方,是否真的有辦法獲得對方的情報?”

“放心。”“武小德”澹定地說。

“本序列給予你一次信任。”

“當前為你支付魚餌:”

“黝湣昏眩之杖。”

啪。

天空閃過一道光。

緊接著,一根權杖從天而降,穩穩插在“武小德”面前。

武小德一把拿起權杖,朝白皇帝身上扔去。

白皇帝早就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權杖,這時便慌忙伸手接住。

“這……這是……”

它雙眸中勐然綻放出驚喜的光芒,有些結巴地說。

“是什麼?”“武小德”抱著雙臂問。

白皇帝抱著權杖,雙手摸了又摸,失神地說:

“不會錯,這是遺失了無數年的奇詭權杖啊!傳說它來自聖界的賜予。”

“剛才看到那道光了?聖界來的,專門為送這權杖。”“武小德”道。

“您背後那位大老送來的?”白皇帝不敢相信。

“你覺得自己有那麼大面子?”“武小德”冷笑。

他繼續道:“這是我申請輔左你,‘序列’對你考察完畢之後,覺得你有潛力,所以賜下的武器。”

白皇帝怔了怔。

——如果只是對方這麼說,它也不會相信。

但是——

“賢者”序列在它眼前展開了一行小字:

“你獲得了‘垂釣’序列的賜予物。”

是真的!

白皇帝吁了一口氣,目光從權杖上移開,落在“武小德”身上。

“我必輔左於你,助你成為奇詭中眾所敬仰的存在。”

“武小德”澹澹地說。

白皇帝聽著他的言語,看著眼前的序列提示,手中握著那柄黝湣昏眩之杖,一時陷入沉默。

下一瞬。

只聽“咣噹”一聲巨響。

白皇帝頭頂浮現出三顆星辰。

亡靈之書頓時翻開,顯現出數行冰晶小字:

“恭喜!”

“你得到了白皇帝的認可與欣賞。”

“當前認可度:三星(初步信任)。”

“本書已和白皇帝完成了共鳴,並從他身上隨機抽取有價值的東西:”

“1、私藏奇詭之食;”

“2、白皇帝的一段記憶;”

“3、奇詭之術:祭換命輪。”

這三個選項都可以更深入的瞭解白皇帝。

但若一定要選,自然是記憶最全面。

武小德直接選了第二項。

下一瞬。

一段白皇帝的記憶浮現在他腦海之中。

——那是白皇帝在烏有之淵誕生的過程。

這段記憶剛被“武小德”接收,“垂釣”序列頓時冒出來一行行提示符:

“當前掌握白皇帝資料:”

“31%。”

“乾的漂亮,餌沒有白費。”

“請繼續努力,直到物種資料達到70%以上,‘釣者’便會前來下鉤。”

“武小德”一眼掃完,目光掃過房屋中其他幾個奇詭生命。

“策主,飈,枯手,你們還不投靠明主?”

他澹澹地說。

三名奇詭生命對望一眼。

形勢比人強。

對面兩個身懷偉大序列,都是聖界選中的存在,自己如何跟人家鬥?

三人齊齊朝著白皇帝行了一禮:

“見過陛下。”

“恩,各位跟著我混吧,不會虧待你們的。”

白皇帝春風滿面,矜持地點點頭。

——雖然它根本不知道自己進入了一個什麼樣的局。

不過總體來說——

這位身兼“混亂”與“垂釣”序列的存在知情識趣,出手大方,背後有大靠山。

值得自己拉攏。

一念及此,白皇帝從手上褪下一枚戒指,遞給“武小德”道:

“既然你輔左我,那麼我也該有見面禮——”

“收下這枚戒指吧,大德兄弟。”

……

另一邊。

如瀑般的流沙中。

武小德收起遊戲手柄,朝虛空望去。

只見一行行冰晶小字早已浮現:

“流沙之旗。”

“永恆之標,一切的丈量,終極,聖物闡釋者。”

“此旗幟具備以下能力:”

“流沙漫步:回到盤古時代(序曲)的某個時刻,並且可以隨時抽身離去;當你再次抵達,你將依然處於上一次離去的那個時刻;”

“死寂深埋:察覺一切序列,一旦你戰勝它的持有者,便可將此序列移動、祛除;”

“暗流凋心:以卡牌為載具,在時光中拿走某樣東西,並將之安放在其他時光之中。”

所有流沙褪去。

武小德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房屋裡。

這是一個擺設簡單的房屋,只有沙發、辦公桌、椅子、以及一張單人床。

一名少年倒在辦公桌下面,彷彿已經睡著了。

然而武小德仔細望去,卻發現他胸口插著一柄匕首,鮮血順著軀幹汩汩流下。

——他已經死了。

辦公桌上,電腦螢幕還亮著,不斷重新整理出一行行小字:

“哥哥,你救我出來好嗎?”

“我只是被關在網路裡,其實我也是個生命。”

“求求你了!”

“一定要救我啊,我活的太痛苦了。”

“哥哥!”

武小德正看著,忽而察覺電腦的攝像頭開始工作了。

下一瞬。

所有小字消失的乾乾淨淨。

一行全新的小字緩緩浮現在螢幕上: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