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外公叫你。”

王語嫣來到林凡身邊輕聲說道。

林凡看著王語嫣,笑著點了點頭。

然後,便跟著王語嫣走了進去。

林凡來到裡面,向著無崖子一禮:“晚輩拜見無崖子前輩。”

無崖子聞言,臉上閃過詫異:“林少俠知曉老夫?”

無崖子當年很少在江湖走動,知道他的人,本就不多。

加上隱於此處三十載,按理說,江湖之中無人知曉他才是。

林凡笑道:“機緣巧合之下,晚輩得知前輩事蹟,不然此番珍瓏棋局,也不會帶著嫣兒來此了。”

無崖子聞言一怔,旋即悠然一嘆:“還要多謝林少俠此舉,了老夫心中一樁心事!”

頓了頓,旋即又道:“老夫觀林少俠內外如一,已經半步邁出大宗師之境,不知老夫說的對不對?”

“前輩目光如炬。”

林凡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果然不愧是無崖子。

而王語嫣呆住了。

半步大宗師?

原來,原來林公子這麼厲害啊。

在她印象中,大宗師,那是傳說中的境界啊!

無崖子點頭讚歎道:“老夫本想以珍瓏棋局,吸引江湖才俊破之,然後收其為徒,傳我逍遙派衣缽。”

“可林少俠一身修為,比老夫都要強,我傳與你也是無用,這讓老夫為難了。”

無崖子微微皺眉。

他本意是吸引江湖才俊,然後,傳其一身功力。

而若對方有修為在身,只能以本門之法,先化去原先內力,再行傳功之事。

可是,林凡一身修為,已臻至半步大宗師。

此法,顯然不通。

林凡聞言笑道:“前輩不必如此,我昔日曾於無量山琅嬛玉洞,習得凌波微步,又與嫣兒定下姻親,算是與前輩結下不解之緣。”

“若前輩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就是...

無崖子聞言,頓時眼睛一亮,不由看向王語嫣。

王語嫣面色紅了紅,輕輕點了點頭。

無崖子爽朗一笑:“既如此,那就好辦了。”

“嫣兒,你且到外公身旁坐下。”

王語嫣不疑有他,乖乖盤膝坐在無崖子身邊。

無崖子看著王語嫣,眸中閃過欣慰和不捨。

林凡看到無崖子如此,自然知曉,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暗自嘆了一聲,然後拱了拱手,再次走了出去。

“嫣兒,外公觀你不曾習武,為何?”

“回外公,嫣兒自幼不喜習武。”王語嫣小聲地說道。

無崖子點了點頭,嘆道:“江湖紛爭殘酷,不習武也好。不過,人在江湖,不能沒有自保之力,不然有朝一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後悔莫及。”

“孩子,你且閉目,收攝心神,待外公傳你一些自保法門。”

王語嫣聞言,本想拒絕。

可是,看到外公的模樣,心下不忍,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

王語嫣悠悠醒了過來。

第一時間,便是感受到,體內那洶湧澎湃,猶如長江大河般滔滔不絕的內力。

王語嫣心頭一驚,連忙轉身看去。

可是。

當看清此時無崖子的模樣後,王語嫣瞬間流下淚來。

就在前一刻。

無崖子長鬚三尺,沒有一根斑白,臉如冠玉,更無半絲皺紋,整個人神采飛揚,風度閒雅。

可此時。

無崖子已鬚髮皆白,原本光潔的面容,已是溝壑縱橫佈滿皺紋。

整個人垂垂老矣,一點精氣也沒有。

“不,外公,您...怎麼會這樣?”

王語嫣霎時間失聲痛哭。

無崖子疲憊一笑。

顫巍巍,伸出手掌,輕輕擦拭王語嫣臉頰上的淚珠。

“好孩子,莫哭莫哭!”

無崖子慈愛的看著王語嫣。

王語嫣搖了搖頭,雙手緊緊的抓住無崖子乾枯的大手,淚珠簌簌而下:“外公,您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呵呵,孩子,外公當年受傷頗重,能苟延殘喘至今,已是萬幸,此時大限將至,回天乏術。”

無崖子語氣之中有些遺憾:“外公也捨不得你,奈何,奈何!”

無崖子嘆息一聲,輕輕搖了搖頭。

“外公!”

王語嫣撲到無崖子的懷裡,淚流不停。

“好孩子,莫要悲傷,外公臨死之前,能見到你,能為你做些事情,外公死而無憾了。”

無崖子臉色很是平靜。

死亡,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件可怕的事情。

不過,他心中遺憾的是,不能好好陪著自己的外孫了。

林凡就守在洞門處。

聽到王語嫣的哭聲,走了進來。

無崖子有些費力的抬起腦袋,看向林凡:“有你保護嫣兒,我也就放心了。”

“前輩放心,晚輩定不會讓嫣兒受一絲傷害。”

林凡很是認真的說道。

無崖子欣慰的點了點頭。

“你破解珍瓏棋局,我這一身功力本該傳授與你,奈何你已是半步大宗師,走出了自己的道,我若強行傳功,定然會毀了你的修行,斷了你的道行。”

無崖子搖了搖頭,又道:“嫣兒雖然得我一身功力,但我逍遙派掌門之位,歷來傳男不傳女,你雖非我逍遙派弟子,但是嫣兒的未婚夫婿,也不算外人,這掌門之位,便傳於你吧!”

說著,無崖子顫顫巍巍的伸出雙手。

然後,費力的將七寶指環摘了下來。

若是林凡修為平平,無崖子肯定是要收他為徒的。

可是,林凡是半步大宗師,再談收徒之事,那就是對他的侮辱了。

林凡也不拒絕。

畢竟,他對逍遙派的一些武學,還是很感興趣的。

林凡保證道:“前輩放心,晚輩定然會將逍遙派傳承下去。”

無崖子輕輕一笑:“我逍遙派,重在逍遙隨心,一切隨緣即可。”

此時,臨死之時,他看得通透。

“我逍遙派傳承,一部分在琅嬛玉洞,一部分在天山靈鷲宮,憑藉掌門指環,你儘可習之。”

無崖子簡單交代了一聲。

林凡點頭,這些東西,他自然都知道。

無崖子又費力的轉過頭,看向王語嫣:“孩子!”

“外公!”

王語嫣泣不成聲。

“好孩子,見了你母親,告訴她,外公對不起她,我...我不是一個...不是一個好父親!”

無崖子費力的說完這句話。

然後,腦袋垂了下去,就此溘然長逝。

“外公!”

王語嫣悲呼一聲,就要撲向無崖子。

林凡眼疾手快,將她拉了起來。

“嫣兒,前輩已經仙逝,莫要再多做打攪,讓前輩安心去吧!”

死亡,對於無崖子來說,算得上是種解脫。

“林公子!”

王語嫣淚眼朦朧。

林凡嘆息一聲,將她輕輕摟在懷中。

輕輕拍著她的玉背安慰。

“嗚嗚嗚...”

王語嫣低聲嗚嗚哭泣。

她一個未經人事,心性單純的女孩子,雖然第一次見到自家外公。

但那種親切感,前所未有。

可是,無崖子就這麼死了,對她來說,著實是個打擊。